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過來!”
接過衛士手中的信函,撕開之後我早己是迫不及待。
字體矯健而豪邁,一看便是李業詡親筆,看來此信倒是不假。
‘殿下,業詡頓書,今晨有琉球南部山區一股來歷不明的人突然向我赤崁府發動襲擊,所幸被我守軍及時發覺,才使赤崁免於淪陷,然則此夥賊人來勢洶洶,且賊人數量過於龐大,我赤崁守軍難以爲繼,因而懇請殿下發兵救援,業詡。’
琉球南部平原乃是我作爲征服整個琉球的大本營,自然不能夠丟失輅。
可是這山中蠻夷一向相安無事,怎會突然與我赤崁守軍發生衝突,進而強行攻擊我赤崁城,而且臺南山區我也曾去過,山中大多數都是些刀耕火種,以漁獵爲生的少數民族,這些人甚至還在使用著石斧、石鐮等新石器時代的工具,這些人造反,怎麼可能?
然而業詡跟了我這些年,他的情況我自然知道,雖說有些時候有些魯莽行事,但是大事之上絕不犯糊塗,他的話也是值得可信的。
但就是這兩件都沒有問題的事還就偏偏碰到了一起,信麼,可是這道理上說不過去,不信,那是對本應值得信賴的事不信任妍。
一時間,各種問題卻是猛地攪成了一團,咱那腦中可謂是徹底的糊塗了起來。
賊他孃的!
有誰能告訴我,到底什麼情況啊!
“殿下,您叫我!”
曾泰是最先趕到的,見我有些焦頭爛額,曾泰卻是出言問道。
“你自己看看吧!”
說完我卻是將手中的信函遞給了他。
“這是?”
結果我手中的信函,曾泰似乎有些費解。
其實也不怪他,像今天這般焦頭爛額,來到泉州也快三年了,這還真是第一回。
赤崁出事,蕭家陰謀越來越近,海寇還跟著瞎起鬨,當這些事情一股腦的砸來時,你說,這能不讓人焦頭爛額嘛!
“尉遲將軍,好久不見!”
“是啊,王將軍一向可好!”
“劉將軍,你那酒什麼時候請啊,我可是等了很久了啊!”
…….
不大一會功夫,那些個統軍將領卻是接踵而至。
這些個傢伙倒是好,老子正如那熱鍋上的螞蟻,這些傢伙竟還拉起了家常。
“娘希匹的!都給老子住嘴!說好了沒有!”
突然一句石破天驚的‘娘希匹’,一個個將軍卻是有些呆住了,在他們面前,我以往都可是溫文爾雅的形象,儘管有時笑裡藏刀,不過那也是一臉嬉笑。
而今個這麼一句經典的‘娘希匹’,還真是第一次從我嘴裡出來讓他們給聽到。
見我這般,曾泰卻是立馬使了個眼色給衆人,示意他們小聲點,因爲他們的王爺,老子我很是氣憤。
“殿下,你這是怎麼了,有誰敢惹我家王爺,他不想活了不。”
方翼還是一如既往的性子,見我正用冷屁股對著他們,他還偏偏拿著自家的熱臉硬是要來湊上一湊。
當然後果很簡單,一句話還未說完就被我給瞪了回去。
“諸位,這是剛剛赤崁城來的書函,大家看看。”
看過書函之後,曾泰卻是將書函直接遞給了衆人,而他則是一臉的凝重之色。
“曾長史,此事你如何看?”
心緒稍微有些平靜之後,我卻是問道。
“殿下,泰只爲一介治吏,對於軍事部署一概不通,只怕是有心無力。”
曾泰這句話倒是實誠,的確對於怎樣處理這事,我還真就沒指望他有什麼好的部署。
“曾長史過謙了,本王不過想聽一聽對於單純的琉球山中蠻獠攻擊我大唐駐軍的赤崁城一事有何見地。”
“這,既然王爺已經這般問及,那泰就恭敬不如從命了,以泰來看,此事大有蹊蹺!”
遲疑片刻之後,曾泰卻是開口說道。
“殿下,起初殿下初次出征之時,攻陷赤崁城等琉球之南的土地,設置官吏之後,下官就曾命丁儒將這琉球之南的詳情以及蠻夷分佈風俗悉數整理成冊,錄在泉州地理志當中。”
“哦,此時本王怎會不知?”
