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納蘭書正拿著屬下傳來的那些消息在仔細的研究,畢竟權勢斗爭同兩國之間頗為相似,皆是你不讓我我不讓你的自身利益為重。
吱的一聲有寧析月推門進來,納蘭書抬頭看了一眼,見是她過后又繼續看手中的消息了。
寧析月見狀氣不打一處來,將那份圣旨往納蘭書面前一丟,眉頭微蹙的看著他,“此事是你做的手腳?”
納蘭書不明所以,賤貨那份圣旨拿起來一看,看到賜婚那條時微愣,但在心里暗自高興,面上未顯露半分,挑了下眉頭看著寧析月,“此事我并未從中作梗,全是父皇的意思,許是父皇那邊念及你對我朝的貢獻,特意給你的恩典吧!”
雖然他無時無刻不想著將寧析月娶進太子府,只是強迫她的事情他也是做不出來的,就像當日寧析月同封華尹成婚那日,他明明可以強行將人帶走,卻沒有那么做一樣。
因為他知道,強扭的瓜不甜,他要的是她的快樂,她快樂了那他便高興了。
“特意給了恩典?可是我不需要這個恩典,被封為昭月郡主已經是的天德厚的了,如今卻要嫁入你府上,這不是明擺著要將薛府同你綁在一起嗎?”寧析月面色微沉,坐到旁邊的座位上。
皇室斗爭向來是可怕的,她的父親寧傅便因為身為扶辰第一將軍而不得不參與其中,只是現在薛府并非朝廷中人,即便是納蘭霆怎么太高商人的地位,那薛府也不過是個小小商戶,她實在不想薛府步了寧府的后塵。
他日若是納蘭書爭權失敗,薛府豈非成為這一場戰爭中無辜的陪葬品?寧析月是見識過皇權斗爭的殘酷的,再加上她對納蘭書本就無意,根本無心成為牧越太子妃,她的那顆心早已經被封華尹占據的滿滿當當,放不下納蘭書了。
納蘭書低著頭沒有說話,寧析月的心思他又何嘗不知道,當初寧府的下場他也是看在眼里,自古成王敗寇,一旦他出了什么事,必然沒有能力去保護薛府,此刻的他更不知道如何去同寧析月說。
圣旨已下,不可兒戲,如今的他更是不能進宮退婚,如此一來雖說對身為郡主的寧析月必然會有所影響,而寧析月進宮退婚對他也必然會造成一定的后果,這些都是此刻他不敢隨意做的。
“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來處理,這不是還沒到完婚之時嗎?待父皇確定了下次提起再說,若是可以的話,我希望能讓父皇主動將婚事退了。”納蘭書抬了下雙眸,對上寧析月那焦急的目光。
寧析月沒有再多說什么,此事事關重大,而且還有扶辰的送親使團將至,是以這樁婚事自然是不會這么早被提起的,想來待扶辰的送親使團走后,她在去壽康宮里找太后便是了。
這般想著,寧析月只覺得心里安靜了許多,從納蘭書的書桌上將那道圣旨給拿了起來,看了一眼,“你父皇想讓我住到皇宮里去,這事你怎么看?”
宮里那些女人可不是吃素的,背后有著什么樣的背景,她皆一無所知,這要是得罪了誰,只怕不好收拾。
“既然是父皇的旨意,那便去吧!相信父皇是在避免你與薛府那群人住一起的尷尬吧!畢竟你現在身份是郡主,而他們是商人。”納蘭書沒有覺得不妥,便點了點頭。
“那好,明日我便搬去皇宮,對了,來時聽你府上的管家說六皇子納蘭涵在客廳等候你許久了,你不去看看?”寧析月松了口氣,抿了抿唇畔看著納蘭書。
納蘭書靠著背后的靠背,勾起一絲無奈的笑意,“納蘭涵來我這里不過是想讓納蘭澈以為我與納蘭涵結盟了,而如今我的身邊又有薛府這個聚寶盆在,沒有絲毫的后顧之憂,必然會引得納蘭澈對我出手,納蘭涵便可以在一旁漁翁得利。”
寧析月看著納蘭書莞爾道,“納蘭澈又怎會想不到這納蘭涵的心思呢!想來他還有后招吧!”
此刻寧析月只覺得身心疲憊,自己竟然成了牧越展開內斗的導火索,看來扶辰那邊所言不虛,她還是有點掃把星的潛質。
“這后招不就是薛府嘍,我這里已經得到了消息,納蘭涵暗中給了店鋪給薛府,甚至在父皇面前請求給薛府薛當家封官進爵。”納蘭書眉頭緊蹙的看著寧析月,卻沒有繼續說下去。
誰都知曉現在的薛府是同太子府一條船上的,給常年經商的薛海一個入士的機會免不得讓薛府欠下一個大人情,即便是日后納蘭書倒臺,薛府也會看在這份恩情上幫助納蘭涵對抗納蘭澈。
聽此言寧析月不覺輕笑,心知薛府入士納蘭霆是不可能允許的,也沒有繼續問下去。
她知道此番薛府是難以躲避這次的牽連了,但她也相信薛海父子竟然能將薛府做到這么大,必然尤其能力,木已成舟,且看路途風雨幾何。
納蘭書緩緩起身,微微笑著搖了搖頭,“走吧!咱們去見識一下這六皇弟究竟要做什么。”
所有人都知曉,薛府在牧越是第一皇商之家,這樣的身份已經夠大了,若是再入士,必然會遭遇困難,更有可能遭受帝王的懷疑,這也是早些納蘭霆曾向薛海拋出橄欖枝卻無薛府之人肯接的緣由。
畢竟那個會明知道這是個萬劫不復的局,還往里頭鉆的呢!
是以,這次納蘭涵為薛府求士自然也是被拒絕的,只是納蘭書不解的是納蘭涵明知會被拒,為何還要去做。
納蘭涵一身松散的華服披在身上,再加上其女子的樣貌,倒是像極了個風塵女子,客廳里的下人小心翼翼的侍奉著,生怕惹怒了這位六皇子,畢竟納蘭涵手里可是把控著不少生死的。
“太子皇兄這大清早的不會是在見哪家的小姐吧!還是在用昭月郡主耳鬢廝磨?竟讓本皇子等候了這么久。”納蘭涵有些不悅的掃視了一眼旁邊是侍奉的那些下人。
還特意將“耳鬢廝磨”四字咬重了,讓人覺得有些意味深長,雖說牧越比起扶辰來開放了不少,這未婚便廝混在一起的還是讓人無法接受。
那些奴婢聽著都紛紛低下了頭,羞紅了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