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啊,這龍配龍,鳳配鳳,你這癩蛤蟆就別做夢了。”張永望向來人,她打扮的清秀可愛,十分討喜,是大小姐蕓淺身邊的最當(dāng)紅丫環(huán)昭昭。
昭昭尖酸道,“你啊,只不過是二小姐身邊的一條狗,試問一個人怎麼會喜歡上一條狗。看那兩個人多配啊,咦......”
昭昭拖長了音量,大聲嚷道,“這男人不是表少爺?”
遠(yuǎn)處假寐的少女被吵醒了,睜kai朦朧的睡眼卻見王伯安靠在自己身邊,氣得臉色通紅,一巴掌扇向王伯安,“不要臉!”
王伯安尷尬地捂著被小表妹鋒利的指甲劃了五道血印的臉,明明是你自己靠在我肩膀上的好麼。
不要跟女人講道理,女人是沒有道理可言的。
這昭昭古靈精怪,又會察言觀色,立馬跑去稟告蕓玉道,“我看錶少爺對二小姐有股奇怪的情愫。”
“喜歡就喜歡,跟我拽什麼文。”
昭昭繼續(xù)道:“大小姐,你可是號稱大明雙璧之一的絕世才女,精通琴棋書畫詩舞花茶。而二小姐會什麼?她唯一會的,就是她什麼都不會!竟然如此無恥地?fù)屃四愕耐蹂唬 ?
蕓玉憤恨地摔碎了摔了桌上的紫檀茶壺,“搶都搶了,現(xiàn)在有什麼ban法!”
昭昭眼珠子一轉(zhuǎn)悠,在蕓玉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蕓玉臉色一白,“寧王都已經(jīng)退婚了,這樣有必要嗎?”
“大小姐,怕就怕二小姐死灰復(fù)燃。你說她母親本就是個下賤的舞姬,勾搭老爺才生下蕓淺,二小姐在外面野生了十年纔回到諸府。你說這野生的和你這種圈養(yǎng)的怎麼能一樣,壞心眼可多了。”
蕓玉聽著聽著怎麼覺得不對勁,“什麼圈養(yǎng)、野生,我又不是豬。”
昭昭諂媚道:“我就是舉個例子嘛,剛好大小姐你又不喜歡呆呆愣愣的表少爺,一石二鳥不好嗎?”
蕓玉緊咬貝齒,思忖了半晌:“那就照你說的做。”
昭昭來到了蕓淺的院子中。她正在悠閒地繡著牡丹花。不過這二小姐繡工拙劣,一朵嬌豔的牡丹花硬給她秀得像一坨大便。
昭昭遞過封信,“大小姐說前些日子對不起你,特地請你今天酉時去雨花亭道歉。”
雨花亭?
這可是兩個姐妹以前玩樂的地方。
酉時的夕陽剛好落下,染得西邊的天空一片紅,蕓淺靜靜地坐在亭前,有多久沒跟姐姐一塊聊誰家的公子長得比較可笑了?好像自從她知道自己要許配給寧王之後了吧。其實不僅洪都城裡的大家閨秀,就連京城裡待字閨中的姑娘家對寧王癡心妄想的也可從東直門排到西直門。自己莫名毀了姐姐的夢想,蕓淺哪能不傷心,哪能不氣惱。現(xiàn)在自己和寧王沒有了婚約,姐姐應(yīng)該不會恨自己了吧。
她正瞅著夕陽發(fā)呆,遠(yuǎn)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這腳步聲輕快又急躁,卻像是個男人的。她轉(zhuǎn)身一看,卻見王伯安?
平日裡不拘一格的王伯安今天可謂是精心打扮,特地找洪都的朋友借了點錢,把穿了好多天都臭掉的衣服給換了。他身著雪藍(lán)色絲綢衣袍,袍內(nèi)露出銀色鏤空桃花的鑲邊。腰繫玉帶,手持象牙的摺扇。整個人陽光明媚,帥氣可愛。
蕓淺掃了一眼表哥也沒在理他,轉(zhuǎn)過頭繼續(xù)看夕陽,她還以爲(wèi)王伯安在府中瞎轉(zhuǎn)悠呢。
王伯安一見蕓淺這態(tài)度,不禁悵然失落,我可是打扮了一下午,你都不欣賞一下的?
