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澤惶然驚起,他里衣濕透,剛才腦海中的一切是怎么回事?
殺戮,無盡的殺戮,血,到處是血,那個男人是誰?他為什么那么嗜殺?
披上外袍,出了臥室,他難以入眠……
“公子,家主派醫(yī)師前來為公子瞧傷,正在門外候著,公子您受了傷,怎么不告訴我們?”柳如一邊通報,一邊擔心道。天籟小
說
“一點輕傷不礙事,讓醫(yī)師進來,”寧澤對父親竟然會關心他感到很意外,還有點激動,果然是復合體,父親的一點關心,就讓他感動。
醫(yī)師看完他的傷口,僅僅給了外敷的藥膏,并囑咐傷口不要見水,就離開了。
他母親米氏,聽到兒子受傷,匆匆趕到澤軒,看到寧澤腿上傷口,這位柔弱的母親差點暈過去。
寧澤送走了自己母親。
今夜真是個奇跡之夜,他一貫冷清的澤軒,竟然來了這么多意想不到的客人。
他讓小紅燒了熱湯,雖然傷口不能見水,他還想擦一擦,身上都是汗。
……
出了浴室,寧澤坐在蒲團上,準備練氣,看到白鹿在院子里走來走去……最近沒有關心它。
“白,進來……”寧澤向白鹿招手。
白鹿蹬蹬蹬跑了進來,它從來沒有進過中堂,因為主人沒有叫過它,這次進來,東張西望,對于主人的房間研究了一番。
白鹿走到寧澤面前,看見主人坐著,很自然地臥了下來,并將腦袋伸了過去。
寧澤笑著伸出手,開始順它頸上柔軟的茸毛,白鹿一臉幸福地瞇上了眼。
寧澤一邊給白鹿順毛,一邊對它說話,“最近吃得可好?”
“呦,”好。
“喝得可好?”
“呦,”好。
“出去沒被欺負吧?”
“呦呦,”沒有。
“最近去了什么好玩的地方?”
“呦呦呦呦,”白鹿這次很興奮,連叫了四聲,寧澤明白了,白鹿告訴他確實很好玩。
寧澤說一句,白鹿就“呦”應一句……白鹿很是聰明,它已經(jīng)可以明白很多簡單語言了。
“不要跑得太遠,小心被人抓住烤了。”
“呦呦,”不會亂跑。
……
寧澤看著白鹿站起身來,邁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了出去,他心中不由得浮現(xiàn)出“呦呦鹿鳴,食野之蘋”,這也是他當初非要抓白鹿為靈獸的執(zhí)念所在。
他臉上露出了追憶的溫馨,不知思往何處,卻一往如深……
寧澤打坐練氣,不知怎么回事,心中非常煩躁,雜念叢生,心緒越起伏不定,有種想要找人廝殺的沖動,他意識到自己哪里不對?卻無法找到原因。
他想入定法,在定境中尋找問題所在,本已修到了極高深境界的定法,此時卻難以施展,久久無法入定,這使得寧澤愈是焦躁。
……
天微微亮,寧澤便已經(jīng)起身,昨夜折騰了一宿,仍然無法入睡,他洗漱完畢來到庭院,拿起一些靈獸草,喂起了白鹿,有一搭沒一搭的和白鹿說話,這個時候他的心才慢慢的靜了下來,雖然還沒有找到問題的所在,但是他已經(jīng)有了想法。
心靜,開始練氣,他坐在庭院中,搬運真氣……雖然他腿上傷勢不重,但畢竟有三個傷口,劇烈活動還是算了,所以晨練自然就以練氣代替。
他現(xiàn)在有使命,守住自己經(jīng)書,和任逍之戰(zhàn),他不會留手,任逍也不會,為心中的道義之戰(zhàn),舍身存道也有可能,他們彼此都知道其中的含義,卻正是因為如此,才使得此戰(zhàn)更有意義。
他不能放松,要更加努力。
……
寧澤吃過早飯,讓小紅研磨,他凈手正衣,燃起檀香……
這兩年來,他通讀了寧氏文道閣,讀了多少書,他不知道,積累有多深厚,他不清楚,他只知道,自己現(xiàn)在處理事情更加得心應手,戰(zhàn)斗中心靈更加通透,洞察能力更加敏銳。
他讀地最多的是“禮”,有《寧氏族禮》、《人族古禮》、《舊約》、《禮頌》、《大禹古禮》……
寧澤雙手翻開《禹禮》,一筆一劃書寫起來。
他從祭祀篇章開始:禮,履也,所以事祖宗以致福也,祭祀,禮之宗祖,祭祀之重,惟性惟命,是為祭祀不慎,家國不寧,此有九禮,惟謹惟慎……
寧澤一筆一劃書寫著這篇祭祀之禮,意識好似走入了厚重的祭祀之中,接受著祭祀洗禮,他虔誠地書寫著祭祀九禮,物我皆忘,一條一條的祭祀之禮書于紙上……
一個上午,祭祀篇章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