地上帶起的塵土嗆的我大口大口的咳起來,想喊救命的話卡在肺部吐不出來。看著那太監一步步的朝我逼近,我在身旁抓了一把泥土趁他不提防的時候朝他面門一灑,隨即趕緊爬起來往花園門口跑,“來人啊,有刺客!”
我不知道有沒有人聽見自己的叫喊,只知道若是自己不快點跑的話,這太監定是要將我滅口!
身后的人追來一掌拍在我背部,我一下子跌在地上起不來,喉間一股血腥氣上涌,“哇”的吐出一口鮮血來,到底是練家子,隨便這一掌拍下來便去了我半條命,他上前掐著我的脖子,我使勁抓著他的臉,雙腿亂蹬著,他也不閃不避,手勁更大,天啦,我……我……
我掙扎的雙手漸漸的從他手腕上落了下來,呼吸的困難讓我停止了思考,只有一種聲音在腦子里叫沖撞著,我要死了!要死了!
突然一陣金屬的撞擊聲響起,脖子上的痛苦感頓時消失,我像是一個餓死鬼看到食物般貪婪的呼吸著空氣,視線有那么一會不清晰,只聽見熟悉的聲音在那打斗聲中響起,“阿姐,我來了,別怕!”
我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剛要張口說話便又吐出一口血來,以前還笑話電視劇里的武俠片,動不動就噴出一口鮮血來,以為是水啊,想噴就噴?可現在我卻覺得全身的血液在身體里亂沖,好像要迫不及待的從我身體里傾瀉而出。
承祥邊對付著那名太監,邊向我這邊張望,他見我氣息微弱的躺在地上,手中的劍揮的更加凌厲。我此時也焦急的很,真的想放開嗓子喊救命,可是全身癱瘓的不能動,五臟六腑痛的厲害,我只能在地上輕咳著,盡量不讓嘴里的血液流出來。
我想我這個樣子定是很駭人,胸前的衣襟已經被染紅,我艱難的用袖子不停的擦著嘴,可是口里的血水源源不斷的流出來,體內像火燒般難受。我感覺呼出的氣體都充滿著血腥味,每一次吸氣吐氣都不自覺的伴著一聲呻 吟。
那太監的武功比承祥的要低一些,但是身子卻很靈活,每當承祥的劍刺去的時候,他雖然來不及全力躲避,但是總能化險為夷。以至于身上雖有傷口,卻都不會致命。
承祥大喝一聲,劍光暴漲,招招狠絕的向那太監砍去,那太監體力已經不濟,身形慢了下來,被承祥刺中了他的胸腔,正在這時卻聽得
園外響起了一些腳步聲。那太監也不戀戰,向承祥投擲了幾枚暗器,便轉身要躍出墻外,承祥連閃了幾下,最后一枚暗器飛來的時候,他用劍身擋住順勢一甩,那枚暗器又朝正在飛身跳墻的太監射去,只見他的身影一頓便直直的掉了下去。
承祥抱起我躲進假山后面觀察著外面,園內進來了好幾名太監,承昱的尸體還漂在湖上,那幾個太監一看連忙驚慌的大呼小叫,“不好啦,七皇子落水了!”
頓時園內來嘈雜了起來,我有些疑惑吃力的小聲說著話,“為什么……我們……要躲起來?”
承祥感覺到我身子在發顫抱緊了我,“刺客逃了,誰害的承昱?”
我有些糊涂,“我們沒有害他啊。”
承祥溫柔的把我的劉海理了理,眼睛緊張的盯著外面,“有證據么?那人逃了,現場只有我們。”
我反駁著,“我都為他受了傷,怎么會害他?”
承祥面色凝重的看著我,“我們這個時候出去,是做賊心虛,還是賊喊抓賊,亦或是自導自演的苦肉計?”
看著承祥眼里的波濤,我感覺全身冷的厲害,承祥催動內力為我取暖,“阿姐,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只要有人相信,就會變成事實。”
我有氣無力的靠在承祥身上,看著假山外的騷動。七皇子的母妃已經趕來了,看到自己的兒子冷冰冰的躺在地上,頓時抱著他哭天喊地,最后竟抽噎的喘不過氣來,暈了過去,眾人又趕緊去叫太醫,她身旁的老嬤嬤忙給她掐著人中。侍衛來來回回的巡邏著,好像要搜尋點蛛絲馬跡似的,可是地上除了有些許跟泥土融為一體的血液外,還能找到什么可以說明的東西呢。
身體上的疼痛刺激著我的腦子,再笨的人也知道這里面一定是有什么陰謀,可是我真的想不通,這么小的一個孩子會造成什么威脅,竟也能狠心下手。
我感覺頭上的日光晃的我有些眼暈,漸漸的感覺力不從心,承祥近在咫尺的臉越來越模糊,我好像聽見他焦急的呼喚,但是無論我怎么努力睜開眼睛,我也看不清他的面容,身上仿佛是痛的麻木了,胳膊和腿好像根本不聽使喚似的僵硬著,然后我眼前一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醒來的時候是被鼻子里濃重的草藥味沖醒的,我慣性的要用手捂著鼻子,卻發現
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嘴里的藥味讓人直翻胃,原本空空如也的胃部絞痛起來,我只能側著頭干嘔。
房內點著很多蠟燭,照的像白天似的,可也讓室內的空氣有些濁重,我只感覺身上粘膩膩的,好像是我在昏睡的時候出的汗。
承祥把我扶起來讓我靠著床榻,然后細致的喂水給我喝。我環顧著四周發現,在場的只有小桃,木玄,清幽。他們無不擔憂的看著我。
我趕緊問,“我睡了多久?”
小桃像是要安慰我似的勉強笑笑,“才一天一夜。”
我舒了口氣,也就是我只昏睡了昨天一個晚上加今天一個白天,我生怕自己睡久了會發生什么變故。七皇子的死已經讓我極度不安了,我不想再發生些意料不到的事,這讓我非常惶恐,好像已經有張網在漸漸逼近,可是我卻完全看不到它。
我迫不及待的問承祥,“查出來了么?”
承祥搖搖頭,“無從查起,當日我們見到的人并不是宮里的人。”
我一驚,這么說那人并不是太監了。看來那位幕后的指使者非常小心謹慎,既想制造成自然死亡,又要確保不被發現一點蛛絲馬跡,只是他恐怕自己也想不到百密一疏,我居然會在那個時候出現在那花園里。他會不會來殺我?
承祥好像感覺到我的害怕,他掩了掩我身上的被子,“把傷養好,其他的,不要管,我會派人去查。”
門外一個宮女慌忙的喊著,“桃姑姑,不好了,不好了。”那宮女急急的跑著還在門口絆了一下,手里提著的鳥籠頓時掉在了地上,滾了過來,我低頭一看,那是我從小養的錦雀,現在這幾只是第二代了,只是它們此時羽毛凌亂的躺在籠子里,好像他們死前做了一番激烈的掙扎。
那宮女帶著哭音語無倫次的說,“奴婢剛剛把殿下撤走的飯菜撿了些給它們,等奴婢忙完回過頭來,就……奴婢不是故意的,姑姑饒命啊!”
承祥一把抓起地上的宮女,“端走的飯菜在哪?帶我去看看!”
地上的宮女抖著腿抹著眼淚跟著承祥出去,我看著小桃,發現她也緊張的看著我,跳動的燭火讓她發白的臉,忽明忽暗,我的呼吸不自覺的沉重起來,外面呼嘯的風聲肆意的尖鳴互相撕咬著,樹枝被拍打的似要折斷,是不是要變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