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忠職守,不畏威脅。這位捕頭當真是府門捕快的典範。若真是阻礙了捕頭辦公放跑了兇匪,本郡主
和衆人休息的也不安心。讓他們進來吧。”淺淺打了一個哈欠,聽著好似剛剛睡醒一般。
“是。你們輕聲些,郡主不舒服呢。”落星嘟嘴答應,最後忍不住吩咐一聲,輕輕推開了門。
“屬下得罪了。”門外是十餘個侍衛,領頭的人高大端正,雙眼透著凌人的氣勢,絲毫不畏懼蘇驚墨的身份。
“無妨。咳咳。”蘇驚墨清咳兩聲,裹著被子坐的端正,親和的笑容雖然帶著兩分羞澀卻鎮靜安穩:“小染風寒,捕頭見笑了。”
“郡主深明大義。”那捕頭眼神示意跟隨的捕快四下搜看,自己則邁步走入裡屋。
蘇驚墨外披著被子坐在牀邊,牀上還撂著半翻開的書籍,略帶迷濛的眼睛能看出幾分倦懶,時不時點著的小腦袋認真的控制著自己的睡意。
抱拳賠罪的捕頭不得不承認,這個郡主很漂亮,縱使不著裝飾只披髮素顏,也漂亮的立體飽滿,忍不住吸引人的視線。
“那個兇匪是不是跑進了客棧?他會不會武功,護衛可否將他制服?”蘇驚墨摸摸鼻子,問的很不好意思,認真又緊張的撇了撇四周。
“郡主放心。不過三腳貓的兇手,郡主的安全必定無憂。”到底還是個膽小的女人。那捕頭似乎輕鬆了一些,眸光仔細打量四周,並沒有發現什麼可疑。
蘇驚墨做出不得不裝鎮靜的樣子,握著被角的手慢慢收緊。他們交談的流利,撐在牀頂屏住呼吸的‘刺客’卻連連苦笑。這女子真是演戲的高手,剛纔還冷靜的讓他詫異,如今這憂慮羞怯的模樣語氣又是什麼鬼。
“大人,沒有人。”外間很快就被搜完,能藏人的地方空無一人,沒有可疑之處。
沒有。這裡間能藏下那人身形的地方也不多,一眼幾乎能夠看盡。那麼只剩櫃子和……牀上了。
那捕頭吩咐一個捕快將櫃子打開,裡頭幾乎全空,只有幾件衣物和幾個盒子。如此一來,只剩牀上還沒有搜查。
“郡主能否起身,讓屬下搜查一下牀帳?”
‘刺客’心跳似乎一頓,更加註意隱蔽自己的呼吸。
“放肆!你是指那人藏在我家郡主的牀裡嗎?”落星本就忍著火氣,現在更是火冒三丈。顧不得什麼朝廷中人,什麼公務在身,伸腿就朝著那捕頭踢了過去。
“既然郡主問心無愧,讓我等搜查一番又有何不可?”那捕頭抵擋著落星,依他看來
這個郡主既然能讓他們進來還是好說話的。
“捕頭可知道搜查女子牀鋪是何等的屈辱?恕本郡主不能答應。”蘇驚墨雙眸含淚卻無比堅定,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女子名譽關乎事大。捕頭還請慎言。這牀上能不能藏人一眼就看的出來。捕頭何處出言污衊我家郡主!”降香也一改剛纔的平靜擋在蘇驚墨面前,堅定的維護著蘇驚墨的利益。
“不過是循例搜查,郡主如此反應倒顯得不打自招了。”那捕頭躲開落星,目光也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
“難道我蘇驚墨堂堂郡主,還會與殺人兇手勾結不成?捕頭究竟知不知道此番言論傳出去,我將有何顏面面對世人。”蘇驚墨騰地站起身來,被子也順著掉了下去,單薄的身體卻堅毅異常,讓人忍不住刮目相看。
然而她這一番話確實起到了作用。所有還搜查的捕快都停了下來。連那捕頭也僵在了原地,硬生生捱了落星一腳。
“您是安宸郡主?”那捕頭竟然閃過一絲敬畏,不知道是不是蘇驚墨的錯覺,如果剛纔說他們是敷衍應付,那麼現在就是添了幾分恭敬。
“正是,捕頭有何賜教?”蘇驚墨發現了他們的變化,更加仔細的觀察他們的表情。
郡主一旦加上封號,就是如此的變化嗎。真讓她不得不產生好奇。
“屬下方令,郡主莫怪。都過來賠罪。”方令站直了身子,呵斥著還搜查著捕快過來賠罪。
“郡主恕罪!”
