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九頭鳥,鳴叫九聲,聲震九天,可鳥鳴中盡是無奈,它脫身而出,化為一個紅衣女子,哀傷靜立,失落地看著‘九靈天’墜落……
九靈天非比尋常天地,它是天界二十四諸天之一,九靈天主更是存在久遠的天主,她存世已有三千載,三千載的修為,可此時,卻難挽
九靈天墜入了赤炎古國,火幕一陣劇烈晃動,炎帝虛影死死托住,卻模糊了很多……
一位白袍僧人死死頂住頭頂‘大梵天’,直到他耗盡佛力,與天同落,墜落于西方,空中彌陀佛同三千佛陀,以無量佛光定住大梵天。
九位蒼然老人,他們合力托著一方天地,紋絲不動,看著地下的人族眾生,即使累死,他們絕不讓‘禹虞天’墜落,下方是他們的家,是人族的子子孫孫。
東海,飛出一條萬丈青龍,他出一聲威嚴的龍吟,負天金龍合吟,兩龍合力,馱著‘九龍天’飛向東海,他們要將此天葬入海中……
火鳳鳴,鳳鳴九天,原本驚慌失措的孔雀、大鵬、青鸞、火鳳……無盡靈禽飛來,百鳥朝鳳,共同托起‘碧梧天’。
‘麒麟崖’被一頭萬丈墨玉麒麟背負,諸多麒麟族人化出原型,無盡大小麒麟圍繞著族長共負麒麟崖。
……
天地眾生看著天空中諸位大能力者各顯神通,托負諸天,無論是最終失敗的,還是依依舊死死堅持的,眾生都感激他們,他們皆是無愧于天地的至尊。
這些修為通天的霸主,他們修為有差異,能力各不同,他們卻一定有自己的堅持,有自己擔當,有自己的尊嚴……
隨著時間推移,一個個諸天下墜,西方佛陀暗淡,他們定住的諸天越來越多,也越來越沉重……
南方的炎帝已經到了極點,他畢竟只有一人之力,一人負諸天,他太累了,似乎隨時都會倒下……
北方諸多巨人,他們雙手和頭顱已經散去,他們無頭斷手,他們全靠肩膀抗住……
大禹九鼎被鑲嵌在九彩光幕中,九位賢者已經失去身影,他們以身軀補上了九個窟窿,他們已經和光幕融為一體……
凡城上空,十萬真文暗淡無光,它們在慢慢散去,雖然只是個小天地,可它確實太沉重了……
數十萬城民,他們抬頭看著越來越近的黑影,他們雖然害怕,可并沒有哭喊大叫,他們都相信他,那個奇人,那個在世圣賢。
天終沒有落下,他回來了,他穿著黑袍,風塵仆仆,他沒有說一句話,壓在他們頭頂的天被托了起來,他們看著靜靜站在天下,面色蒼白的他,看著他頭頂,無數的妖魔鬼怪,他們只有崇拜……
一頭血蟒虛影、無數白蟻虛影、無盡鼠類、狼、熊、黑蛟、密密麻麻的血妖、血妖王、三千惡鬼、三千大妖、三千魔僧、三千龍……天空密密麻麻,妖魔鬼怪,各個面目猙獰,可此時他們一點也不可怕,反而很迷人,他們將那塊壓在眾人頭頂的天給托住了。
滿城老少皆拜倒在地,就連諸位隱世道宗,定居大巫也不例外,驅使神鬼之力,這已經不是他們所能理解,奴役億萬死者殘念,神鬼莫測……
“見過家主……”寧氏族人竭力吼出,家主回來了……
代家主寧宇摸著焦躁不安的流星豹,驕傲地說道:“我說過,七哥會來的,你怕什么……”
凡城城主寧玉,憔悴的臉上露出了笑容,恩公終于回來了……
小紅攙扶著米氏,她們自豪地看著手持打神鞭的男子,他回來了……
“拜見北冥宮主,”諸位城中居民,他們大多都在大雪山下,聽過他講經,他早已是他們的信仰,今日得見,又是揮手負天,他們崇拜,凡城有他,于天無憂,于地無疆。
道人回頭扯出一位微笑,然后抬頭看天,他在想,雖然是小諸天,可也也有百多個凡城大小,移走?可往哪里落腳,除了東海,就是大漠,可都太遠……
“寧道友,我們改怎么辦?難道就這樣等著?諸天墜落是遲早的事,諸位至尊已經定力了……”付真一臉苦澀。
寧澤淡淡道:“有一句話,叫天無絕人之路,我一直這樣認為,天地變遷,不因眾生死絕……”
“寧道友,你別說這些沒用的了,快想辦法吧,天絕不絕人,老道不知道,我只知道,大禹的天要是掉下來,咱們一個都跑不了……”白骨老道來回踱步,他老白骨可不想被砸死,太窩囊了。
寧澤忽然眼睛一亮,道:“白骨道友這句話提醒了我,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是寧某想偏了,我們走吧……”
“去哪里?”
“封禪山……”
“七哥,去封禪山干什么?”
“去請我人族賢者出山,共斗諸天……”
“阿爸,封禪山有圣賢嗎?”
“有,一定有……”
“可來得及嗎?”
“盡人事,聽天命……”
“公子,那我們就這么去?”蒼疑惑地問,要是這么走過去,恐怕沒到封禪山,他們就玩完了。
寧澤張口吐出歸藏瓶,寶瓶橫起,化為一丈大小,寧澤抱著小真言騎上寶瓶,眾人不解,但還是坐上了寶瓶,四不象化為一團夢,附在寶瓶上……
“諸,位我們出……定……”
“啊……”
包括任逍在內,諸人出一陣驚天動地的喊叫聲,寶瓶拖著長長的黑氣,消失在天邊……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只是剎那,也許有一年,他們不在乎,他們誓以后再也不遭這罪,他們寧愿死于天傾,大家連滾帶爬下了寶瓶,吐得昏天黑地,他們就像死了一次,唯有寧澤淡然,小真言興奮,他被自己父親保護地很好。
寧澤將歸藏瓶收起,他站在封禪臺上,看著搖搖欲墜的南方炎帝虛影,不敢遲疑。
他立即整理衣冠,對著封禪山四方行封禪大禮,然后溝通四方靈機,紫氣、瑞氣、祥云凝聚、陰陽靈機演化……
他身上賢者法衣浮現,腦后大智慧輪旋轉,他開口念叨:“天行健,君子以自強不息,我人族大難,寧澤在此恭請諸位前輩出山……”
一位麻衣老者,須蒼然,他身披賢者法衣,拄著拐杖一步一步走來,老者站定,抬頭看天……
一位灰袍老叟,手拿古卷,他攀上封禪臺,背手觀天……
一為青衣中年,他長披肩,赤腳而行,大袖如云,飄飄若仙……
一位高冠老者,他駕著七祥寶車,九牛二虎拉車……
一位白袍背琴……一位紫衣負劍……一位少年騎?!晃焕险邎坦P……一位……一位……又一位……
最后一位老者慢慢走來,他高冠博帶,頭梳得一絲不茍,一步一步走上封禪臺……
寧澤看著他,雙目濕潤了,他對著這數百人族賢者躬身行禮,他們曾在封禪臺封禪,他們曾帶領天下文人在此制定禮樂。
封禪臺是人族圣賢給人族留下的最后底牌,他們將自己留下了,大禹皇城的圣賢林中,那只是一群石像,這里才是他們的歸宿,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來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