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前廳熱鬧了!”甜酒蹦著跑進來臉上帶著歡快的笑容,可一進來見到蘇離寒也坐在這裡連忙收斂了表情,乖乖的按著規(guī)矩福身請安。
“有什麼熱鬧?”蘇驚墨看著甜酒硬繃著的面容像只小兔子。爹在前廳與鳳景宣說話,蘇若鳶過去拆臺了嗎。
“二小姐說大小姐是假的,真的大小姐已經(jīng)死了。四小姐怕是二小姐的詭計,讓奴婢溜出來給大小姐通個風。”甜酒鼻尖上都是汗,手臂比劃著既可愛又滑稽。烏溜溜的眼睛看看蘇驚墨又看看蘇離寒,看著他們一點著急的表情都沒人忍不住上火。
“大哥要跟我去趟趟這渾水嗎?”蘇驚墨輕撫著腕間的佛兮木鐲子挑眉輕笑。想想也是,她自從成了姚絳,非但沒有幫上蘇若鳶什麼忙,倒是給她添了不少堵。現(xiàn)在才揭穿她也算是很好了。
倒難爲了落星,這段時間沒看見她,倒是頗爲想念了。蘇驚墨低頭勾起一抹淺笑,不知道落星和當歸這倆活寶學武學得如何了。
“走吧。”蘇離寒沒有多說,內(nèi)斂的眸中帶著縱容,像是保護神一般站在蘇驚墨身後。
甜酒搶著帶路,在蘇驚墨身邊嘰嘰喳喳的說著剛纔的情形。
怪不得讓她快些走,若她真的是假的,走的慢些可不是得身首異處麼。蘇驚墨斂目靜靜聽著甜酒的敘述。
蘇若鳶在鳳景宣面前拆穿這件事,就不怕她也反將一把蘇若鳶嗎。
“爹,二妹怎麼哭了。”蘇驚墨一進前廳就看見蘇若鳶抽泣著的坐在鳳景宣身邊,坐在主位的蘇彥霆明顯臉色鐵青,蘇秋嫣和蘇雪茗就站在一旁低著頭不敢多語。屋中的氣氛既尷尬又僵硬,進來都忍不住縮縮脖子。
“六皇子。”蘇離寒衝著鳳景宣拱手,又對著蘇彥霆點頭示意。
“你二妹不知道是犯了哪門子心思,忽然跑過來說你是別人冒充的。而真的墨兒已經(jīng)死了。墨兒你說說,你到底是不是我女兒。”蘇彥霆看著蘇若鳶輕哼一聲,招著手讓蘇驚墨和蘇離寒過去。嚴肅的雙目上下打量著蘇驚墨,又是對著一旁淚如雨下的蘇若鳶冷笑。這是他最疼的女兒,他還能認不出真假?
“我當然是爹的女兒。二妹是糊塗了。”蘇驚墨聽後好笑的點
點頭,嘲諷的目光堂而皇之的落在蘇若鳶緊繃的臉頰上。
“我看她也是糊塗了。”蘇彥霆拍拍蘇驚墨的手,拉著她坐在一邊。
蘇若鳶惱恨的看了一眼淺笑自然的蘇驚墨,暗說演戲演的好。爹喜愛蘇驚墨,自然不會相信她說的話,但是事實就是事實,容不得姚絳抵賴。
“岳父,若鳶向來乖巧,說出此話一定是有所察覺。僅憑安宸郡主一句‘是’就否認了若鳶所言,怕是不妥。”鳳景宣安慰著蘇若鳶,又朗聲說出自己的意見。譏誚的表情帶過蘇驚墨的臉龐直直望著蘇彥霆。姚絳三番五次挑釁忤逆於他,看來也沒有必要再討好拉攏,索性就一併除去。
剩下的三個女兒都是庶女,只要把蘇秋嫣和蘇雪茗都嫁在他的屬下。蘇彥霆和蘇離寒不被他所用還能被誰所用呢。何況姚絳雖然沒有親口承認她是姚絳,但是言語說話之間已經(jīng)默認。何況亦是有不合蘇驚墨喜好之事。既然若鳶這般肯定,那應是抓到了什麼把柄。
蘇秋嫣暗中看了一眼蘇驚墨,她也期盼著這個大姐是假的,如此一來,那這府中又少了一個壓她一頭的人。
