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屈穎嘴里說出如此流利的英文,這讓許容清很意外,不過她立刻想到這里是豪華住宅區(qū),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發(fā)生,也就釋然了。
但,打聽八卦是女人的天性,她也不能免俗。
從卓家到屈穎家也就幾十米的距離,堪堪走完的時候,許容清已經(jīng)知道這家的男主人叫方清風(fēng),小嬰兒叫方宇成,男女主人都是“海龜”,方清風(fēng)在哈市某國企任副總裁,屈穎則是個服裝設(shè)計師,平時都在家工作。
打開門,屈穎熱情地請許容清進屋坐坐,進屋之后,發(fā)現(xiàn)家里原來沒有收拾干凈,到處都是嬰兒玩具和衣服、尿布,又覺好尷尬。
“呃,這兩天小保姆請假回家看她生病的老媽,我一個人帶寶寶沒法收拾,讓許護士見笑了。”
“叫我容清吧。”許容清笑笑,順手幫著收拾爛攤子。
屈穎一看就急了,“放下放下,怎么能要你來干呢?”
“我把你當(dāng)姐姐看,你要是看得起我,就別跟我太客氣了好不?你還是快點把寶寶放下吧,抱這么久,夠受累的了。”
話說到這份上,屈穎不好意思再謙虛了,把孩子放進擺在客廳里的嬰兒搖搖車,跟著一起收拾起來。
“容清妹妹,姐剛才跟你說的話記住沒,千萬不能招惹那花花公子啊。”
“放心吧姐,我曉得的。”
屈穎把干凈的衣服堆到沙發(fā)上慢慢地迭,一只腳伸到嬰兒車不斷地?fù)u晃,皺著眉心,好擔(dān)心地看著許容清,“還有一個人,肯定不會讓你好過的!”
“哦?是誰?”看看收拾得差不多,許容清拉了個小凳子在屈穎旁邊坐下,一起迭著嬰兒衣服。
她問得很隨意,沒有察覺到屈穎臉上的關(guān)心與不安。
“嗯,是卓逸凡的女朋友!”
“啥?花心蘿卜還有女朋友?”許容清嘴巴都張圓了,沒有比這個更雷人的消息了。
“哈哈,你這外號起得好,他就是個花心大蘿卜!”
屈穎的笑聲太大了,寶寶一陣翻騰,她趕緊加重腳腕的力量,讓嬰兒車以更大的幅度搖晃起來,壓低了嗓子說道:“這事就是這么奇怪,他經(jīng)常在外面的風(fēng)月場所流連,可是還真有個女朋友,也來我家玩過,叫司雅雅啥的。聽我老公說他們處了好長一段時間了,女的催著要結(jié)婚,卓逸凡說他弟弟病沒好利索之前不想結(jié),事情就這么拖著了。”
“我知道了,我會小心應(yīng)付這位準(zhǔn)老板娘的,謝謝屈姐。”
屈穎眉頭又皺起來了,“你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那司雅雅是個醋壇子,被她發(fā)現(xiàn)與卓逸凡有染的女子都會遭到她強烈的報復(fù),你沒看見他家連保姆都是老男人嗎?那都是司雅雅要求的,不準(zhǔn)請女保姆!”
“呃,那我該怎么辦?合同都簽了,不可能上班第一天就撕了吧?毀約是要賠錢的耶。”
屈穎上上下下地打量許容清,末了安慰她道:“從樣貌來看,你能打70分,從衣著來看,只能打50分,我想只要你小心點,表現(xiàn)成除了小逸仙你誰也不愛的樣子,大概能撐過去。”
許容清哭喪著臉道:“囧啊......原來我只是個不及格產(chǎn)品。”
“咳咳!我說妹子,在這么險惡的環(huán)境下生存,不及格比及格要好!”
......
告別屈穎回到卓家,許容清心事重重的樣子落到祥叔眼里,他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烏黑的長眉,上來問道:“怎么樣,那孩子沒事了吧。”
“嗯,睡得挺好,沒啥大問題了。”許容清抬起頭,傻傻地問,“祥叔,老板的女朋友不會趕我走吧?”
屈穎果然跟她講了什么不好聽的話!
祥叔眼中閃過不明的光,笑道:“怎么會?司小姐也不是個不講道理的人,你只要做好自己的工作,把小少爺照顧好就行,其他的不要在意。”
“哦,那我去給逸仙上課了。”
“去吧去吧,飯好了我叫你們。”
祥叔的慈祥給了許容清很大的鼓舞,她抬起頭,挺起腰桿,大踏步地走向二樓,頗有點壯士斷腕的壯烈。
祥叔回歸他的地盤--廚房,想起許容清那雙稍露膽怯的眼睛,他停下手中的菜刀,小聲嘀咕道:“司雅雅那孩子是個不小的麻煩,看來晚上要和臭小子好好談?wù)劜判辛耍 ?
隨著話音落下,一截排骨被攔腰砍斷,刀刃入木三分。
“呃,又忘記控制力道了,這是這個月第幾個被砍壞的砧板了?”
