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丫環昭昭嚼舌根子道,“我親眼看見蕓淺和表哥在這裡茍且。”
河東獅氣得整個毛都炸起來了,昭昭繼續詆譭道,“我說寧王怎麼退婚了,肯定是發現蕓淺不守婦道,和表少爺廝混在一起,我聽給二小姐洗漱的丫環講,淺淺肚子都隆起了,也不知幾個月了。”
汗,王伯安來洪都不過數日,蕓淺肚子都顯懷了?這神速啊。
不過諸母在氣頭上,哪裡分辨的清是非,惡狠狠地掃向四周,“我殺了這對狗男女,人呢?人在哪裡?”
昭昭提著燈籠看了下一眼就望到邊際的靜文亭,不對啊,怎麼可能沒有,她一直盯著唯一的出口,這兩個人不可能跑掉。
蕓玉掃向稀疏地長了兩個蘆葦的污水池,“會不會在水裡啊?”
一邊的張永站出來道,“這水這麼淺,怎麼可能藏人,況且我們來這好一會了,要是裡面有人早就悶死了。昭昭你也太過分了,寧王都已經退婚了,你們爲何還如此不放過二小姐!”
河東獅一見沒人,立馬踢向昭昭的肚子,“你這賤婢,竟然敢污衊我家淺淺,來人啊,把她拖下去杖責五十!”
昭昭大驚失色,拽著蕓玉粉色的裙襬道,“小姐饒命,小姐救命啊。”
蕓玉知道母親的彪悍,哪裡敢幫,趕緊拽回裙襬,“你這賤婢活該!看你以後還敢爛嚼舌根子!”說罷絕塵而去。
而污水池裡的蕓淺被憋的不行,突然有個管子插到了她嘴裡,她立即心領神會,這伯安看著呆萌爲人還挺聰明,在水中摸了個一尺多長的蘆葦桿給她通氣,她吸了兩口新鮮空氣,立馬覺得不那麼難受了,不過這污水裡總共就幾根蘆葦,現在岸上燈火通明,伯安也不可能大動作地折蘆葦桿,所以,他還在憋。
話說他憋不憋死關我蕓淺什麼事,又不是我害他這樣的,誰讓他笨,別人隨便一騙就把他騙來了,也不想想我怎麼可能單獨約你這呆頭鵝。
蕓淺一向冷漠,上次王伯安被繼母打,她拉呆頭鵝出來純粹怕母親失了分寸,打死呆頭鵝自己也跟著倒黴。要不誰會關心王伯安的生死。
真是的。
她安然地吸著空氣,只覺身邊的表哥痛苦地呢喃,因爲在水裡,她也聽不到王伯安在說什麼,不過她那麼冰雪聰明,猜這傻子也是說什麼無趣的臨終遺言。
唉唉,只感覺身邊的人掙扎地慢慢弱下來,蕓淺突然良心不安起來,他要不是把空心的蘆葦給自己,那麼現在在水裡斷氣的可就是自己了?
她第一次覺得有罪惡感,聽著岸上的人吵的不可kai交,短時間也不可能離kai,她沉吸一口氣,竟然貼上王伯安冒泡的脣,往裡猛吹一口氣。
王伯安本來被水嗆得神志不清,突然被灌進來一口氣,立馬激動得小鹿亂撞,這可是自己的初吻啊。
蕓淺竟然也會擔心自己死沒死。難道是自己十歲寫的兩首絕句吸引到冷漠的小表妹了?還是因爲自己長得太帥了?還是因爲自己捨己爲人?
嘻嘻,kai心。
待一羣人走掉之後,蕓淺趕緊把王伯安從污水裡拉出來,他喝了好多口水,已經徹底昏迷。蕓淺無奈,這裡離自己的院子不遠,就把王伯安拖到自己的房間裡。
還好蕓淺一向不得寵,住的地方也很偏僻,一般不會有人打擾。自己手下也就一個丫環。脫脫很懶,別的主子不要才踢給蕓淺的。
脫脫一見小姐竟然拖回來一個男人,忍不住驚叫起來。
蕓淺瞪了這個平時愛咋呼的丫環一眼,“幫我倒桶水。”
丫環“哦”了一聲,王伯安的爺爺王倫可是當代神醫,著有《明醫雜著》6卷、《本草集要》8卷、《醫論問答》、《節齋胎產醫案》、《節齋小兒醫書》等等等。
可惜神醫又不是神仙,他治不好自己的孫子王伯安。
不過王伯安算不錯了,擱在別的人家早就成一抔黃土了。
蕓淺得了王倫真傳,醫術自然不弱,救一個溺水的少年,so_easy,她細心地將王伯安口鼻中的污泥清掃乾淨,然後按壓他的肚子,助他排水和呼吸,看他手腳冰涼,嘴脣因爲缺氧而發紫,蕓淺把他泡在了藥桶裡,經過半夜的捯飭,王伯安氣色恢復了些,只是依舊昏迷不醒。
不應該啊。
伯安肺
不好,方纔又在水裡吸了那麼多污水,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蕓淺將衣袖捲起,用纖細的雙手同時貼到王伯安的鎖骨上,感受他的呼吸幅度和頻率,然後再把手下移至他的胸前、肋下感知,都正常啊。她俯下身,將手滑至他後背繼續檢查,這姿勢讓丫環還以爲小姐在擁吻表少爺呢。因爲靠得太近,蕓淺的鼻尖都碰上王伯安蒼白的臉了。她突然感覺王伯安的呼吸頻率急促了些,再瞧王伯安的臉,早燒得跟烙紅的鐵一樣。蕓淺頓時惱了,所以早就醒了,一直在裝是吧?她一巴掌甩向王伯安的左頰,“不要臉!”
王伯安立馬臉上又獻出五道被修長指甲劃破的血印,他害羞地捂著臉,方纔蕓淺靠得實在太近了,他激動地現在都緩不過氣來。少女的身上並沒有任何脂粉味,她長得極美,根本不需要化妝就已經仙氣十足了。
“滾!”蕓淺最討厭別人騙她了。
王伯安垂著頭,也不敢看小娘子,害羞地盯著藥水道,“沒衣服。”
蕓淺憤恨地拽下牀上的帷幔,“你裹著這個!”說罷拂袖而去。
王伯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中一涼,自己就這麼討厭麼,我以前送你東西吃的時候也沒見你少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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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藥桶裡走出,蕓淺的房間簡單雅緻,像極了小娘子清幽淡泊的個性。屋中也沒有焚任何的香料,散發的都是院外竹林的清香。
自己住的瑞雲樓前也有一大片的竹林,小時候蕓淺就喜歡坐在竹林裡,一坐就是一天,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王伯安莫名其妙地被這個不喜與人交流的未來娘子吸引,也愛坐在離小娘子不遠處的竹子裡格竹子,順便想想娘子在想什麼。
自己和她青梅竹馬,她怎麼可以這樣漠視自己。
王伯安裹上帷幔,便往自己住處趕去。雖然是半夜,但裹著個帷幔太過招搖,所以王伯安還是繞了好大一個圈,儘量找人少的地方走。可是剛回到廂房門外,他突然覺得奇怪,自己房間的燈,怎麼是亮著的。
難道是唐寅?
不對啊,舅母刻意冷落自己,屋子裡什麼都沒有,更別說蠟燭了。他住這幾天一到天黑就抓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