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一事,幾女才多少放開了一些。不過,那也只是相比剛才而已,若比起往日里她們有說有笑,隨心所欲的樣子,當然還是相去甚遠。
七女時不時的動手為龍傲狼夾菜,但她們自己一個個卻都吃的不多,大都是象征性的吃了幾口便不怎么再吃了。那感覺那里像是吃飯,反而像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做什么要緊事一樣,生怕一個不慎,便會當眾出丑。
席間,龍傲狼一直沒有再說什么。堂主不說話,七女自然也沒人多說什么,幾人只是偶爾低低的說上兩句。就這樣,一頓飯在有些奇怪的氣氛中總算過去了。
看一頓飯也吃的差不多了,龍傲狼這才對著紅衣和黃衣問道:“教主有什么吩咐?”
紅衣忙站起身來,回道:“回堂主,教主并無什么吩咐,只問屬下堂主的傷勢如何了。屬下如實都告訴了教主,教主讓堂主好好養傷,一切等傷好再說。”說著話,紅衣拿出一個木質的小盒,遞給龍傲狼道:“教主還說,堂主在北域冰原立下奇功一件,這顆“六月雪”賜給堂主,讓堂主療傷補血,助修補元?!?
龍傲狼微一猶豫,遂把小盒接了過來并隨手打開,就見在小盒里面放著一截一寸粗細,兩寸來長,極像是一截樹枝的東西。那樹枝狀的東西表面,覆蓋著一些褐黃色的鱗片狀事物,但仔細的看去時,卻又像是泛著光芒的樹皮,很是奇異,和那什么“六月雪”的名字相去甚遠。
龍傲狼隨手將那樹枝拿在手中,誰知道樹枝甫一入手,龍傲狼就感到一股冰寒的氣息從那樹枝上散發出來,透過握著的手掌直透心底,就像是夏日里猛然墜入了一個清泉里,讓龍傲狼心底一顫。
看到龍傲狼面色微變,紅衣忙接著說道:“聽教主說,那六月雪是世間其來之北域冰原,每逢百年的夏中之際方開,生性喜極寒之地,若離開了雪域便會腐化,所以只能藏在昆侖山上的寒龍木內?!?
龍傲狼點了點頭,微一沉吟,遂手中暗使真力旋鈕了一下,就聽“咔啪”一聲,那樹枝應聲而開,變成了兩截,露出里面中空的部分。一個白色的丹藥,看起來有點像是一個小小的水母,又像是一顆小小的冰塊般晶瑩剔透,閃爍著盈盈的白光正藏在里面,而就在龍傲狼打開樹枝的那一刻,一股森冷的寒氣從里面噴薄而出,瞬間籠罩了龍傲狼的四周。
不等龍傲狼還想細看,旁邊的紅衣已驚叫道:“堂主快快服下,要不然這六月雪很快就會腐化了?!?
龍傲狼稍一遲疑,遂即便昂首把那顆白色的丹藥吞咽了下去。一道寒氣,猶如一把冰雪凝成的利劍,在穿過龍傲狼喉結后便飛射而下,瞬息間便向著龍傲狼全身的經脈四射而出,讓龍傲狼渾身一顫。
只是有些奇怪的是,寒氣所過之處,龍傲狼就覺得體內的經脈猛然一漲,卻并沒有真正把他凍結,反而是和龍傲狼體內升起的那縷縷金系真氣瞬息便融合在了一起,并迅速壯大。感覺著體內鼓蕩的真氣,龍傲狼心底一喜,看來這六月雪果然不是尋常的天材地寶,想不到入口即可助長修行。
只是不等龍傲狼來得及高興,一股血腥的氣息猛然從他的丹田處噴涌而出,迎上了那股冰冷的氣息,二者遂即糾纏在一起。
那血戾之氣來的突然,二者相纏時那突如其來的痛楚讓龍傲狼面容微微扭曲了一下,只是遂即又被他強忍了下去。驀然,一股熱浪從那股血戾的氣息中閃現而出,就像是五年前厲血陣中那只不甘受伏的民鳥,在龍傲狼體內對著那冰冷的氣息無聲咆哮。
只是那股冰冷的氣息在受到龍傲狼體內真氣的輔助之后,似乎變得強大之極,猶如一把冰雪之劍,絲毫不懼那股如火焰燃燒般的惡浪,瞬間便和那股炙熱的氣息纏斗在一起。而與此同時,一股強烈的痛楚就像是兩把尖刀擦進了龍傲狼的腹內,并開始攪動,讓龍傲狼的面容瞬間變得猙獰可怖,有豆大的汗珠不停從龍傲狼額頭滲了出來。
這樣的情形早驚呆了一旁的白衣等人,有心相助,卻又不知道該怎么辦。
“喀嚓”一聲脆響中,那樹墩做成的桌面,生生被龍傲狼掰斷一角,幾乎就在同時,龍傲狼猛然一聲悶哼,就見龍傲狼雙手忽然結法決,一手如劍,一手憑空畫圓,正是金系的太金法決。就在施展法決的那一剎,一道金光在龍傲狼臉上一閃再閃后,繼而便沒入體內。
片刻后,龍傲狼抬手擦去額頭的汗水,終于緩緩出了一口氣。旁邊的眾女早圍攏在他身旁,紅衣看著龍傲狼,道:“堂主,你沒事吧?”或許是過于緊張,說話聲竟有些顫抖不定了。
