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最好還是提前進行宣傳,利用如今新舊內閣交替之際,百姓和帝國各個階層的注意力都放在長安政壇上的時候將政黨的理念率先在帝國宣傳開來。這幾天我會在傳媒集團月刊上發(fā)表署名文章,闡述帝國政治革新的必要性,給先生起到輝映作用。”李玄清笑道:“而且這段時間先生在長安政壇上層是不是也找了部分人了吧?”
“果然是什麼都瞞不住皇上的法眼啊。”岑天時點頭道:“我這裡擬定了幾篇文章,皇上幫著看看,沒有問題的話我馬上去找傳媒集團進行專刊報道。”岑天時這些天自然是沒有閒著,因爲拓跋思諫的看守內閣在進行權力移交,所以清閒下來的岑天時和內閣的各高層都在接觸,一方面指導他們儘快完成新舊交接,一方面也是在和他們交換意見,畢竟除了李玄清夫婦以外,所有人都沒有真正的接觸過政黨,而且這種政治團體還有些忌諱,畢竟前朝末年朝廷之中就是朋黨之爭過於嚴重纔將安史之後大唐最後的一點元氣全部內耗掉,白白葬送了最後的中興機會。而此時如果再去貿然跟百姓提政黨,如果出現理解不透認不清楚內部真相的話那麼必然會引起軒然大波。這纔是岑天時這些天除了擬定政黨各項組成原則之外沒有進行大規(guī)模行動的原因所在。不過這件事如果由李玄清進行挑明的話那倒是好辦多了,畢竟以目前李玄清在大唐百姓心中的威望,只要他首先提出倡議那麼百姓那邊相比阻力會少得多,至少在岑天時現身宣傳的時候就能夠在百姓心中留下這是奉旨行事的概念,不會被不明真相的百姓認爲是霍亂朝廷的亂黨。
而在三月初一這天,傳媒集團的月刊出現了專刊,發(fā)表的就是李玄清的署名文章,還附帶有一道全民宣導聖旨,說明了政治革新的重要性,內閣的換屆選舉是帝國政治生活最重要的一部分,因爲每一次的首相選舉都直接關係著帝國政治的走向,而政黨競選和輪換制才能夠確保權力不會被某些團體長久把持,這也是給了所有百姓一個參與帝國政治的機會,全民參與政治這個口號也從此不脛而走。這份專刊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傳遍了整個帝國,已經走出溫飽掙扎線開始逐步享受工業(yè)發(fā)展紅利的帝國本土的大部分百姓開始仔細琢磨李玄清的這篇文章當中的含義,並且私下裡也在三三兩兩商議這其中關於輪換制和政黨競選的真正含義。而在此時李玄清讓看守內閣發(fā)佈給帝國所有的省級單位以及各下屬的行政系統也要求所有在職官員都必須配合好這場史無前例的宣傳,一時之間政黨這兩個字成了所有百姓茶餘飯後嘴裡面唸叨的新名詞,甚至那些前朝的遺老遺少也在各自嘀嘀咕咕,連帶著那些之前被各項改革一棍子打到底的那些以前的大世家士族也在琢磨這件事。
趁著這個機會,岑天時的政黨籌備概要也開始緊接著頒佈刊印出來,這樣一來輿論的重點也就被李玄清和岑天時兩人轉移到了討論政黨籌備和建立原則上面來了,而之前擔憂的那些事情也因爲不是輿論重點而被迅速淹沒。不過和岑天時那邊準備在近期將他取名爲“大唐復興社”第一個政黨在長安掛牌成立不同,李玄清這邊卻被人堵了門,準確的說是被之前的那些遺老遺少給堵住了。這些人甚至直接將杜讓能這位昔日的貞觀名臣之後給強拉了過來。