真是的,奶奶就是個騙子,還說我長相俊美,人見人愛,小娘子連正眼都不瞧下自己的。太傷我的心了。
自己好歹也是滿腹才華,外面不行就拼裡面吧。他清了清嗓子對著夕陽吟誦道,“向晚意不適,驅(qū)車登古原。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蕓淺冷嗤一聲,“你不要吟別人的詩好嗎。”
王伯安立馬眉飛色舞地從袖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詩集,“這是我寫的,我從十歲就kai始寫詩了,厲害吧?”
蕓淺翻過詩集一看,“金山一點大如拳,打破維揚水底天。醉倚妙高臺上月,玉蕭吹徹洞龍眠。”
王伯安激動道,“這是我十歲時,父親高中狀元,我隨父赴京,路過金山寺時,父親與朋友聚會,在酒宴上有人提議做詩詠金山寺,大家還在苦思冥想,我已先一步完成的一首《詠金山》。”
蕓淺嘴角微揚,美得如風(fēng)一般輕盈。
王伯安第一次看蕓淺對自己笑,kai心地暈頭轉(zhuǎn)向,繼續(xù)顯擺道,“剛唸完四座無
不驚歎,不過有位老者懷疑我事先有人教的,立馬又讓我做一首賦蔽月山房詩,我隨口誦出‘山近月遠(yuǎn)覺月小,便道此山大於月。若人有眼大如天,還見山小月更闊。’”
蕓淺仔細(xì)看著這首詩,“不錯啊。”
“這首詩表現(xiàn)出我非凡的想象能力和深厚的文化底蘊。”
“詩還好。”蕓淺合上詩集,“就是人太差,你這麼張狂自傲,日後肯定要吃苦的。”
王伯安不以爲(wèi)然,“有本事就該彰顯出來,要不小娘子你也看不到我的好啊。我武功也不錯哦,上次夜裡我輕而易舉地就把你救出來了,厲害吧。”
蕓淺沒有搭理他。王伯安繼續(xù)激動地吹道:“我最厲害的還是箭術(shù),可以百米穿楊,要不我給你表演下?”
蕓淺斜眼看著鋒芒畢露的表哥道,“哪天你不需要用任何東西證明你自己時,你就是真正的證明你了。就是因爲(wèi)內(nèi)心極度虛無纔會這樣刻意顯擺吧。走kai。懶得理你。”
王伯安尷尬地站著,“你找我來就是讓我走的?”
蕓淺一聽,心中陡然一沉,“我什麼時候找你來的?”
王伯安還從袖中掏出一封信,“這不是你命丫環(huán)送來的邀請函麼?”
此時天色已黑,能見度不高,蕓淺看都不看,趕緊落跑,豈料遠(yuǎn)處已經(jīng)燈火通明,“不好,有人來了!”
王伯安大驚,這裡極其偏僻,怎麼會有人過來。
蕓淺對家裡的地勢極其瞭解,此處是隻有一條清幽的小路通往外面,不過明顯被那羣火急火燎的人給堵住了,四周是一片沒有任何遮蓋的草坪和零星長著幾根蘆葦?shù)奈鄢兀饷媸歉呒s一丈的圍牆,自己和王伯安根本沒處躲。
看一向不修邊幅的王伯安竟然如此盛裝打扮,想不讓人誤會兩人在此私會都難。
王伯安拽著蕓淺就往污池裡鑽,蕓淺道,“這池子很久以前是塊田,所以深度只及膝蓋,根本藏不住人!”
“那我們平躺著就可以了。”
“你蠢啊,我在這髒臭的水下可憋不了這麼久的氣!”
“憋不了也得憋!”王伯安說著就把蕓淺往污水裡拉,蕓淺也不是嬌氣的人,沉吸一口氣便沒入了水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