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來說,只要徐輕塵還意識,他清醒的存在於世界之上,那麼他在的地方,是雞犬不寧的。
而他所在的時代,更是岌岌可危的。
所以,還沒等沈禦寒聯手江一嘆準備怒揍席千塵時,一抹身影便從拐角走出來,跑到了席千塵的身後,出現在了江一嘆與沈禦寒的視野之中。
那是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子,有著一副連女人都要嫉妒的容顏,一顰一笑更是有說不出來的韻味,乍一看令人清爽,而細品則回味悠長。
——一個瓷娃娃。
這個人給沈禦寒的第一印象,是還算不錯的——只可惜,他開口後,印象分就毫無懸念的跌倒了谷底:“千塵你跑啥啊?剛我們打牌你輸了脫衣服啊?唐笑都來了你不脫對得起你長的這副好皮囊嘛?美女面前要耍流氓才能正確撩妹兒你造不?趕緊麻溜的!”
……好吧,偶爾也會有表裡不一的特例存在。沈禦寒心中又甩了一把冷汗,然後眼前的這個瓷娃娃,大概就是徐輕塵了吧?
沈禦寒將疑惑的目光拋給了身旁的江一嘆,江一嘆點了點頭,深呼了一口氣——似乎在爲自己打氣,走向了眼前和席千塵抱在一起的男人身旁,拍了拍他的後背,暗示他還有外人在。“徐輕塵,這是沈禦寒,你們不認識一下?”
“誰?”徐輕塵和席千塵玩的正嗨,突然被打斷是十分的不開心,他擺著一張臭臉放開了懷抱中的席千塵,目光中帶有了些挑釁的看向了沈禦寒,看了半天,他眨了眨眼睛。“啊,你可比你爹軟多了。”
“……。”沈禦寒額頭青筋一跳,如果不是武力壓制,他真的很想宰了這個叫徐輕塵的人,但縱然怒火中燒,沈禦寒還是揚起了一副笑容。“何以見得呢?”
“很簡單啊?”徐輕塵此刻的眼神從挑釁變成了鄙視,他站在沈禦寒面前,涼颼颼的說道。“要是沈斷天,這個時候早就一刀砍死我了。”
“哦?”沈禦寒笑的連嘴角都在抽搐。“難不成家父曾這麼幹過?”
“我就是比喻。”徐輕塵聳了聳肩膀。“沈斷天的裁決力強的嚇人,我從沒見過他
這樣霸道的人,即便是顧青石也不如他那麼……霸道。”
徐輕塵摸了摸下巴,如是說道,而似乎提及了‘顧青石’,使他又陷入了回憶之中,一個人站在原地,旁若無人的自言自語著。“顧青石啊……顧青石他……是個霸氣的人呢……可惜太過執拗……哎……。”
江一嘆與席千塵顯然對這件事司空見慣,第一時間拽著沈禦寒離開了原地,將陷入沉思的徐輕塵仍在了那裡。
沈禦寒被他們不明不白的拽著走,也是一腦袋困惑,他看著眼前似乎沒有盡頭的迴廊,問向了江一嘆。“顧青石是誰?”
“顧青石?”江一嘆提到這個名字的時候,口氣明顯的有了極大的波動。“他……。”
江一嘆抿了抿嘴,咳了一聲,似乎喉嚨裡有什麼異物一樣,阻止他繼續言語,席千塵在一旁看著,立刻接盤,對困惑的沈禦寒解釋道。“顧青石是上個世紀有名的能力者,他可以釋放病毒,輕而易舉的拿走萬千生靈。”
“這樣……。”沈禦寒聽著這話心裡一驚,這些上古的人,究竟擁有怎樣的天賜之能。“徐輕塵與顧青石是什麼關係?”
“顧念之還活著的時候,徐輕塵是顧青石的妹夫,顧念之故去之後,顧青石是徐輕塵的死敵。”席千塵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江一嘆,對著沈禦寒耳語道。“還有……江一嘆是顧青石的大弟子,最爲得意的弟子。”
席千塵嘆息一聲,每每說到過去的時候,他都感慨萬千,在那個翻手爲雲覆手爲雨的時代裡,有多少愛恨情仇都成了泥土中的累累白骨,又有多少真心相愛成了時代的遺骸,有多少個起義是爲了自由,又有多少件宏圖成了世紀遺事。
席千塵暗中搖了搖頭,強迫著自己不要再去遙想,而專注眼前的事情——比如替江一嘆爲沈禦寒解惑。
而沈禦寒聽了席千塵一席話後,瞭然的點點頭,目光掃過了江一嘆,低聲向著席千塵回問道。“顧青石後來怎麼樣了?”
“所有人都死在了徐輕塵的手裡,一整個時代,所有的人,除去爲他製造囚籠不滅天的我和江一嘆,還有守墓人許釋
,除了我們幾個,剩下的全部隨著世紀消亡。”席千塵低聲說道。“顧青石最後……。”
“席千塵,我聽得見。”正當席千塵準備繼續往下講的時候,江一嘆在一旁冷冷的開口,打斷了席千塵的話語。“這世界上所有人的精神我都看得見,在我身旁耳語,與對我怒吼沒有什麼區別,你應該知道。”
“……你就不能假裝不知道嘛?你當初在不滅天上不也對唐笑幹了這事兒了嘛?”席千塵撇了撇嘴,給了沈禦寒一個抱歉的神情後,就擡頭對著江一嘆憤慨。“你是不是見色忘義?你說!”
“……我在不滅天上對唐笑怎樣了?”江一嘆聽著席千塵的抱怨也是沒脾氣,無奈的反問道。“別說的我像是對唐笑幹了什麼好麼?親她的人又不是我。”
“你……。”
“誰親唐笑了!”
沒等席千塵回問,也沒等沈禦寒尷尬,一道怒吼便從他們三人身後傳來,並隨著一陣狂風襲過,徐輕塵出現在他們的面前,怒目圓瞪,似乎與他們有著‘殺父之仇。’
“哪個不要臉的敢趁我不在親唐笑,啊?!站出來!!”
絲毫不知情的席千塵眨了眨眼睛,用純潔無暇的目光看著徐輕塵表示自己絕對無辜,而知道內情的江一嘆眼神飄向了別處,假裝在看風景,罪魁禍首沈禦寒心下一凸,但常年的欺詐讓他無所畏懼,坦然的回望向面前的徐輕塵。
徐輕塵作爲一個肌肉長到了腦子裡的精神病,在一個一個的看過去後,將目光釘在了假裝看風景的江一嘆上,伸手指向了他,氣的渾身發抖。“我就知道!顧青石那個色狼帶出來的人都是見色忘義的!!果然是你!!”
“……什麼果然是我?”江一嘆被指,瞇起了雙眼扭頭盯著徐輕塵,後者氣的連頭髮都要立起來了,這個時候,就算是江一嘆無法窺看徐輕塵的內心,他也能猜出了十成十了。
徐輕塵很生氣,他真的很生氣。
一個能力逆天的精神病再和你生氣,那麼後果一般都是隨機災難,只能更糟,不能再糟。
江一嘆此刻,有些進退兩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