“皇上,沒辦法,這幫老大人一個個非要來找皇上,結果到了宮門口被御林軍堵住之後就拉著微臣過來了。”杜讓能看著李玄清苦笑道:“皇上也不必擔心,這些老大人也不是無理取鬧,只是擔心這個政黨會在朝中形成朋黨之爭,圖耗我新朝元氣。”
“算了,這件事也是遲早要解決,正好。讓能兄你去忙吧,這邊我自己來。”李玄清吩咐御林軍將這些老大人帶到祈年殿,自己也放下手中剛剛寫到一半的參議院議員換選概要和巧兮一起趕了過去。
“臣等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一羣老人朝著李玄清下跪給嚇得他一大跳,急忙上前將爲首的三人扶起來苦笑道:“大家快請起來,如今大唐已經不興跪拜禮了,大家請坐。”李玄清自己端坐到主位之上後招呼大家坐下之後笑道:“各位前輩不顧耄耋之年舟車勞頓來到京城爲了國事上下奔走,玄清感激不盡。”
“皇上謬讚,我等雖是年邁,但是生逢盛世,蒙皇上披荊斬棘掃平污穢才重建大唐如此新氣象,斷斷不能允許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彼此串聯欺瞞陛下,消耗了這來之不易的盛世景象啊。”爲首之人是爲老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身來朝著李玄清鞠躬道:“老臣崔胤,啓稟皇上,岑天時串聯朝臣妄圖組建什麼復興社,實際上是在公然拉幫結派,妄圖亂我朝綱,還請皇上不要受其蠱惑,速速剿滅亂黨,以此正天下臣民視聽。”這個崔胤原本就是昭宗一朝的兵部侍郎,算得上是當時的一位名臣了,也是清河崔氏的子弟,此時已經年近六十,但是說話依舊中氣十足。他的話一說完身後立馬有一人喝道:“皇上,崔公所言甚是,還請皇上誅殺亂黨,清平朝綱,以免被奸人所趁,白白斷送了這大唐的大好河山啊。”
“哦,按照催老大人的意思,岑先生所謂就是禍國誤民,欺君罔上?難不成過去十餘年當中岑先生領銜的內閣都是在誤國誤民不成?”李玄清看了看這位鬚髮噴張的老將鄭元歸還沒說完,巧兮卻忍不住開口道:“岑先生本就是我大唐功臣,隨皇上從豐州危難之地起家鞠躬盡瘁,任勞任怨,十餘年間夙興夜寐從未有片刻閒暇。如果這也算是誤國誤民的話那我還真不知道什麼樣的人才是我大唐的忠臣了。”巧兮清脆的聲音是一點都不留情面,“各位老大人不顧年邁從各地趕來長安爲了國事上下奔走,我和大哥哥非常感激,但是我想說的是,何爲政黨?何爲輪換制?你們到底有沒有看清楚弄明白岑先生組建政黨的本質?如今的大唐帝國可不是前朝,這是一個前所未有的大帝國,我們需要面臨的也是前所未有的一個時代,勞煩各位老大人還是多走走多看看,我們要有多少新事物要面對?抱殘守缺就真的能夠管理好這個帝國?各位難道還想在經歷以此當年的那場大動亂?還想看著華夏九州再次沉浸在無邊戰(zhàn)火之中不成?”
