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秦墨只覺得手上什么東西一頓,一轉頭,略帶驚詫的發現香香那又亮又圓的眼睛,睜的如地牛兒的圓,還不解,卻見香香又驚又喜的叫出來,手舞足蹈的拍著小手,滿心歡樂。
“噢。是衣服,香香有新衣服穿了,香香有新衣服穿了——!”
兩個眼睛都高興的淚晶晶的。
她從來只看見別人有布衣穿,今情也有,可是自己對棉布的衣裳想都沒想過。連棉布都沒怎么摸過,不知道那是怎么樣的觸感,所以香香真的好高興。
秦墨嘆氣,又搖頭摸了摸香香的大腦袋,其實,等真的賺錢了起來,一兩件衣裳算什么呢,只是現在錢不多,她們只能趕便宜的粗布匹先買些,做兩身衣裳,把自己先遮遮,也讓自己在村里能入那么個眼。
她不希望別人總只是拿她們當小孩子欺負,她要讓別人都知道,就算只有七歲的孩子,照樣可以自食其力,照樣可以把家興起來。
“掌柜,這匹布多少錢——!”
秦墨手摸著一匹青色的無花紋的布匹。
古代一匹布,長十三米,寬六十厘米,扯這樣的一匹布,那么夠她和香香做好幾身的衣服的。
秦墨用手指摸了摸那匹布的紋路,其實紡的還蠻扎實,但是肯定不能和現代的機器紡織相比。
“哦,好嘞,客官你要著匹布——?!”
這店鋪老板正忙完了一單生意,聽見這邊在叫,知道生意上門急忙轉過身來,結果一看,卻是兩個身穿破抹布,人沒三尺高的頭發都沒有長齊的小丫頭。
臉上的笑意一下子落了下去,臉色悶悶的,然后嘴巴癟了癟。
但是,想著好歹是生意,萬一這孩子身上真有錢呢,這多賺少賺也還有個‘賺字’
商人的本質,在凝了一下神之后,立馬又手揣在袖籠里,低頭哈腰的浮出一臉殷勤的笑意走過來。
秦墨且看他,身上穿著褐色元寶紋高領長衫,下著青色無紋綢褲,下面一雙黑色布帛元寶鞋。不由感嘆,這城里人的確不一樣,這穿的,用的,怪不得在秦墨面前這么大的優越感。
秦墨也不管他,而她是要買布。
秦墨摸著剛才選的那一匹青色的布匹,眼看著那老板,只問“掌柜,這匹布咋賣?!”
那掌柜已經籠著手樂呵呵的走向前來,且又把秦墨打量了一番,一番呵呵的笑顫的那花白的胡子一直抖。
“看客官年紀小,我且不糊弄你,我這店里的布那都是從外面進來的好料子,你就看看你手上的那匹,觸之光滑,視之光澤,不是我吹牛,這臨水縣縣城沒有一家賣布的這料子能趕上我武十布武大爺的,就沖客官你今天來了,我讓你個好價,四百錢賣給你——!”
這掌柜說著用手指比了個數—四
雖然他說的豪氣,秦墨的腦袋卻轉了一轉,俗話說,店大欺客,更何況她們兩個小娃,別人就更不拿她們當回事兒了,曾記得歷史教科書上寫過,這一匹布,大概是值三錢銀子,而一兩等于十錢,三錢銀子那么換成銅錢也不過是三百錢,這怎么生生要了四百,而且,這擺在外面攤子上的,絕對算不上很好的布料,這估摸著看來是因為看她是小孩子要欺客呢!
秦墨想著,是覺得不妥,干嘛要好好的遭欺負呢,想了一想,腦袋當即就轉了一圈,瞬間心里有了計劃,腦袋里有了想法。
“掌柜的,你那里面的布值多少錢呢——!”
秦墨眼朝里面一瞟,店內的高架子上放了些用肉眼看得出紡織的更好些布匹和絲綢。
那掌柜眼睛也朝后面一瞟,也不知道秦墨要干什么,只隱約覺得她要找事兒,一方面是不耐煩,知道秦墨這樣穿著打扮的人有什么錢買里面那些貴的布呢,這外面的一些便宜布她都買不起,更多的是怕秦墨沒事兒找事兒,本想賺兩個錢,不要錢沒賺到,店家的聲譽給砸了,俗話說,這年頭,有錢的人怕那窮到不要命的人。急忙還是想兩三下打發了為好。
“哎喲,我說小姑娘你呢,你就買外面這些布吧,我便宜點,便宜點給你好了——!”
已經不想再去賺秦墨的錢了,就怕這小丫頭跟他在這里扭著鬧,她不怕,他還要開店做生意呢。
“那你賣多少——!”
秦墨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懷揣了手,站著跟他對視。
那掌柜又朝秦墨身上掃了兩掃。看見秦墨的破衣服里有鼓出來的地方。
知道這丫頭身上肯定有兩個錢,心思一轉,心里又還是不榨不甘心。
“那三百三,這個價,再不能少了——!”
掌柜的將話語干脆的撂下,然后假意的轉頭,手揣在背后,邁大步就要走進店內。
而秦墨只是唇勾起冷冷一笑,看掌柜剛才的動作,連自己都沒有底氣那么心虛的要立馬轉頭過去,肯定這其中還有水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