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跪的太久,雙腿微微發了,他連忙拉著身旁的常德才站穩身形,隨后將地上的小煙小心翼翼的抱起身,離開了御書房。
另一邊。
封亦辭從天牢內出來,快速的趕往演練場,此刻,因為下了蒙蒙細雨,演練場上已經空無一人了。
他陰沉著臉,那雙眸好似要將旁邊領路的士兵給殺了一般。
“鄧明將軍到底去哪了?本殿下找他有急事。”封亦辭氣憤的抽出那名士兵手中的佩劍,將劍指著士兵。
士兵松開了手,劍鞘啪的一聲落在地上,人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慌忙磕了幾個響頭,怯怯的道,“太子殿下饒命啊!太子殿下饒命啊!小的當真不知道幾位將軍去了何處,先前幾位將軍還在訓練場上比試,后來便不見了蹤影。”
封亦辭臉色一變,將手中的劍丟到士兵面前,冷聲道,“你去找些人來,定要將鄧明雞尾酒將軍找出來。”
那名士兵慌忙將劍撿起來,拱了下手后快速跑開了。
演練場是有規定的,即便是下雨那些將軍不到時辰不得離開,即便是要提前離開也得找上司告假,或是告知眾人去往何處。
鄧明等人如今不見了蹤影,不禁染發封亦辭心聲疑惑,若是一個兩個的離開還有可能,怎可能私自拉人離開的都是他安插的人,唯一的可能便是那些人是被旁人帶走的。
這般想著他不禁心慌意亂,右手憤怒的拍了拍走廊上的柱子,緊鎖的眉頭早已擰成一堆,臉黑如墨。
很快方才那個士兵便怯怯的過來了,“太子殿下,鄧明等幾位將軍不在演練場,小的已經讓人將演練場都找遍了,依舊不見蹤影。”
“知道了。”封亦辭聽此言臉色黑的能滴出水來,他大甩了下衣袖,快步的離開了演練場。
鄧明等人一起失蹤,這絕非巧合,而這些人除了是將士外唯一的共同點便是封華尹之事,而他們共同的主子便是他封亦辭。
此刻他心緒不寧,坐在馬車內又用拳頭砸了馬車壁幾拳,過了好一會兒才強行將怒火壓下。
他那黑色的眼眸不停的在眼眶內轉悠,首先想到的便是有人想要幫封華尹脫罪,可這人究竟是何人呢?他百思不得其解。
此刻,他只知道封郡已因為那個小奴婢的死崩潰了,短時間內必然無法振作,而八王府的寧析月被寧嘉禾囚禁在八王府里,不得脫身,壓根就沒有將這兩人想進去。
車輪滾滾,封亦辭快速的進了皇宮,他知曉寧嘉禾曾經愛慕著封華尹,急著回去證實他的猜想。
在不遠處的某個涼亭內躲雨的封郡見了封亦辭的馬車飛快的過去,下意識的握緊了雙拳,隨后又溫柔的看著躺在一邊的小煙,將心頭的怒火按下去了。
他那張俊俏的臉龐上滿帶著滄桑,原本的陽光氣質早已不再,眼眸里也沒有了一絲波瀾。
他拿著絲帕將小煙淋濕的頭發上的水漬擦拭了下,“小煙,此后我只陪著你好不好,那些什么皇權斗爭都與咱們沒有關系了,即便咱們沒有得到父皇的祝福,那也沒關系,你有我就好。”
言語間,封郡依舊是那樣的溫柔,手上的動作無比輕柔,好似生怕將小煙弄醒一般。
太子宮寧嘉禾院子里。
地上滿是碎片,院子里的花草也是一片狼藉,院子里的丫鬟都怯怯的低著頭不敢吱聲。
“娘,那個賤人何德何能,未出嫁時,八王爺便對她上心,再有太子殿下心心念念著她,現在八王爺被她搶了,又與我的太子殿下糾纏不休,娘,禾兒的命怎么這么哭啊!”寧嘉禾撲倒陸溫懷里,兩道清淚如流水般往下涌。
陸溫愁苦著一張臉,雙手不停的在寧嘉禾背上輕摸,嘆息道,“禾兒,是娘親對不住你們,若是當初沒有嫁給你父親但妾室,你們姐妹也不會這般艱難,就連蝶兒也因那孽種的設計而死。”
她好后悔,為什么當初薛雪柔死的時候沒有一并將寧析月給殺了,為什么要讓那小賤人活著長大?
寧嘉禾聽此言淚珠奔涌的更加洶涌了,為了配得上皇家的身份,她保持了十幾年的端莊嫻淑,為了擺脫那個庶出的身份,她不知道做了多少努力,如今她好不容易成了太子妃,扶辰未來的皇后,她又怎能甘心。
一場痛哭之后,她強忍著委屈將眼角的淚珠擦干,“娘,你放心,禾兒一定為三妹報仇,下次女兒一定要將那賤人弄死。”
陸溫也連連點頭,又命人將地上的東西處理一下,院子里又恢復了平靜。
此刻,封亦辭大步進來了,見地上一片狼藉,剛平下不久的眉頭又微蹙起來,周身的怒意也未加掩飾,原來這個一直以端莊賢惠名滿京城的女子,竟是這般模樣,看來以往是看錯她了。
見封亦辭過來,寧嘉禾微愣一下,又慌忙起身,緊張了看了眼那些奴婢,眼眸微微閃爍著些許淚花,“太……子殿下,您怎么來了?禾兒……”
沒等寧嘉禾說完,封亦辭便將她的話打斷了,“你沒有將寧析月困住?”
他的言語中帶著幾分質問,那眼眸里帶著些許氣憤。
寧嘉禾身形一頓,不可思議的看著封亦辭,殿下這是什么意思?他是八王府找寧析月了?
“本殿下問你話。”封亦辭骨節分明的手一把將寧嘉禾的肩膀抓住。
寧嘉禾只覺得肩膀一陣疼痛,蹙起了眉頭。
陸溫見狀急忙在旁邊勸誡,“太子殿下,禾兒她不是……”
“閉嘴,本殿下沒有同你說話。”封亦辭沒有的到想要的答案,氣憤的朝陸溫吼了一句。
寧嘉禾委屈的眼眸微微跳動,如同扇翼般的睫毛上快速的沾著些許淚珠,“殿下,禾兒不是故意將人放走的,是寧析月用毒藥將孟大人的人給逼開的,禾兒也為此受了傷,不過好在都是小傷。”
這般說著,寧嘉禾的臉色變得蒼白了幾分,配合臉上的淚花,看著便我見猶憐。
她將袖子撩起來,一條淺淺的劃痕出現在白皙的手腕附近。上頭還泛著些許猩紅的血絲。
她說的傷其實并非是在八王府傷到的,不過是她氣憤之時碰了那些碎片,將手臂給劃傷了,此刻正好用來打動封亦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