“皇后娘娘這話到底是何意?我等愚昧不能理解,難不成這所謂的政黨還有別的含義不成?”鄭元歸旁邊坐著一位清瘦的老者,不過這位李玄清倒是認得,胡學,後世婺源人,在如今也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臣了。不過他的話還沒說完,鄭元歸再次出言到:“皇上,我等在此討論的是國家大事,皇后娘娘雖然身份貴重,但是此等場合還是不要插話的好,免得世人愚昧誤以爲後宮干政,壞了吾皇的大好名聲。”
“是嘛?鄭老將軍,那照你的意思我得讓巧兮退下不成?”李玄清似笑非笑的看了對方一眼之後繼續(xù)道:“各位來此的目的我已經知曉,但是我要說的是此次岑先生受命組建大唐復興社原本就是我得意思,各位就不要多言了。這是一件利國利民的大事,涉及到的是帝國所有的子民,給他們一個參與朝政的機會,也給了他們一個選擇的機會,選擇對他們更有利更好的首相上臺執(zhí)政,只有這樣那些利國利民的舉措才能夠儘快落實,也只有這樣才能夠讓百姓從此以後將帝國的責任時刻放在自己心頭,所謂做帝國主人公的含義就是如此。”李玄清對於鄭元歸被自己嗆得臉色發(fā)黑不管不顧繼續(xù)道:“至於後宮干政,我要說的是,如今是一個新時代,女子也能爲官做事,爲民謀福利。更何況諸位以爲巧兮說的不在理不成?我夫婦向來一體,巧兮的話就是我要說的話。”
“諸位,你們要是無事的話就留在長安,去用自己的雙眼好好看看這個時代,去好好看看岑先生的那個政黨,很多事情自己不懂就不要去質疑懂的人。古人云,知之爲知之,不知爲不知,這纔是智者的氣度,而不是依仗著自己的身份去阻礙新政。”李玄清的這些話說的是絲毫不客氣,直接撕開了原本想要跟他辯論想要讓李玄清改變決定的這些老臣的內心,所以一時之間所有人都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不過他們不說話卻不代表李玄清和巧兮也跟著沉默,巧兮見到李玄清朝自己一笑頓時接著開口道:“各位老大人如果不能繼續(xù)爲國效力,也要爲年輕人帶一個好頭,因爲一個帝國的未來就是年輕人,他們身上的朝氣纔是帝國最急缺的特質。”
“皇上是嫌棄我等老了?”崔胤被這一番話說的渾身發(fā)顫,但是卻依舊開口道:“如果皇上人爲我等阻礙了皇上的大業(yè),那我等馬上告辭,從此閉門謝客再也不參與朝政。”
“那也好,各位回家頤養(yǎng)天年,如果因爲大唐新政讓各位退休在家的老大人因此而出現閃失則是我玄清的罪過,也是大唐的損失。”李玄清起身道:“今日朕在這祈年殿召見諸位原本也是認爲諸位歷經前朝動亂,自然更是洞察世事能夠明白我們如今的大唐需要面臨的是什麼樣的局面,我們如今所處的是什麼樣的一個時代,能夠從當今朝政的頒佈當中體察出其中的含義和本質,從而爲廣大百姓起一個好頭。但是我沒想到的是我原本寄予厚望的諸位卻成了新政的阻礙者,既然如此那也好,就請各位在旁邊觀看吧,看看岑先生是否能夠打造出一個不一樣的政治體制。”
李玄清說完之後指著殿後面那滿牆的前朝皇帝畫像道:“各位還是在這祈年殿好好看看歷代先帝,然後想想到底應該如何盡忠爲國吧?都多大年紀了還玩上了攜衆(zhòng)要挾了,這是要幹什麼?真以爲朕軟弱可欺嗎?”李玄清可是絲毫不給這些人面子,甚至一甩袖子直接帶著巧兮轉身走了出來。
“大哥哥莫要生氣,這些老人思想頑固,自然不能明白咱們這一套。”巧兮見到李玄清走出來之後仍然是臉色變化不定,頓時出言安慰道。
“我沒有爲這些人生氣,不過他們倒是也給我們提了個醒,我們需要培養(yǎng)新一代的大唐公民了。”李玄清想了想忽然笑道:“還好我們有種子,這樣巧兮,這幾天辛苦你一下我們去各個大學院校走訪走訪,這些年輕人才是一個時代的先鋒,只要他們接受了我們的執(zhí)政觀念,那麼種子就能夠落地生根然後發(fā)芽成長。”
“大哥哥說的是,後世的所有新事物不都是從大學生開始傳開的嗎?”巧兮頓時回過味來笑道:“咱們在前面走,讓岑先生他們在後面,這樣一來等到帝國所有的大小院校被我們走了一遍,至少就有百萬以上的時代精英跟隨我們的步伐,那麼隨著時代的推移這支隊伍也會越來越大。再加上我們的這個完整的公務員體系帝國就穩(wěn)了。”
李玄清點了點頭道:“你我二人攜帶千年的見識和學識難不成還能敗給區(qū)區(qū)一箇舊社會不成?”他的這句話巧兮自然是能夠聽得懂,所以兩人是絲毫不顧此時祈年殿內已經吵翻了天攜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