蘇彥霆額上青筋突起,卻又忍下喉中呵斥之言。鳳景宣是他的女婿,卻也是皇上之子,君臣之道他不得不給鳳景宣些面子。
“那憑著二妹一句是,那驚墨就該俯首稱罪了?”蘇驚墨不驕不躁,聲音徒然生寒目光正視著信誓旦旦的蘇若鳶和鳳景宣,沒有任何心虛。
到了這一步,就算蘇若鳶想要退步,也無路可走。
蘇驚墨脊背挺直,脣角帶笑。蘇離寒坐在一旁默然不語,他知道蘇驚墨不會吃虧,只等著做她的證人。
“二妹出嫁回門本來是件喜事,沒想到二妹竟然給大姐一個這樣的驚喜。真是辜負大姐的一片心意。”蘇驚墨嘆息著垂下目光,模樣像是在惋惜自己的自作多情。
“若你真是本妃的大姐,妹妹一定以禮相待。可你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冒牌貨,縱然失去記憶,怎麼連口味也變了許多?本妃還親眼見你揭下你臉上的面具,你根本不長這個樣子。你說,你究竟是何人,竟敢冒出本妃的大姐?”
蘇若鳶剛剛還情真意切,到了後來就咄咄逼人,若不是看著
蘇彥霆不善的目光,怕是要上來親手揭了蘇驚墨的臉皮。
“二姐說的也沒什麼。口味換了如何,四妹從小到大,也改了不少飲食的習慣。二姐想說我也不是真的蘇雪茗嗎?”
蘇雪茗抱肩對著蘇若鳶所說不以爲然,她自小就挑食,長大了卻也改了不少。按著蘇若鳶的意思,那她豈不是也並不是爹的女兒,而是別人冒牌的。
蘇若鳶輕哼一聲不把蘇雪茗的話放在心上,這當然不同。一個人失了記憶,換了口味,豈不叫人更生疑。
“二姐說的也有道理,我也見著大姐與以往有些不同。既然二姐說大姐根本不張這個樣子,只是臉上覆了一張面具,不如就讓人來看看大姐的臉是不是真的能揭下來。”
蘇秋嫣見蘇驚墨垂眸的表情只當她是心虛,自然而然的也想站在蘇若鳶這邊。
“把她的臉揭下來,怕是要血肉模糊了。咳咳。”當歸扶著鳳夕白慢慢走進來,那張面容依舊如同往日蒼白。他就想找個理由過來看看蘇驚墨,沒想到又遇上這有趣的事情了。
“太子殿下……”
鳳夕白的突然來到卻也都讓衆(zhòng)人驚訝了一把。蘇彥霆率著衆(zhòng)人就要行禮,卻見鳳夕白擡手製止,也不做主位,順著坐在了蘇彥霆的另一邊。
“本殿下聽聞蘇將軍要遠去邊疆,臨時拜會沒有拜帖,真是唐突了。”
鳳夕白握著摺扇輕笑,鳳眸中卻一點不好意思的表情都沒有。一旁站著的當歸看見蘇驚墨就眼前一亮想喊‘主母’,又想起了場合不對才訥訥的閉上嘴,做著冷臉侍衛(wèi)。
“犬子勞殿下關(guān)心,真是受寵若驚。”蘇彥霆聽聞此語連忙抱拳,依他看,拜會離寒是假,看望墨兒是真。
蘇離寒也隨著蘇彥霆抱拳,一言不發(fā)只等著接下來如何。
“丞相客氣了。嗯?是不是本殿下來的不是時候,怎麼一進門就聽著要撕臉了?究竟大小姐犯了什麼錯,竟然如此血腥殘忍的懲罰。”鳳夕白假作聽不懂,好奇又清澈的看著蘇彥霆。
撕臉,聽著確實挺血腥的。蘇驚墨摸著自己的臉頰,苦笑著想著那個畫面。而其他人更是嘴角一抽,暗想著鳳夕白高超的聯(lián)想能力。這完全都不是一回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