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作休息, 等逸仙睡午覺的時候,容清往口袋里塞了幾塊錢,再次出了門。
銀行卡要掛失, 手機(jī)卡要報停, 好多麻煩事要做啊。
在銀行排隊的時候, 她還在想, 錢是自己丟滴, 是不是要自己賠這周的伙食費(fèi)呢?貌似掛失之后7天才能重新取出錢來換卡,等下回去還得問卓逸凡支點錢,不然沒錢買菜了。
哎, 以后再也不背包包上街了!
看到旁邊有人在打手機(jī),容清羨慕得要死, 緊緊地盯著人家, 暗忖自己啥時候能再買一部。
辦完這些瑣事回到卓家, 容清第一件事就是拿起座機(jī)給范汝成打電話,李醫(yī)生的號碼不記得, 可是小范童鞋的號碼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你好,我是許容清。早上我的包包被人搶了,銀行卡要掛失,手機(jī)也丟了,所以, 你暫時不能打我手機(jī)啦。”
容清耳中聽著同鄉(xiāng)的安慰, 眼神有點模糊, 鼻子也有點酸, 各種復(fù)雜的情緒在這一刻都涌上了心頭, 她抓起電話繩在手指是纏來纏去,心情也一樣亂成一團(tuán)麻。
隔著電話到底說不了幾句, 何況拿的是雇主家的電話,容清聽得幾句,覺得心里舒服點了就迅速掛掉了。
容清沒有注意到,卓逸凡一直站在三樓的樓梯口,手里拿著一個八成新的手機(jī),聽完容清的電話之后,他看了看手機(jī),轉(zhuǎn)頭走了房間,關(guān)上了門,小小聲地嘀咕:“還是先不給她吧,省得她天天跟人家聊天講笑話,愁死個人......”
說是這么說,吃晚飯的時候,他仍然將這部舊手機(jī)推到容清面前,“手機(jī)卡換回來了吧?這個給你用。”
“呃,好吧,算我借你的。”容清本想拒絕,可實在難擋誘惑,三星耶,名牌手機(jī)她只看過沒用過呢。
飛快地拿起手機(jī),愛惜地把玩一會,她才想起大事來,“銀行卡要7天以后才能更換,我們沒有伙食費(fèi)了。”
“嗯,知道了。逸仙,等下出去散步的時候帶上你的卡取點錢回來。”逸凡頭也不抬地吩咐,他自己的卡全部都被銀行凍結(jié)了,感覺用弟弟的錢有點不好意思,卻沒想過那些錢也是他一分一毫賺回來的。
“那個,今天丟失的錢算我的吧,到時候我會把它補(bǔ)回來。”容清覺得老板太可憐了,不由得主動要求賠償。
“你這女人是怎么回事!不就是幾百塊錢嗎?整天在這里啰哩啰嗦,煩不煩啊!”卓逸凡突然拍案而起大聲地怒吼,碗碟都被掌力震得晃動起來,容清和逸仙同時嚇得一跳,直愣愣地盯著肇事者,不懂他為什么反應(yīng)那么大。
“算了,不吃了!”
高大的身影噌噌地跑上樓去,很快傳來重重的摔門聲,剩下兩只面面相覷,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說錯什么了嗎?”容清忐忑不安,覺得自己就是引發(fā)一切事故的禍根。
“他不喜歡你分得太清楚。”逸仙意味深長地瞟了容清一眼,低頭繼續(xù)吃他的飯。即使飯菜已經(jīng)沒味道了,他還是得吃,不然,怎么能有力氣活夠兩年呢。
“分得太清楚?是什么意思啊......”
容清愣愣地看著逸仙,他卻不再回答,飛快地吃好后上了樓,并很快拖著哥哥出了門,容清聽到他說:“我怕還會有劫匪,哥倫布打不過的,你得陪我去取錢。”
還會有劫匪?!容清還沒平靜的心池又亂了,不會有人天天盯著卓家出去的人搶吧,還讓不讓人活了!
出去上瑜珈課之前,容清除了帶瑜珈服,只帶了5塊錢坐公車,手機(jī)也扔在家里。她現(xiàn)在就象一只驚弓之鳥,踩到草繩就是蛇,盡量不多帶現(xiàn)金出門,避免再次遭劫。
來回的路上,她始終保持高度警惕,遇到哪個表情特別一點的男人,馬上拉開與他之間的距離,雙手緊緊地捏著運(yùn)動包,即使它是雙肩的,沒那么容易被搶走,但她還是很擔(dān)心。
瑜珈服是老板送給教練們的,價值200多哪,被搶了就可惜了。
下了車,容清一眼就看到燈柱下那個熟悉的身影,不覺有點奇怪。
“老板,這么晚了還要出去應(yīng)酬?”
“不是,我怕路上不安全,特意出來接你。”卓逸凡微微揚(yáng)起了嘴角,似乎對她眼中出現(xiàn)的驚訝很滿意。
他穿了一身健身服,似乎他的健身服都是萊卡料的,光滑、柔軟、貼身,把他完美的倒三角形身材毫無束縛地展現(xiàn)在世人面前,從他身前經(jīng)過的女性,上至80歲的老太,下至5歲的小女孩,無一不投以贊賞的目光,更有大著膽子就要上來要電話號碼的小蘿莉和御姐們,絲毫不因他變得一文不值而打消追捧的念頭。
這年頭,有錢的女孩多著哩,只要玩得高興,就是讓她們倒貼錢,也要把意中人追到手的!
