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雙方一動手,百花島七女似乎就達成了默契,雖對花城孟凡東等人也是力拼不止,但都不如對盧三這般的出手毒辣,每每一出手,似乎就要取盧三的性命。
眼下三女齊攻而來,盧三三面受敵,危急時刻,盧三額頭青筋暴露,猛然大喝一聲,手中金虎劍亦是發出一聲驚天虎嘯,并指如劍在身周劃過。
就見一面金色閃爍的光幕瞬間出現,將盧三環繞其中,正是金系的封金決。
“砰砰砰!”
如金石相擊,幾聲轟響中,三女手中的異芒被生生震散,而盧三身周的金色光幕在震蕩中也轟然散去,化為烏有。
盧三臉紅如潮,一個踉蹌倒退數步才站穩身形,還未開口,卻猛然噴出一口鮮血。
雖然奮力化解了三女的合擊,但依三女的修行,聯手一擊下也讓本來就有傷在身的盧三腹內血氣震蕩,再受內傷。
看到盧三吐血,另一側的白衣等人也欲上前,若不是被孟凡東和東方雪幾人死死攔住,恐怕趁著這個機會已經將盧三置于死地了。
“吼……”一聲高亢的龍吟突然響起,讓在場的人心神一震。
龍吟聲響起的那一剎,龍傲狼的身影陡然化作一道淡淡的血色流影,飄忽間便到了幾丈外一直沒有動手的楊帆身前。
“大師兄,得罪了。”
兩個身影交錯而過的那一剎,龍傲狼用只有他和楊帆能聽到的聲音低聲說道。
楊帆愕然一愣。
不等明白過來,楊帆感覺手中忽然一輕,原本抓在手里的白色花蕊已不知去向。
而幾乎就在同時,龍傲狼掌心一探,“蓬”的一聲拍在了楊帆的肩頭上,將楊帆震的“噔噔噔”連退數步。
“走!”
龍傲狼對著七女一聲冷喝,說完,身形陡轉,已帶頭朝著青龍峰山下掠去。
百花島七女聞言不敢遲疑,當下各自虛晃幾招將青龍峰眾人逼退后,紛紛跳出戰團,追著龍傲狼的身影急掠而去了。
這一切都是發生在短短的瞬間,看到花蕊被龍傲狼搶走,孟凡東臉色驚變,怒喝一聲就要要追上去。
“四師弟,不必追了。”楊帆看著龍傲狼等人離去的背影,攔住孟凡東道。
“為什么?大師兄……”孟凡東一愣。
楊帆環顧了下青龍峰眾人,默然片刻道:“我想過了,這花蕊留在這里未必是好事,與其引來魔教和那妖王大軍,還不如讓小師弟拿走的好!”
“大師兄,你到現在還當他是小師弟嗎……咳咳咳……”盧三依劍而立,怒火之下再加上體內有傷,氣息頓時不暢,說完便忍不住一陣劇烈的咳嗽,嘴角鮮血再次溢出。
“老三,你受了內傷,不能動氣。”花城皺著眉頭一旁勸道:“大師兄說的確實是有些道理。”
“有屁的道理!”盧三強忍著咳嗽。
花城道:“老三你可曾想過,依他現在的修行,再加上有那幾個妖女相助,今天就是殺光我們再拿走花蕊也不是什么難事,可他為何并沒有這樣做?”
“二師兄,你的意思是?”孟凡東疑道。
花城看了一眼楊帆道:“我也只是猜測,有些事的真相也許并不是我們看到的那樣,眼見的也未必為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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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時。
五龍山,云霄峰。
云霄大殿前,那些先前受傷的五派弟子都被安排下去敷藥治傷了,殿前只剩下一群冰龍峰的女弟子。
冰龍峰首座云蝶真人率先而立,正皺眉俯視著遠方。
遠處的山道上人流不絕,遠遠的望去黑壓壓如同說不清的螞蟻,正緩緩朝著山上涌來。
“嗤……”
隨著破空聲傳來,一道水紅色的身影從山道上方掠空而來,片刻間便到了云蝶真人近前。
劍芒收起,穆曉夢對著云蝶真人施禮道:“師父。”
“嗯。”云蝶真人神色一松:“逐鹿城的百姓都上山了?”
