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蘇若鳶揚袖將架子上的古箏掀翻到地上，纖指僵硬垂在身側，嫉恨怨毒的看著孤零零反躺在地上的古箏。
“小姐。”燕語和燕芯連忙進屋，看著蘇若鳶盛怒的模樣都有些明瞭，一個忙著將古箏放好，一個在蘇若鳶說著好聽話，好不容易纔緩了臉色。
“三妹那邊如何。”蘇若鳶陰沉的表情一掃全無，偏頭詢問。雖然蘇秋嫣沒有被明令禁足，柳姨娘以免這段事情蘇秋嫣的性子再惹事端，索性也讓她不再出婉園，一心一意的連起千秀節的獻藝來。
“三小姐每天都有練琵琶，現在已經手法純熟，這兩天就不再閉門練習，說是要去看看千秀節穿的衣衫。”
燕語據實回答。蘇秋嫣早就不耐煩了，要不是柳姨娘三番五次的好言相勸，琵琶都摔爛了三兩把。若現在再不讓出來，怕是連柳姨娘都勸不住了。
嗯，蘇若鳶若有所思的垂下眸子，三妹在千秀節要彈得是江月葉舟調轉桃花引，兩首曲子指法複雜，連接起來要別費一番心思。
不過她並不擔心，蘇秋嫣有幾斤幾兩她還不清楚麼，何況轉調並非她獨創，皇后是轉調的高手，怎麼會把她的小把戲放在眼裡，另眼相待呢。
只是蘇驚墨那裡……蘇若鳶皺起眉頭，只知道蘇驚墨出門定了衣服，可是她究竟要獻藝什麼呢。
“蘇驚墨那裡，你們有沒有發現什麼。”蘇若鳶做到妝臺把頭上的髮簪拿下來，燕語快燕芯一步的走過去，拿起梳子仔細的給蘇若鳶盤起的髮髻散下來，又溫和的將頭髮梳的順滑。
“奴婢無能，大小姐那……奴婢打探不出什麼。只知道大小姐似乎有在屋中練過琴，練過舞，至於千秀節到底大小姐要獻藝什麼，奴婢很難猜測。”
燕語搖了搖頭也很奇怪，從傾安樓下人嘴裡根本套不出什麼其他，甚至說曲子也是半首半首的，跳的什麼舞她們就更加不得而知。
蘇若鳶凝視著銅鏡裡的面容，琴，舞。雖然她不想承認，卻不得不說，蘇驚墨的琴藝在她之上。可是她還是不能確認。
“恐怕知道的，只有她身邊的那幾個人了。四小姐那能不能探到消息。”蘇若鳶也不怪燕語，她知道蘇驚墨向來謹慎，千秀節獻藝是大事，自然不可能像蘇雪茗一樣大擺在人前。
“四小姐知道也不多，不過奴婢探聽到，大小姐似乎更傾向於跳舞，至於究竟是哪支舞蹈，奴婢還不能確定。”燕芯恭敬的站在蘇若鳶身後，垂著的眼睛精光大作，隱有興奮之色。
“現在，怕真的只有大小姐身邊的人才知道。”蘇若鳶讚許的點點頭，擡手將妝臺的一隻銀水晶的簪子賞給燕芯。
燕芯大喜於色，連忙福身謝賞將簪子收好。燕語眉梢帶著冷凝，狠狠瞥了燕芯一眼。她也從蘇雪茗那裡談聽過，也沒有聽得這個消息，燕芯是如何打探到的。
“可是小姐，落星跟在大小姐身邊這麼多年，奴婢在她嘴裡根本套不出話來。”燕語臉上閃過羞憤，同樣是一等丫鬟，偏偏在落星面前她就矮了一頭。憑她好言說盡也沒得到一句有用的，反而被數落諷刺了一番。
“那那個叫君溯的呢。”蘇若鳶點點頭，落星的脾氣她也知道幾分，一顆心都蘇驚墨身上，不利的事情，那丫頭是不可能說的。
反而是那個君溯，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現在還不走。總跟在蘇驚墨身邊，應該知道些什麼。不過被蘇驚墨相救，套話也不知道難不難。
“那個叫君溯的更過分，別說套出什麼話來，連正眼都不看我一眼，啪的就把門關上了。長得清秀，高大的像個男人，動作力氣也大得不像話。平時沉默寡言的。啊，四小姐還說是因爲聲音不似平常女子纔不說話的。”
燕語嘟囔的抱怨，一想起來就生氣。蘇若鳶想到，她自然也想得到，好不容易趁著蘇驚墨不在去探聽消息。沒想到反而吃了個閉門羹，好像沒看見她似的，差點連鼻子都沒了。
男人……蘇若鳶眸子一閃。
“你說，那個君溯像個男人？”蘇若鳶意味深長的看著燕語。燕語不這麼說她還不曾注意，君溯從不在外人面前說話，蘇雪茗說他的聲音不似女子…
…蘇驚墨會不會有這麼大的膽子將一個男人藏在傾安樓呢。
燕語一愣也明白蘇若鳶的想法，她就是那麼一說撒撒氣，若真說蘇驚墨藏了個男人。燕語身子一抖，冤枉大小姐名聲，她可是擔待不起。
“大小姐向來知書達理，藏個男人這……”燕芯心中一抖，她也見過君溯，對大小姐甚爲親暱。沉默寡言，身材高挑，若真是個男人，二小姐一定會大做文章，傳出去那大小姐怕是名聲有礙。
“無妨。三小姐在婉園呆的無聊了，去，給她講講當個樂子。沒準這三妹也好奇的去找那君溯看看呢。”
蘇若鳶讓燕語停下梳頭的動作，眸子別有深意。蘇驚墨有沒有那個膽子她不知道，按理來說不可能。但是三妹憋了這麼久，一定想散散心。大姐那一直冷清著，既然如此，讓蘇秋嫣去熱鬧熱鬧也好。
“是。”燕語明白蘇若鳶是想做什麼。他也樂得讓蘇秋嫣過去，就當是出氣了。到時候看那個君溯還能不能那麼囂張。要真是個男人，落星以後在她面前又怎麼得意忘形。
“燕芯，過來給我梳一個漂亮的髮型，一會兒我要去看看大姐。免得三妹鬧事，我總要去做做和事老，姐妹之間，不要鬧大才是。”蘇若鳶整好衣衫領口，自信的端正坐好，杏眼粼粼看著銅鏡中那個女子。
燕芯彎脣輕應了一聲，拿起梳子開始給蘇若鳶挽髮梳鬢，動作輕柔熟練。言語之間誇讚著蘇若鳶的青絲柔順，實則心裡隱隱著急，若是大小姐出事，是否會怪她辦事不利。
“嗯，很漂亮。你比燕語聰明，而且和大小姐那邊沒有過節，所以我纔會讓你去大小姐那裡送鐲子。而你也確實沒讓我失望，本以爲你只是個妒忌燕語的小丫鬟，沒想到辦事有些能力。以後好好爲我盡力，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蘇若鳶滿意的看著自己溫婉新穎的髮型，不住誇讚燕芯。
“是，以後奴婢一定會爲二小姐鞠躬盡瘁。好好侍奉二小姐。”燕芯受寵若驚，連忙跪下叩謝，面帶討好之色。二小姐，大小姐，她會權衡的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