龍傲狼輕輕搖了搖頭,語氣中略帶著些疲憊,道:“我沒事?!眲偛?,龍傲狼運起體內的太金真氣,從旁做引,才將那股六月雪帶來的冰冷寒氣,和血戾之氣中的那股火熱,生生融合在了一起。此刻,二者化作了一股感覺似乎頗為溫和的氣息正游走龍傲狼的全身,只是這些龍傲狼自然不會告訴身旁的眾女。
不過經過剛才一事,卻不亞于經歷了一場大戰,讓龍傲狼有些精疲力竭。龍傲狼知道這不是那六月雪的緣故,因為這六月雪,龍傲狼記得倒曾聽花城說起過,曰北域冰原有奇花,百年方開一次,次年結奇果數枚,其形圓,長如指,其色白如雪,其性寒,若是尋常人遇之,輕則會被其寒性侵體,感上風寒。重則,手足冰冷,終生畏寒怕冷。
不過若能得這六月雪的果子,置于房中,則可避酷暑,驅燥熱......而且,這六月雪的果子其性雖寒,但食之卻能有助修行,可通體內經脈,可去肺腑塵渮,可滅心中積火,可滌脾胃污垢......特別是對金系弟子來說,其本身的寒性和金系的真氣頗有幾分相似的感覺,所以是很多知道此花的金系弟子來說,簡直是夢寐以求的天地奇珍。
只是這六月雪生長在北域之地,試想,在雪地之上尋找這樣雪一樣白的花果,談何容易,所以龍傲狼以往只是聽聞,今天也只是第一次看到而已。
這些年龍傲狼沒少吃這些靈丹妙藥,天材地寶之類的,有助于修行的東西,從師父云龍真人的固經丹,七寶回魂丹,還有那云蝶真人煉制的九轉仙靈露,掌門師伯賜給的雪蓮清心丹,還有白衣等人煉制的百花丹,任無心割肉般給的血漿果,玉髓草,還有剛剛被龍傲狼吞下肚的六月雪。
這些丹藥奇材,對于有些道門中的修行弟子來說,一輩子也許不見得能碰上一回,但偏偏都讓龍傲狼趕上了。只是龍傲狼不知道,這些和他近幾年修行上莫名的激進,有沒有太大的關系。
龍傲狼所知道的是,自從五年前他被迫在那厲血陣中強行采八荒異獸之血進補以后,修行雖然朝夕間便深厚了不少,但在他體內也遂即多了一股難名的血戾之氣。而且,隨著他修行的漸增,那股初始時感覺并不是很強盛的血戾之氣也日益強大,仿佛是和他的血脈相通,每當龍傲狼心中殺意滋生,手中魔龍槍紅芒閃現的時候,那股血戾之氣便會想堵塞的泉眼一樣,沖破阻礙和那魔龍槍坑瀣一氣,讓他心中殺意橫生,甚至于恨不得屠盡萬物,殺伐一切,那種殘忍血腥的念頭每每在事后,都會讓龍傲狼心底顫栗不已。
只是在驚愕之余,那種快意恩仇,凌然在上的感覺,縱然事后悔恨,卻又讓龍傲狼在那一刻不能自拔。也許,正如有人說的那樣,每個人心里都住著一只魔吧?
幾年來,那股血戾之氣依然難以和他自身的真氣融合,也無法完全煉化,就像是肉里面的一根刺,偶爾就會發作一番,和體內的金系真氣爭斗一番,讓身在其中的龍傲狼痛不欲生,深受其苦。龍傲狼甚至擔心,會不會早晚有一天,那股血戾之氣早晚會勝過他自身的金系真氣,他會被這股血戾之氣完全侵染,喪失心智。
“堂主......”看到龍傲狼久不說話,一旁的白衣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
龍傲狼收回心神,掃了一眼白衣,遂又看著紅衣問道:“教主還說什么了?”
紅衣搖搖頭道:“教主倒沒說什么,只說等堂主傷好以后,讓堂主回圣殿侯命。屬下曾私下聽堂中一些弟子說,教主意欲讓堂主率領我們白虎堂,去西海收服那水汐一族,讓它們為圣教效力。”
“水汐一族?是不是又是那些非人非獸的東西?”不等龍傲狼開口,那青衣已插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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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衣微瞪了一眼青衣,卻沒有說話。
就聽龍傲狼隨口問道:“即刻嗎?”
“回堂主,教主說此事不急于一時,等堂主的傷徹底好了再去也不遲?!奔t衣答道。
龍傲狼點了點頭,淡然道:“哦,既然如此,那幾日后我們回圣殿便是了?!?
“可堂主的傷……”白衣有些不放心的說道。
龍傲狼微微搖了搖頭,說道:“我的傷已無大礙了?!闭f著話龍傲狼站起身來,走出幾步復似想起了什么,回首問道:“那水汐一族又是什么異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