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有不明白的地方了?
沒事兒,咱給您解釋。
劉氏在給誰做飯呢?
朱厚照,她老頭,還有她自個。
朱厚照不是打宮里帶的有吃食嗎?
這都出來幾個月了,早吃完了。
朱厚照一人住楊騰家里,連個服侍他的人都沒有?
楊騰就是一樂戶,他家能有多大地方啊,要不就說,朱厚照為人十分隨和了嘛。當然了,為了確保皇上的安全,除了楊騰和劉氏之外,整條街上的人全給攆走了,空出來的宅子,江彬、錢寧、谷大用他們那幫子人都占著呢。
住人房子給人銀子嗎?
這個真可以給。
最后一個問題,郭原調動工作的事兒,怎么說?
這事兒要看皇上的意思啊,只要有人向皇上提出來,咱們不反對就是了。
那由誰向皇上提出來呢?
這個就要去問郭原了,他覺得誰能說得上話,他找誰去不就行了。
那是不是還要送銀子?
這個真不好說,也許您面子大,也許您長得帥,也許您有個好媳婦。
到此為止,咱不給您解釋了。
“對對對,這就是朕想說的,毛思義你也聽到了,朕且問你,你這告示是不是要改一改了。”
“不知陛下要臣更改何處?”
“朕以為,非有文書四字可刪去不要,卿以為如何?”
在劉氏的提點下,朱厚照總算是說到點子上了,既然真皇上用不著你毛思義出具文書,假皇上你毛思義也不敢出具文書,如此說來,非有文書這四個字,豈不就是個笑話。至于什么,妄稱駕至擾民者,治以法。您嚇唬誰呢,人家朱厚照是真皇上啊,既然是真皇上,那就不存在妄稱這一說,既然不存在妄稱這一說,那你就不能把人治以法,既然你不能把人治以法,那人就愛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兒。所以說,只要毛思義不是傻子,他就不能不同意朱厚照的提議。
毛思義當然不是傻子,不就是刪幾個字嗎,只要能保住自個的烏紗帽,就是把這告示給吃了,那也不是不能接受的。
“臣,毛思義遵旨。”
眼看事已至此,可稱得上是皆大歡喜,沒成想,楊騰這該死不死的累贅貨,卻在這個時候哼著小曲兒、拎著二兩豬頭肉打外頭進來了。到飯點了啊,就算您是皇上,您也不能不讓人回家吃飯吧。
楊騰跟朱厚照還有劉氏在一屋里住啊?
想什么呢,那怎么可能呢,這畢竟是明朝啊,明朝人總不能比現代人還開放吧,您想的倒是挺刺激的。
楊騰平時住在谷大用的宅子里,到飯點就回自個家里頭吃飯。不是怪谷公公小氣不舍得管飯,楊騰也不是為了和朱厚照套近乎,而是按時回家吃飯是劉氏給楊騰定下的規矩,楊騰尊重媳婦兒,肯定不敢違背啊。
“媳婦兒,今兒個你相公我手氣不錯,把江大人府上廚子剛割的肉給贏回來了,正好咱們也開開葷。矮油,這不是毛大人嗎?江大人也在啊……”
江彬嘴角哆嗦了一下,心中隱隱作痛。
“萬歲爺,既然江大人和毛大人都在,那小的這就去集上再割點兒肉回來。”
“不用,不用,你少在這里瞎張羅,這里是朕的行宮,不是街頭上的飯館子,等下讓他們回去吃就行了。你也別閑著,去切個瓜,朕渴了。”
“好咧,萬歲爺您稍等。”
“筐子最下面有個瓜,朕在上面刻了個“御”字,你找找看。”
“好咧,萬歲爺您稍等。”
楊騰蹲在籮筐前左翻右揀,找了半天沒找著(到哪兒找去啊)。萬般無奈之下,只得挑了個品相稍好一些的西瓜抱了過來。
“萬歲爺,您說的那個刻有“御”字的瓜,小的沒找著,您看這個行嗎?”
朱厚照轉身瞪了江彬一眼。
江彬忙挺起胸膛,目視前方,做事不關己狀。
“莫要啰嗦,速去切來。”
“好咧,萬歲爺您稍等。”
“起來吧!”
“臣,毛思義,謝主隆恩。”
毛思義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后乍著膽子問道:“陛下,沒事的話,臣這就回去把告示改了。”
“不急,吃了瓜再走吧。”
“臣,毛思義,謝主隆恩。”
毛思義又跪下了。
“毛思義你煩不煩,朕這是在體恤民情呢,你再啰里八嗦,朕可要治你的罪了!趕緊起來吧!”
毛思義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然后站到一邊不敢說話了。
不一會兒,楊騰舉著托盤、拎著桌子、拖著幾條板凳過來了。
雜技?您要不覺得無聊,咱分開寫也行啊。
“都愣著干嘛呢,過來一起吃,這么大個瓜,朕自個也吃不完,別浪費了。”
眾人趕忙圍著桌子坐下,二話不說就準備開吃。
不是沒出息,也不是沒見過西瓜,朱厚照不是剛訓過毛思義嗎,誰愿意給自個找罵啊。
“萬歲爺,我媳婦兒還在廚房呢,您看是不是叫上她?”
“朕倒是疏忽了,你把你媳婦兒也叫過來,就坐朕旁邊吧。”
“媳婦兒,萬歲爺請咱們吃瓜呢,瓜是沙瓤的,你最喜歡吃了,趕緊過來吧。”
楊騰怎么知道瓜是沙瓤的?
切瓜的時候偷吃了一片兒唄,這還用問嘛。
劉氏解下圍裙走到朱厚照身旁拿捏著坐了下來,然后大家一起低著腦袋悶著頭開始吃瓜。
朱厚照拿了一塊兒,江彬跟著拿了一塊兒,毛思義也拿了一塊兒,楊騰和劉氏人家兩口子肯定不能吃虧啊;朱厚照又拿了一塊兒,江彬又跟著拿了一塊兒,毛思義當然也得拿啊……朱厚照再去拿,只剩瓜皮了……
“江彬。”
“屬下在。”
“咱們這都出來小半年了吧?”
“可不是嗎,陛下您是不是想回去了?”
我還以為要怪江彬呢。
“朕看過黃歷了,后個兒就是好日子,你讓谷大用他們準備一下,后個兒一早咱們就動身吧。”
“屬下領旨。”
“皇上,您這就要走了?那妾身怎么辦啊?”聽朱厚照說要回去了,劉氏不干了,那是啊,您好歹得給人個說法啊,就算逛窯子您也得給銀子不是。
“朕不是說過了嘛,朕要帶你進京去享福,你自然是跟朕一起回去了。”
朱厚照畢竟是皇帝啊,道德水準還是具備的,始亂終棄這種事兒,人家怎么可能會干呢。
“恭喜劉娘娘,賀喜劉娘娘,屬下這里給您請安了,從今往后,您就是屬下的主子了。”江彬不失時宜的跳過來湊趣。
“劉娘娘賢良淑德,秀外慧中,圣上身邊有劉娘娘常伴,臣等那是羨慕的緊啊。劉娘娘,下官也在這里給您道喜了。”毛思義當然不肯讓江彬獨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