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略一沉吟道:“此事說來話長,都是一些幾百年前的舊事了,龍堂主可愿聽我贅訴嗎?”
龍傲狼點點頭道:“請講。”
白衣男子伸手指了指大殿內的冰椅,道:“龍堂主請坐吧。”
待龍傲狼冰椅上坐定,白衣男子半睜雙眼似在回憶往事,才開始說道:“說起此事,就不得不提起六百年前的那場正魔大戰,還有我那兄弟小七,也就是適才龍堂主看見的小依的父親。世間傳言我們雪猿一族和雪狐一族同住在北域冰原世代為鄰,也確有其事。”
“我和我那七弟自幼相識,因為我早他一年修成人形,故而他便喚我六哥,而他則自詡為小七。”
“我那七弟生性好動,從小便向往中原的青山綠水,對五大門派高深莫測的五行道法更是神往不已。總希望能有朝一日游歷中原的名山大川,順便見識一下五大門派的高深道法。只是當時的族長管教甚嚴,若無什么大事,不準任何族人擅自離開這北域冰原半步。碰巧那些年天下太平,并無什么大事發生,所以,小七的這個心愿也就遲遲未了。”
“一直到了八百年前,族中的先祖相繼離世,我和小七便各成了各自一族的首領后,而這埋在他心里多年的心愿才又被他提起。”
“當時我本不愿意涉足中原,雖說五大門派的道法世人皆曰無人能比,但一來我無心與他們一較高下,二來,我們兩族世代居住在北域冰原,在各自長輩的監管下,從未離開過冰原半步。雖說冰原寒苦,但在這與世無爭的地方,平日里除了靜心修煉外,閑暇時邀幾位好友品茶下棋,看看冰原雪景,日子雖說平淡,不過倒也不失為愜意之事。只是耐不住小七在身旁軟磨硬泡,反復提起去中原看看之事。我屢次勸說無用,再加上他巧舌如簧多少讓我也有點動心,于是,終于有一日我便答應了他,陪著他去了一趟中原。”
六臂雪猿淡淡的說著,冰椅的龍傲狼靜靜的聽著,整個大殿里只有那低低的,時斷時續的話語聲。
過了一會兒,那六臂雪猿又接著說道:“我們去中原意在游玩,所以我們一路之上多半是步行而來。一路走來,中原的名山秀水,風土人情,著實讓我們開了眼界,長了不少見識,也嘗到了不少以往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奇人異事,人間美味。這一切都讓小七覺得這次中原之行不負多少年來的心中期許。”
“只是,在他心中還有一事未了,那就是能與五大門派切磋一下修行。我不忍駁了他的意思,便依了他,先隨他一同前往那逐鹿城,然后在以慕名之由,一一去拜會五大門派的仙山。只是我們不曾料到,半路上卻碰到的一件事,最終改變了小七的決定。”
“什么事?”一直靜聽的龍傲狼心頭一跳,隱約感到此事絕非尋常小事,忍不住忽然插口問道。
六臂雪猿輕嘆了口氣,道:“唉,那一日我和七弟在去往逐鹿城的途中,因往日里我們也是走到那便住到那,所以當晚我們也是夜宿荒野。誰知到了半夜時分,卻被遠處傳來的廝殺打斗聲驚醒。來中原月余我們還從未聽到過這樣的動靜,而且還是在深夜。好奇之下,我二人息聲前往,卻看見原來是許多人圍攻一人。看他們的道術我們知道他們都是五大門派中的弟子,而那被圍攻之人卻是一名金系的弟子。”
“當時那名金系弟子已經受傷不輕,卻仍然在竭力抵抗。只是在上百人的圍攻下他看起來已經是在劫難逃了。我和小七略一商議之后,便決定不能見死不救。于是我施法用風沙擾亂了他們的視線,而小七也趁亂把那人給救了出來。”
“那名金系弟子......難道就是后來魔教白虎堂的金堂主?”聽到六臂雪猿說到這里,龍傲狼愕然驚問道。
六臂雪猿眼中露出幾許贊許,道:“不錯。只是當時我們并不知道他是何人。我們救了他,他只說了句“救命之恩,絕不敢忘”后,便不顧小七勸阻,自行離去了。”
“那后來呢?”龍傲狼顫聲問道。不知道為什么,六臂雪猿的話突然讓龍傲狼想起了,五年前他被五派弟子圍攻的一幕,繼而又想到十年前遇到那金魔時,他那孤苦的身影,無奈的話語,這一刻,龍傲狼心底陡然升起一股蝕骨的寒意,難道自己在步他的后塵?
只是不等龍傲狼多想,那六臂雪猿又接著說了下去,“后來,小七因為先前看到那么多五派弟子深夜合圍一人,對他們這些平日里自詡為名門正派,暗地里卻做著見不得人的行為,心中頓生不齒之意。再加上當晚我二人在上百名五派弟子的手中救走那后來的金堂主,更讓小七對五派的道法興趣索然。在他看來五派道法不過如此,所謂的高深莫測不過是言過其實的傳聞罷了。于是,他再也提不起心思去五大門派,和他們切磋修行了。”
“后來,我們又在中原游玩了數月,便回到了北域冰原。不過之后的數百年里,小七又多次去過中原之地,有時我二人同去,有時是他一人,直到有一次碰到了上任魔教的教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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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在中原之地碰到了上任魔教教主?”卻是龍傲狼臉色微變的問道。
“恩,只是一開始我們并不知道他就是魔教的教主,只知道他也是修道之士,名曰盛天。那是在一個小鎮,記得距逐鹿城并不是很遠,只是年月過去了太久,現在我已經記不起小鎮的名字了。當時我們信步而行,無心之下路過小鎮,因口渴便尋一茶攤喝茶。”
“坐下時并未留心,后來才看到在我們鄰座還坐了幾人,其中一個便是那金堂主,只是當時我二人并不知他是什么白虎堂的堂主。想必金堂主早看到了我們兩個,卻對我們視若無睹,仿佛從來就認識我們。直到后來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金堂主之所以如此,并不是忘記了我二人曾經對他有過救命之恩,而恰恰是在償還往日的恩情。”
“只可笑當時我二人不知其中緣由,還道是當日救了個無情無義的小人,如今看到我們連個謝字都沒有。我那七弟氣不過,便上前質問金堂主,可否還認得我們二人。那種情形下,金堂主別無選擇,只得把我二人給他身旁的眾人一一做了引見。”
“為首之人自然是那魔教教主盛天。或許是我二人過于眼拙,又或許是他本人看起來實在和教主兩字相去太遠。一直到多年后,他到北域冰原說服我們和他一起打敗五大門派,奪取中原時,我才知道他是魔教的教主。”
聽六臂雪猿這樣一說,龍傲狼心中好奇心頓起,忍不住問道:“那魔主究竟是什么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