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著診過脈之后,秦墨便坐在床榻邊,挽了自己剛才放下來的袖子,裝的高深莫測,一副很有肚藏的模樣,一本正經對村長宣讀道。
“是與飲食有關么——”這村長姓胡,單名一個瑞字,便轉過頭來,濃眉緊壓,眉宇中一抹焦急“可是你說的這些食物,偏偏是日常母親最喜歡的。!”
“就是因為是喜歡的,所以才不可再多食——!”秦墨在旁冷言打斷道。
又支了支手解釋道:“胡奶奶這病有學名的,名叫消渴癥,胡伯伯不用問我為什么知道這病的名字,之前的那位病患,經過三年的醫治和調理,后來病情確實是穩住了,這種病也有一個俗語,叫富貴病,在赤水村里得這病的人自然不多,胡伯伯所以對這病癥的方面了解甚少,而外人都知,村長伯伯家的伙食在村上一向是拔尖的,村長伯伯又孝敬老母親的美名在外,自然胡奶奶吃的用的一些東西不會差,而胡奶奶得了這個病,此刻正是要改善日常的飲食習慣,少肉,蛋類,可多食蔬菜和豆類,比較甜的食物和水果也盡量少吃,胡奶奶的這個病,病因大部分由飲食引起的,所以一定要注意飲食——!”
“可是,你剛才舉的這些,恰好都是母親最愛吃的,最喜歡吃紅燒肘子,也喜歡吃糕點,不能吃糖也不能吃肉,那不是就讓母親餓肚子么——!”
又聽見了村長的話,秦墨便轉身過來,正面看向那胡奶奶,作揖道“胡奶奶,以后的飲食一定要遵醫囑,也許我說什么脂肪,糖分你可能聽不大懂,那便是醫理上的東西,總之,你體內的病凡是食用過量了的肉食和甜食的食物,便會加重。胡奶奶為了自己的身體痊愈,首先還是要忌嘴,等會兒我再寫下藥方,讓胡伯伯去鎮上親自跑一趟為胡奶奶抓藥,等吃個幾副,病情如果不消,且來找我——!”
秦墨便一本正經的回到。
那老奶奶還愣在剛才的話里,只想著秦墨叫自己不能吃肉,甜食,心里也寂著,心里的想法跟自己兒子一樣,老來就是想嘗幾口酥嫩的肥肉,吃幾塊酥松的糕點,現在被要求這樣,心里不喜。
但是一想秦墨說的自己的病,也的確不能不注意。
好吃的食物入口時自然好吃,可是發病時,自己也很痛苦。
便是這樣,也就想要不先聽這丫頭的話,看起來這丫頭說的有眉目有眼睛的,暫且信上一信,等治療了幾次療程后,有了效果自然是好的。
想到這里,老奶奶便收了腿,側了側身,看了一眼秦墨,又看向自己的大兒子。
‘咳咳。’兩聲,清了清嗓音,壓低了聲音。
“那就先這樣吧,如果沒有效果,屆時就知道是你這丫頭的過錯,看你本來也是好心一場,如果我的病情加重了,到時候不要怪我不留情面要深究,我孫女是縣城里李鄉紳的五姨太,李鄉紳你聽說過吧,跟梁員外,甚至縣太爺都有交情的,如果你丫頭敢亂治,小心我告上去叫官府拿人抓你——!”
老太太想著治療這病不允許她吃那些日常愛吃的東西,心中也自是有氣,便抓住事兒威脅秦墨。
而老太太的話一出,村長便急的在旁邊跺腳。
“母親,您何必跟她說這些…如果她治不好自然要擔著責任。”
只是,做姨太始終還是不算太光彩,又是嫁給的一個六十歲的老頭,李鄉紳,雖然女兒嫁到縣城里,也結交到了不少縣城里有錢有臉面的人物,村長也因為這個女兒而在赤水村的地位都高了一截,說起來家家戶戶艷羨,但是小老婆始終是小老婆,這李鄉紳頭上都有三個小老婆了,還有一個正妻,自己女兒現在嫁過去當然還青春貌美,還得寵,但是這李鄉紳本來就是出了名的好色,以后女兒的運命如何,這村長也掌握不好,所以,村長在赤水村里,并不希望聽到有人提自己的女兒。
而此刻被自己的老母親提起,心里尤覺得不合適,便不高興的打斷了。
低調是很重要的。
而這老母親似乎被自己兒子這樣一呵斥,兒子很少這樣明著面用這樣的語氣責怪自己。這老太太也自知失言,何必對一個小丫頭這樣恐嚇,別人是好心上門來求診,自己這樣就太沒良心了。
于是老太太也便收斂了,秦墨不說話,這老太太察覺到氣氛的尷尬,便假意的咳了兩聲嗽打散。
而村長是個世故的,便一面說了好話,一邊圓著場躬身將秦墨請到前廳去…
又到了中堂上。
秦墨要開藥方,這村長自然是取了紙和筆來。
秦墨上次在酒樓里跟那掌柜的結賬就知道,這古代的字只是比現代多了些筆數,大致是讀的出來的。
秦墨便依照著記憶里的筆畫去寫,可能會是錯字,但是如果是抓藥的大夫肯定識得這是哪味藥。
糖尿病是富貴病,便易有現代人說的三高,高血糖,高血脂,所以,首先要將這些指標降下來。
需要那些藥,秦墨在現代就跟了爺爺學了很多中藥,便依照藥性自己開了方子。
后面村長便拿著秦墨開的藥方,謝了又謝的親自送秦墨出門。
忙了一大半天,終于把這件事兒給解決了,從村長家出來的秦墨也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算是把這事兒完成了。
只要村長按著這藥方抓了藥,老太太的病情有了好轉,那自然老太太對自己是賞識有加的,而這村長也欠了自己一個人情,如此,以后在村里行事兒,要結識縣上的人,就都為此打開了一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