“殿下恕卑職之罪,沒有將此事稟告,只不過當時殿下遠征百濟,回到泉州之後,卑職亦是忘了此事。”
曾泰忙是說道。
“曾長史勿怪,本王問問而已,這地方吏治本就屬長史所管,何過之有?長史接著說。”
我卻是好言寬慰。
“殿下,這琉球南部山中蠻夷皆是刀耕火種,還是以物易物的原始生活,若要說蠻夷叛亂,卑職斷不敢相信!然則業詡將軍常年跟隨殿下,又是衛公長子,他的話卻又是。”
一陣慷慨激昂之後,曾泰亦是緘口無言。
不過他倒是和我想到了一處。
“諸位將軍,你們怎生看待?”
“殿下,業詡兄你我都是知道的,他絕不會無故謊報軍情,欺瞞殿下,依末將看,我們應當儘早發兵的好!”
尉遲寶林還是個急性子,一聽琉球有事卻是急著喊著要去救援。
劉紀一、王方翼同樣都是表示要增兵琉球,救援李業詡,尤其是方翼,直喊著自家的水軍要去教訓那夥不知天高地厚的賊人。
對此我卻是有些眉目緊蹙起來。
尉遲寶林,劉紀一都是猛將,一路子的人,衝鋒陷陣還可,謀略卻是稍遜一籌,他們喊著要前去救援,這些都無可厚非。
至於方翼,雖說是難得的名將,可畢竟年紀尚輕,年輕人嘛,自然衝動衝動是可以理解的。
就在我還在爲到底出不出兵?當然兵士要出的,關鍵是怎麼出兵而糾結之時,猛地卻是發現一旁的劉仁軌卻是還在一旁默不作聲。
“劉將軍,此時你怎生看?”
“殿下是在問卑職麼?”
劉仁軌的話差點讓我吐血,雖說劉紀一也姓劉,不過本王可是一直稱呼他爲劉中郎將。
“嗯,將軍一直在一旁閉目凝神,想必定是有什麼高見,但說無妨。”
劉仁軌是員謀將,何況年近四十,比起方翼他們來說自然是沉穩許多。
“殿下,卑職以爲此事定有蹊蹺!”
“哈哈!”
此話一出,方翼這小子竟是哈哈大笑起來,我卻是一臉的慍色,這小子看來得找個機會敲打敲打了。
“劉兄,此事蹊蹺,我等皆可看出,劉兄想來不會就跟我等總結一二吧!”
方翼此話一出,劉仁軌似乎並未生氣,只是笑了笑看著我。
“方翼,劉將軍好歹是長者,你怎可如此行事!”
見我發怒,方翼這小子卻是立馬住嘴。
“劉將軍勿要責怪方翼,方翼尚年輕氣盛,有些魯莽之處將軍多多包涵,另外諸位將軍都是我閩州將僚,理應同心協力,以後若是再有這種事,本王當定不饒恕!好了,劉將軍,你接著說。”
“是,殿下,卑職以爲兩種想法都沒有錯。”
“哦?”
“殿下,卑職對業詡將軍雖不熟識,但業詡將軍乃衛公長子,有多年跟隨殿下,他的話不當質疑,不過蠻夷尚是刀耕火種,說他們突襲赤坎城也說不過去,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
說到這裡劉仁軌卻是故意頓了頓。
“什麼解釋?”
“這夥蠻夷不是真正的蠻夷!”
“你是說?”
“是的,卑職以爲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一股勢力,而且這股勢力相當的強大,而突襲赤坎城的應該就是這夥勢力。”
另外一夥勢力?聽到劉仁軌這般說,我心中卻是猛地一怔。
其實之初我也曾有這個想法,不過馬上就被我自個給否定了,因爲在我腦海之中實在想不出琉球到底還有什麼勢力的存在。
不過現如今,這第三股勢力的出現無疑又是最好的說法。
“諸位,你們怎麼看?”
“殿下,卑職覺得劉將軍所言在理。”
曾泰道。
“附議!”
“附議!”
“方翼,你呢?”
我看著方翼笑道。
“末將也附議。”
“那好,本王也附議,下面開始部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