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堂木一拍,周惜若開始述說邵云和之罪。條理分明,口齒清晰。安王聽到一半,忽地打斷。冷笑問道:“你說你是邵云和之原配,可有證據?”
周惜若冷冷抬頭,絲毫不懼安王犀利的眼神,道:“當日三媒六聘,皆在老家曲州城,里正,冰人皆有,安王可派人去查。”
安王摸了把絡腮胡,鷹目炯炯:“這不假,本王也查過,可是邵云和與你成親之后,不到一個月便休離你,他娶我女兒敏儀郡主之時已是自由身。不算欺君罔上!”
此話一出,堂上三位主審大人不由眉頭大皺,先不說安王明眼人說瞎話,就說安王這個樣子分明是要甩開他們獨自審周惜若,這于理不合,但是三位大人都懼怕安王,紛紛拿了眼偷偷去看珠簾之后的龍越離。可是龍越離一動不動,只淡淡看著,似乎毫不關心。
三位大人心中暗自搖頭一嘆,只能裝聾作啞。
“安王殿下難道不知道十日前,邵云和才親自寫休書給民婦!不信安王可以看這休書!”周惜若怒道。
安王似有備而來,隨手拿了公案上的休書,冷笑一聲:“這里寫的可只有月和日,可沒有寫明當今年號,誰知這份休書是元暢年,還是當今武德年呢!”
他隨手丟了休書在周惜若跟前。周惜若心中“咯噔”一聲,急忙撲上前去看。果然那休書上只寫了月份與日子,根本沒寫明年份!
好個邵云和!故意丟了這一份含糊兩可的休書給她!原來他所說的告不倒竟是這個意思!
他算準了她接了休書不會再看一眼,竟在這里設下一個圈套!周惜若心中亂如麻,休書拿在手中簌簌發抖。
“怎樣?沒有話好說了吧?”安王索性走到她跟前,居高臨下,眼中皆是鄙夷:“你這刁女想要訛詐邵云和,故意編了這么一套說辭好讓大家相信你是邵云和的原配!據本王所知,邵云和和原配周氏新婚夜只過了**,連臉都認不清,你是哪里來的妖女!”
周惜若被這一番話驚得抬頭失聲問道:“你說什么?!”
安王撫著胡子笑了,笑意冰冷:“本王說得還不清楚嗎?你冒充真正的周惜若前來訛詐邵云和!真正的周惜若早就死了!試問曲州大旱,病死餓死無數,你一個如花似玉的女人怎么能帶著孩子僥幸脫身?”
周惜若驚得腦中一片空白。
安王這一說法令堂上所有的人都驚了幾分,連珠簾之后的龍越離亦是慢慢坐直身子,側耳凝神。
“你……你竟說我不是周惜若?”周惜若猛的站起身來,天光從堂外斜斜照進,刺眼非常,原來這就是顛倒黑白!原來這便是把玩權勢!能把黑的說成白的!把是的說成了非的!
“你還不死心?”安王忽地冷笑一聲,轉身對身后的屏風之后喚了一聲:“邵兒,你出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