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你可知錯?”為首的族老厲聲喝道,這一聲喝斥帶著他宗師的滔天氣勢卷向寧澤。
寧澤衣袍激蕩,腳下卻紋絲不動,他盯著這位族老平和地回道:“澤,不知。”
這三個字,吐出,首席族老氣勢化于無形,族老見氣勢上無法壓倒寧澤,那就行正道,直面質問。
另一位族老起身質問道:“你有三錯,第一錯,你身為家族文道夫子,無故停講,導致家族學童無人教授,是為失職;你身為家族子弟,未曾報備,私離家族,是為不忠;你有父母在,卻不告知行蹤,是為不孝,有此三錯,你安敢說不知。”
寧澤辯道:“對于第一錯,我不敢認,家族童學院,放假,未曾通知我,也未告知何時開課,即,我不知,責任不在我,如何稱之為無故停講?我無錯。”
“安敢狡辯,你在童學院讀書六年,豈會不知開課時間?”另一位族老站起來斥責道。
“家族年祭,每年都是那個時間,以后族老會就不要通知了,族人一定會準時參加年祭,不去的,就治他的罪,”寧澤誠懇建議道。
“你…你……你……”這位族老漲紅了臉,說不出話。
寧澤等了片刻,繼續辯解道:“第二錯,我也不敢認,‘家族禮法第三百六十二條規定:家族成年武者出入家族必須登記備案。’但我出離時,尚未成年,我生辰是三月十七,諸位都可以查到,既未成年,不在備案范圍內,因此并未違反族禮,并無不忠。”
寧澤見無人反駁,接著申辯道:“第三錯,更是無稽之談,我父侯為家族族長,日理萬機,子嗣眾多,如每個人出門都去請示,豈不耽誤家族大事,我出門前曾告知家母米氏我在禹都游歷,既然在禹都,怎能說沒有告知行蹤?如我父侯找我,必會先問我母,父既未尋,說明不知,何談不孝,況且此為家事,澤,有父母在,不勞族老會越俎代庖。”
族老們在下面交頭接耳,互相交換著看法,半天后,他們頹然地發現,好不容湊足的三條大錯,卻無法成立。
一位族老站起來質問道:“家族大祭,你居然棄家族貴客和諸位同族不顧,閉門謝客,如此行徑實令我族蒙羞。”
寧澤駁道:“家族禮法并未規定,大祭之后,必須參加族宴,澤只是不通世俗,并非過錯。”
“伶牙俐齒,多為狡辯,必須重罰,否則不足以震族禮,”一位族老叫囂道。
“對,必須重罰。”
“不可輕饒。”
“確實有錯。”
……
族老現在不跟你斗嘴了,就是認定你有錯,你就得認了。
部分族老有些臉紅,這么多老臉都不要了,在這里叫囂,什么威嚴,什么姿態,在無法以族禮得到想要的結果時,這些都撕破了,既然有權,就以權鎮壓。
寧澤靜靜地看著他們叫囂,只是看著,未出一言,對他們的表現并不奇怪。
那位首席族老站了起來,宣道:“寧澤,狂妄不悖,不尊族禮,念你曾有大功于家族,族老會決定從輕處罰,處罰如下:一,革除童學院文夫子一職;二,到家族祭祀院為祭司,為家族祭祀十年。”
寧澤心中冷笑,目的出來了,不就是看自己是禮法亞宗,就想將他禁錮在家族,為家族祭祀服務,十年之后,他武道之路已斷,自然要依靠家族,不會再有離開的能力,果然厲害。
寧澤從袖中取出榮耀令,高高舉起,淡定地說道:“諸位族老,請慢,澤,愿意放棄榮耀令主之位,遵從家族禮法第三千四百二五條:如榮耀令主,以放棄榮耀令為代價,令主本人將豁免除叛族罪外,所有處罰一次,我放棄榮耀令。”
寧澤將榮耀令放在首席族老桌子上,轉身離去……
寧澤走后,族老會可炸開了鍋,真有這么一條?族老們趕緊轉頭看向司禮族老。
司禮族老苦笑了一聲,道:“有,確實有這一條,但自從這一條出現,就從未曾被用過,因為榮耀令關系著能否入宗祠,意義重大,幾乎所有的榮耀令主,犯錯,都不會放棄榮耀令,我們幾個掌管禮法的族老曾笑過:‘說沒有任何一個傻子會為了躲避懲罰,而放棄榮耀令,這一條會是家族禮法中最無用的一條,’看來,今天這一條要被啟用了。”
所有族老都驀然失聲,他們沒有想到寧澤會如此決絕,放棄榮耀令,就意味著放棄了家族榮譽,放棄了入宗祠,這個代價太大了,他們任何人都做不出這樣的決定,他們又想起了寧澤的志言,當時他也是如此決絕。
難道我們錯了?明知道他是一位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少年,我們為什么要咄咄逼人,如此性格必然會忠于家族。
他們想從這個少年身上得到太多,是啊,他只是和自己孫子一般大的孩子,真是權欲迷人眼,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們喜歡掌控一切,不容他人違逆,再也聽不進其它聲音,如此逼迫寧澤讓其對家族離心,真是他們想要的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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