“回師父話,弟子剛才已看過了,逐鹿城的百姓們已盡數進入五龍山地界了。”穆曉夢忙答道。
“那就好。”云蝶真人微微晗首,看著逐鹿城的方向微一沉吟道:“曉夢,你過來,為師有件事要讓你去辦。”
“請師父吩咐。”穆曉夢微愣了一下,遂移步上前道。
“曉夢,你可聽聞過我們五龍山的護山法陣嗎?”云蝶真人隨手在身邊布下一道金色光幕,隔斷了周圍的一切聲響后問道。
“弟子略有耳聞,但從不曾見過。”穆曉夢如實答道。
“此法陣事關五龍山安危,除了幾位護陣的我派長老以外,也就為師和你幾位掌門,首座師伯知道了。”云蝶真人道。
穆曉夢一愣:“那師父你為何……”
云蝶真人微一擺手,沒讓穆曉夢接著說下去:“今日一早,為了能讓逐鹿城的百姓上山,你掌門師伯已讓為師封了那法陣的陣眼,眼下你掌門師伯帶人迎戰妖王,戰況不明,為師奉命看護云霄殿無法離身,所以為師決定讓你去開啟封印。有了這大陣守護山門,也就不懼怕魔教趁機來襲了。”
穆曉夢輕咬柔唇,默然片刻道:“弟子修為尚淺,只怕……”
“縱觀我門下弟子千人,也就你一人過了上金界而已,為師相信你能做到。”云蝶真人緩聲說道。
“是,弟子謹遵師命。”
“此去后山有一山谷,那陣眼就在山谷之中。不過山谷乃五龍山禁地,你拿著為師的首座令牌,護陣長老自然會讓你進谷,到時候你只要用金系真法將那陣眼處的封印抹去就可以了。”說著話,云蝶真人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劍形令牌交給穆曉夢。
穆曉夢躬身雙手接過,貼身放好后再施一禮,然后轉身,御劍,朝著后山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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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霄峰后山,險深幽絕。
緊臨著萬劍崖一側有一山谷,山谷不大,左右不過數丈,前后縱深也不過寥寥百丈,看起來不過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小山谷,不僅并無出奇之處,而且有點還偏僻。
谷中古樹參天,遮天蔽日,此時正值寒冬將逝,山谷中還到處堆積著枯黃的落葉。
“刷……”樹葉撫動間,一道水紅色的身影從林間突現,卻是穆曉夢御劍而至,在山谷入口處飛落下來,腳踏落葉,傳出一聲“沙”的輕響。
環顧四下,在樹木的遮掩下,只有點點滴滴的陽光從頭頂的樹縫間透射下來照在腳下的厚厚落葉上,站在谷口遠遠的望去,山谷內幽暗難辨,似夜幕籠罩。
在谷口的左手一側,豎著一塊兩人多高的青色大石,石上居中刻著兩個斗大的字跡——“禁地”。
大字右邊還刻著一行小字:“凡金系弟子擅闖此谷者,廢去修行,逐出師門!別派妖魔擅闖此谷者,殺無赦!”
字體**肅穆,卻又隱含蕭殺之意,帶著一股無形的氣勢迎面而來,依穆曉夢的修行亦感到微微一窒。
穩了穩心神,穆曉夢站在谷口高舉云蝶真人的首座令牌,提聚真元朗聲道:“冰龍峰弟子穆曉夢,奉師命前來解除封印,今有師尊令牌為證,請各位護陣的前輩師伯甄別放行。”
話語聲如清風撫林,在林間遠遠的傳了出去。
“嗯?”谷中傳來一聲略帶狐疑的蒼老聲音,片刻后,樹影忽然一分,谷口處的大樹上已憑空出現了一位老道士。
那老道士不高,而且身材微胖,一頭白發猶如雪染隨便盤于腦后,頜下白須亦是散亂不羈,身上的金系道袍也有些破爛,但一張圓臉卻面如淡金,一雙眼眸不大,但卻精光四射,頗具神采,此刻正坐在樹杈上,一雙腿蕩來蕩去,看起來頗是逍遙自在。
“冰龍峰弟子穆曉夢見過前輩師伯。”穆曉夢忙對著老道輕聲施禮道。
老道士也不答話,只是盯著穆曉夢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番,把穆曉夢看的心底直發怵。
然后捋捋胡子又撓撓頭,老道士兀自說道:“這小丫頭年紀輕輕難道已經過了上金界?難道比我的資質還好?”
說著話又搖了搖頭:“這不可能,哎,我問你,你什么時候上的五龍山?”
穆曉夢微愣,感覺眼前這老道士說話顛三倒四,行為舉止也不像是護陣的前輩高人,但看看他身上的金系道袍,穆曉夢還是如實道:“晚輩是自幼上山。”
老道士一聽頓時喜笑顏開,從樹上飄落下來:“這就難怪了,我是十歲才上的山,像你這般年紀過的上金界,算起來還是我的資質好。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論資質呢,你雖然是比我是差了一點,但像你這樣的年紀能突破上金界的,那也是天縱之資。”
“……”
穆曉夢無語,自幼上山還是頭一回碰到要和晚輩弟子比資質的前輩,想了想才道:“前輩師伯繆贊了,這都是我師父教誨的好。”
誰知那老道士環臂當胸有些不悅的道:“你這小丫頭不說實話,習道者,有名師固然是重要,但更重要的還是個人的資質。就說你師父云蝶吧,四十好幾了才過的上金界,就憑她那資質能教你什么?”
穆曉夢亦有些不悅,但礙于老道士是前輩,只冷然道:“晚輩自幼被我師父收養上山,師父待我恩重如山,請前輩言語自重!”
“哦,你是聽不得別人背后說你師父。”老道士撓撓頭,怪眼朝天翻了翻,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臉上一喜道:“啊,對了,那我要是告訴你,就是你師父云蝶見到我,都要叫我一聲前輩師伯的話,你說我能不能背地里說她幾句?”
穆曉夢一愣,遂即明白過來后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吃驚的道:“什么?難道,難道前輩是金字輩的師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