祥叔懊惱地抽出不銹鋼菜刀,把排骨倒到一邊,手起刀落,一塊鐵木砧板瞬間被大卸八塊,嘩嘩嘩,全丟進了垃圾桶。
他拉開廚柜,從里面拿出一塊同樣大小的砧板,暗格里還剩下整整齊齊的兩摞!
或許是因為多了個知心姐姐,或許是因為祥叔今晚的飯菜特別可口,總之,晚飯的時候逸仙吃了兩大碗飯,把祥叔喜得眼睛一直都是瞇瞇的,對許容清更加友好,連碗都不讓她去洗,催著她帶逸仙和那頭拉布拉多犬--哥倫布一起出去散步,玩到天黑才回來洗澡休息。
逸仙說晚上是他和網(wǎng)友們約好的打BOSS時間,因此許容清沒有強迫他捧書本,看著他服了藥,約定游戲不能超過12點,道了晚安就下樓回房去了。
正在收拾衣物的時候,她聽到寶馬Z4那特別的嗡嗡聲,隨即有人開門進來,并有女子的聲音在叫祥叔。
“祥叔快來,逸凡喝醉啦!”
某人硬著舌頭在強辯:“我沒醉!不就......一瓶XO嗎?老子曾經(jīng)......一口氣,干過仨!”
“哎呀,你就別逞能了,都這個樣子了還吹牛,快給我躺下!祥叔,給他來點熱茶,還要熱毛巾。”
“好的,司小姐,交給老夫吧。”
許容清走到客廳門口,探出腦袋問道:“要我?guī)兔幔俊?
俯在卓逸凡身上替他擦臉的女子猛然回頭,犀利的眼神象刀一樣在許容清身上刮來刮去,巴不得把她刮去一層皮,露出所謂的真面目來。
“祥叔,她是誰?”
“老板娘好!我叫許容清,是卓逸仙的私人護士,請多多關(guān)照。”許容清不等祥叔開口,先自我介紹了,同時大方地抬起頭來打量司雅雅。
這是個性-感尤物,會說話的大眼睛,豐潤的紅唇,S形的身段,大紅色的吊帶絲裙,雪白的肌膚在燈光下瑩瑩發(fā)光,許容清認(rèn)為可以用兩個字來形容她:妖嬈!
這樣一個妖嬈的女子,本來目光冰冷且滿含敵意,聽到那一聲老板娘后,立刻春風(fēng)滿面,笑意盈盈,象一株溫柔的解語花,變臉之快,讓人乍舌。
“原來是許護士,今天剛來上班的吧?我是司雅雅,麻煩去弄碗醒酒湯來,逸凡每次喝醉了都要喝那個才能睡的。”
“啊,容清來了......逸仙怎么樣啊,呃......他睡了沒?”卓逸凡突然從沙發(fā)上撐起上半身,似乎在努力睜開眼皮,奈何他的身體并不聽使喚,只能勉強睜開一條眼縫瞄著許容清的方向。
在聽到那一聲容清之后,名字的主人就知道要糟,果然,司雅雅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狠狠地盯著她,面若寒霜。
“愣在那里干什么,還不快去拿醒酒湯來!”
祥叔看了看臉色一時三變的司雅雅,淡淡地說道:“醒酒湯我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容清,你去廚房端來就是。”
“哦!”
被人死盯著的感覺實在是太難受了,許容清象尾巴著了火的貓,立刻跳出了客廳。
她心里后悔極了,呆在房間多好,干嘛跑出來多事呢?徒增煩惱不說,還讓準(zhǔn)老板娘恨上了,以后不定會怎么對付她。
在灶臺上端了醒酒湯,許容清聞了聞,又酸又甜的味道,她認(rèn)得其中有陳皮、甘草、紅參,其他的就不知道了,想來都是解酒醒神的藥材,遂快速端到客廳。
沒想到司雅雅根本就不讓她接近,遠遠地向她伸出一只白白的手臂,接過湯碗后親自服侍卓逸凡喝下,又細(xì)心地給他凈了臉。
在這之前,卓逸凡已經(jīng)吐了好幾次,胃里的酒是吐光了,客廳時卻留下了一股酸臭的味道。
醉漢喝下醒酒湯后似乎舒服了許多,就這樣在沙發(fā)上沉沉睡去。
司雅雅熟門熟路地從壁櫥里拿出毛毯給男友蓋上,用眼角瞥著許容清道:“好了,這里不需要你了,下去休息吧。”
“老板娘晚安,需要幫忙的話請大聲叫我。”許容清巴不得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禮貌地說了聲之后轉(zhuǎn)身就跑。
進屋之前,她還聽見祥叔說要背卓逸凡上三樓休息,被司雅雅拒絕了,說是等卓逸凡睡醒了自己上去,把祥叔也給勸走了。
對面祥叔的房門打開又關(guān)上之后,整個房子安靜下來,只有客廳隱隱傳來電視節(jié)目的聲音,給這個不平凡的夜晚增添了一些特別的背景。
躺在舒適的席夢思上,聞著迷人的玫瑰香氣,許容清一臉的惘然,這就是報到的第一天?真是夠新鮮、夠刺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