容清定定地站在原地,看著卓逸凡禮貌地告別兩位女性街坊鄰居,笑瞇瞇地走向自己,柔和的燈光罩在他身上,象涂了一層金光,異常的高大耀眼。她突然覺得心跳得利害,低著頭與他擦身而過,低低地說了聲:“謝謝你來接我。”
逸凡一聽,臉上笑容更盛,也不介意某女不等他就走,隔著三步遠(yuǎn)慢慢跟在她身后,目光鎖定她纖細(xì)的腰肢,感覺擺起來那個好看......
從公車站到卓家大約有500米距離,這時已近深秋,街邊的梧桐樹已經(jīng)落光了葉子,唯有沿街的一米多高的綠化帶還在昏暗的街燈下?lián)u曳著漆黑的陰影。
有風(fēng)從身邊刮過,路邊的樹從突然一陣急速擺動,象有一只魔鬼馬上就要跳出來!
精神高度緊張的容清下意識地就往后退,直退進(jìn)一個溫暖的懷抱,這才感覺到一點點安全感。
“是,是什么?”也不知是冷風(fēng)吹的,還是心里緊張的,她都有點吐字不清了。
喵~~~
一只黑貓從綠化帶里鉆了出來,朝面前的兩人看了看,隨后一溜煙跑到對街去了。
逸凡笑道:“沒事,是只小野貓。”
“呼呼,嚇?biāo)牢伊耍詾闀鰝€劫道的。”容清拍了拍胸口,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可愛的小嘴嘟成圓形。
“放心,有我在,沒人能傷害得了你!”逸凡強(qiáng)迫自己的視線離開那張誘人的小嘴,扶著容清的肩,穩(wěn)穩(wěn)地帶著她往家走去,傍晚那次爭吵所帶來的不快已經(jīng)煙消云散了。
當(dāng)卓家大門關(guān)上之后,剛才跑出野貓的地方突然再次一陣劇烈的抖動,有人從綠化帶里鉆了出來,目光犀利地盯著卓家方向,抖了抖被樹枝刮得凌亂的黑色風(fēng)衣,轉(zhuǎn)身走進(jìn)了秋風(fēng)肆虐的黑暗里。
第二天,卓逸凡沒有出門,一直呆在自己房間里研究那幅圖,等到容清喊吃午飯的時候才姍姍下樓。
容清給三人打了飯后,想了想,鼓足勇氣說道:“不是我神經(jīng)緊張,也不是我太過疲累看花了眼,我只想告訴你們,今天我在菜市場被人跟蹤了。”
“啊?”
兄弟倆齊齊抬頭,交換了一個大有深意的眼神,逸仙開口道:“你怎么能確定他是在跟蹤你?他有跟你說什么嗎?”
“沒有,他一句話都沒說,也沒買一棵菜,就這樣從菜市場一直跟到家門口,我從貓眼看過了,他瞧了瞧大門才走的,不象是無意中路過的樣子。”容清搖搖頭,非常郁悶的嘀咕,“大概看我拿的錢不多,人家不想搶了。”
“你有沒有記住他的樣子?再次見到還能認(rèn)出來嗎?”逸凡開始撥電話了,事情越來越嚴(yán)重,表哥到底都在忙些什么啊!
容清繼續(xù)搖頭,“很遺憾,我看不清他的臉,只記得他穿著黑褲子黑風(fēng)衣,高高瘦瘦的,戴著一頂皮帽子,還戴了墨鏡,完全看不見他臉長什么樣。”
逸仙大大聲地嘆氣,“這樣打扮的人滿大街都是,怎么可能找得到嘛。”
“啊!我想起來了!”容清突然一聲尖叫,把兩兄弟都震住了。
“那個人左手無名指上戴了一枚奇怪的戒指,白銀的底座,上面有一條黑色的蛇!”容清半瞇著眼,努力回想那個讓她印象深刻的戒指,那是在她發(fā)現(xiàn)被跟蹤之后看向那人,他舉手扶帽子時看到的。
“嗯,就是這樣,戒面上雕了一條黑色的蛇!”
要在哈市找到一個戴蛇戒的男人,無異于大海撈針,這仍然是條不是線索的線索,但是容清的下一句話象是打在了七寸,提醒了卓家兄弟,“他會不會是沖著黑曜石里的圖來的?”
逸凡正想說些什么,電話那頭傳來李謹(jǐn)樹的聲音:“喂?表弟嗎?找我啥事快說,哥忙著哪。”
“你他媽的一天到晚瞎忙活,人家都找上門來啦!”
這是容清第一次看到逸凡說粗口,看來破產(chǎn)的威力確實很大,昨晚剛剛發(fā)了火,今天又爆了粗口,下次他會不會氣得拿刀殺人?
嗯嗯,他是個武林高手,說不定不用刀也可以殺得死人......
“容清,容清?”
叫了幾遍才把小護(hù)士的魂叫回來,逸凡也沒有發(fā)火,他趕著去公安局見表哥,沒時間計較小護(hù)士的態(tài)度問題了。
他一邊起身上樓去換衣服,一邊叮囑道:“你和逸仙在家等李醫(yī)生,如果檢查結(jié)束之前我還沒有回來,就請李醫(yī)生稍等一下,我有事和他說。嗯,最好讓他留下來吃晚飯。”
容清:“好的,明白了!”
卓逸凡在出門前再次囑咐:“記住,沒事不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