“小姐,治他們的罪,打他們的板子!”落星像是小人得志一樣,叉著腰像是幸災樂禍。
方令擡頭看了落星一眼,雙脣緊抿。險些犯了大錯。
“罷了。看在你們是爲了公事,本郡主也不難爲你們。捕頭若是相信本郡主,那本郡主就說一句確實沒有見到那個兇手。你若是人手不夠,本郡主可以借你人手封鎖客棧。”
蘇驚墨臉色好轉了片刻,其實心中還是繃著弦。
“多謝郡主寬宏大量。如果郡主見到那名刺客,務必通知屬下。屬下告退。”方令抱拳恭敬,見她沒喲生氣也鬆了一口氣,仔細看了看牀鋪雖然不甘心卻也不敢胡來。
“方捕頭放心。那等無惡不作的兇匪,人人得而誅之。”蘇驚墨語氣中還是帶著兩分隱忍,好歹是沒有發作。
“那屬下告退。郡主請好好休息。”方令朝著衆人揮了揮手,轉身要離開。
蘇驚墨手指慢慢鬆開,
“哼,算你們識相。”落星揮舞著拳頭,像是戰勝的小獅子。
降香反而不語,疑惑的眼神打量著帶頭的方令。這個捕頭讓她覺得不舒服。
“慢著。”方令忽然轉身皺起了眉頭,兩隻眼睛像是獵鷹一樣盯著蘇驚墨詫異的雙眸。
“爲何會有血腥味?”雖然屋中染著香料不容易發現,但是細細分辨還是能聞出一二的腥甜。
鬆開的手指又僵住。
他聞出來了?
“你胡說什麼呢。”蘇驚墨騰地紅了臉,與其說是憤怒,倒不如說是羞怒。
方令露出錯愕的神情,不明白蘇驚墨爲什麼露出這樣的表情。如果是被拆穿,她真的窩藏了那人,應該是驚慌和緊張,爲什麼她反而像是害羞了似的。
“狗鼻子!叫你胡說!”落星看著蘇驚墨的反應和動作有一瞬的疑惑,隨即也明白了什麼,又像是被惹炸了似的,立馬飛出一腳。
“姑娘這是做什麼!”方令更是糊塗,忍不住急急問道。
“你是傻子吧,怎麼做的捕頭!”落星也紅了臉,想解釋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方令一頭霧水,又不能真的打傷落星,只能避讓著攻擊。
“方捕頭!”忽然一名捕快懂得了什麼,連忙跑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什麼。
“什麼?”方令錯愕的看著蘇驚墨羞憤的眼神,一時也有些尷尬。
“真的。”那捕快艱難的點了點頭,也頗爲不好意思。
方令飄忽了兩下眼神,趕忙低頭再次賠罪:“屬下該死。不知……”
“出去。”蘇驚墨咬著牙吐出兩個字,纖指指著門口。
“屬下告辭!”方令也不再掙扎,一揮手招呼著手下。腳下的步伐加快了許多。
“什麼捕頭,連這個都不知道。”落星跺了跺腳,憤恨的恨不得宰了方令。
“郡主,奴婢去給您端杯薑湯吧。這秋雨不停,屋裡也寒涼潮冷,郡主別受了寒。”降香也收回了不悅的眼光。
“不了。降香,落星,你們也去休息吧。外頭有侍衛守著,我要有事再喊你們吧。”蘇驚墨笑了笑又揉了揉額角,現在她是真的放鬆了許多。再不讓上頭的人下來,恐怕也快撐不住了。
“好。郡主安心在房中,他們想必不會再來打擾。”降香點點頭,將被子重新披在蘇驚墨身上:“郡主要是乏了就別看書了,累壞了眼睛怎麼好。”
“知道你貼心。放心吧。我稍等就睡下。”蘇驚墨乖乖的應下,像是受教的模樣。
“小姐真聽話纔好。”落星無奈的攤攤手,朝著門外退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