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宣拎著馬鞭,問道:“靳馥,這是你求饒的態(tài)度嗎?既然是求饒,就得端正姿態(tài),放低身段,別一副欠抽的表情?!?
靳馥屁股火辣辣的,道:“劉宣,你別得寸進(jìn)尺?!?
劉宣笑了笑,道:“我讓士兵把你摁倒在地上,更抽你鞭子,已經(jīng)得寸進(jìn)尺了。你堂堂楚國的上大夫,何曾被人抽過鞭子。這一回,我讓你永生難忘?!?
話音落下,劉宣手腕一抖,馬鞭從空中落下。
“啪!”
鞭子抽在靳馥的屁股上。
剎那間,靳馥慘叫。
靳馥的身體,更是不斷的顫抖著,布滿了褶子的臉上,盡是苦楚的神色。他已經(jīng)一把年紀(jì)了,卻被人摁在地上,被劉宣抽鞭子,難以咽下這口氣。
可是,劉宣蠻橫霸道。
他也怕了劉宣,如果再和劉宣對著干,他這把老骨頭就要散架了,只能委屈的求饒道:“劉宣,老夫錯(cuò)了?!?
劉宣鞭子拎在空中,說道:“你說什么?剛才你說的話,本相一個(gè)字都沒有聽清?!?
靳馥聞言,心中憤怒。
劉宣這是羞辱他。
可是靳馥如今,被士兵摁在地上,顏面喪盡。面對劉宣的蠻橫和霸道,他沒有底氣和骨氣硬抗。靳馥深吸口氣,大聲說道:“劉相,靳馥錯(cuò)了?!?
劉宣聽著靳馥求饒的話,知道靳馥言不由衷。
靳馥低頭,是被逼迫的。
求饒的話,也是虛假的。
劉宣卻不在乎,他就是要收拾靳馥。靳馥求饒后,劉宣也不再出手,扔掉馬鞭,揮手讓士兵退開。靳馥脫得大難,撅著屁股站起來。他整理了褶皺的衣衫,又整理了發(fā)髻和長冠,看向劉宣的眼中,有一抹忌憚和憤懣。
可是,靳馥不敢表露。
劉宣大袖一拂,淡淡說道:“靳馥,本相知道你口服心不服。你回去告訴子蘭,不論子蘭有什么手段,本相都接下了,看他能耐本相如何?”
“告辭!”
靳馥心中憤怒,轉(zhuǎn)身就往外走。
“慢著!”
劉宣忽然開口說道。
靳馥聽到劉宣的話,本能的想徑直離開,但攝于劉宣的蠻橫,他腳下不聽使喚,只得停下來,又轉(zhuǎn)身回到劉宣的面前,問道:“劉相有何吩咐?”
劉宣指著地上,說道:“你腰間的玉佩掉了,撿起來帶走。”
靳馥看去,果然是
他的玉佩。
他彎腰撿起來,又往外走。
劉宣望著靳馥離去的背影,眼中流露出沉吟神色。靳馥這一去,一定會在子蘭的面前添油加醋一番。
忽然,劉宣腦中浮現(xiàn)出一個(gè)想法。
“站住,回來?!?
劉宣又開口了。
靳馥剛走到院子的門口,一只腳已經(jīng)往外踏出,即將離開。可劉宣的話一落下,院子門口的趙國士兵目光齊刷刷看來,眼神兇神惡煞,似乎是要吞了他一般。
靳馥嘴角抽了抽,攝于形式,又不得不轉(zhuǎn)身。他哭喪著臉,看著劉宣道:“劉相,你還有什么事情?一并說了吧,別折騰老夫了?!?
劉宣說道:“靳大夫一個(gè)人返回令尹府,難免凄涼,本相送你一程。”
“廉恒!”
劉宣下令道。
“末將在!”
廉恒一步站出來,抱拳行禮。
劉宣吩咐道:“召集趙國的士兵,隨本相去令尹府?!?
“喏!”
廉恒抱拳應(yīng)下,立即去調(diào)集士兵。
靳馥眉宇間露出驚訝的神色,甚至于,他覺得古怪。子蘭邀請劉宣去令尹府赴宴,劉宣直接拒絕了,還打了子蘭的管家熊平,如今又打了他,可謂是掃了子蘭的顏面。
現(xiàn)在,劉宣竟然要去令尹府。
這舉動(dòng),是要打上令尹府,打令尹子蘭的臉嗎?
靳馥的內(nèi)心,反而興奮了起來。
這里是楚國,劉宣想在楚國逞威,想打子蘭的臉,不啻于蚍蜉撼樹。他屁股上仍是火辣辣的疼痛,但內(nèi)心卻無比的亢奮,期待劉宣去令尹府撞得頭破血流。
不多時(shí),廉恒調(diào)集了士兵。
劉宣笑瞇瞇的看向靳馥,正色道:“靳大夫,走吧。”
靳馥笑了笑,道:“劉相,請!”
劉宣嘖嘖兩聲,感慨道:“靳大夫聽到本相去令尹府的消息,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似乎是幸災(zāi)樂禍。靳大夫,你打算看本相的笑話嗎?”
“豈敢,豈敢!”
靳馥不卑不亢的回答。
劉宣臉上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說道:“靳大夫,你可要當(dāng)心了。說不定到了令尹府,你還得再受傷啊?!?
靳馥一聽,心中咯噔一下。
劉宣要做什么?
靳馥穩(wěn)定心神,他覺得劉宣是故作聲勢,故意嚇唬他。
一
行人走出驛館,乘坐馬車往令尹府行去。劉宣倒是安坐如常,靳馥就非常痛苦了。他的屁股被抽了兩鞭子,火辣辣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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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坐下,就影響到傷口。
以至于在馬車中,靳馥如坐針氈。
從驛館離開后,有一段路程稍稍的有些顛簸,更讓靳馥非常的難受。他臉上的表情不斷的變換,強(qiáng)忍著痛苦。
馬車抵達(dá)令尹府,靳馥終于松了口氣。不等劉宣下馬車,靳馥先一步就鉆出馬車,然后站在地上等候。
劉宣笑瞇瞇的走下來。
站在令尹府外,劉宣看著金碧輝煌,巍峨高大的令尹府,臉上掠過一抹嘲諷之色。子蘭酒肉不斷,生活奢侈,無憂無慮,但楚國的百姓,卻常年遭到戰(zhàn)火波及。秦國的軍隊(duì),時(shí)不時(shí)的就殺入楚國,掠奪城池,令楚國風(fēng)雨飄搖。
子蘭作為令尹,不管百姓,只關(guān)心自己的權(quán)勢。
這樣的人,劉宣不恥。
“走吧!”
劉宣大袖一拂,帶著靳馥,以及麾下的士兵往府內(nèi)行去。他們剛登上臺階,來到令尹府的大門口時(shí),被大門口的護(hù)衛(wèi)阻攔。
靳馥開口,讓劉宣一行人輕松進(jìn)入。
士兵在大廳外停下,劉宣帶著廉恒,手抓著靳馥后背的衣服,拎著靳馥往大廳中行去。
大廳中,官員正飲酒聊天。
忽然間,他們看到劉宣拎著靳馥來了??吹竭@一幕,眾人一派嘩然,非常的愕然。子蘭也看到被劉宣拎著的靳馥,他神色古怪。
怎么回事?
靳馥要說服劉宣來請罪,怎么被劉宣拎著了?
子蘭臉上的神情,瞬間就恢復(fù)了平靜。他擱下手中的酒樽,目光盯著劉宣,沉聲說道:“劉相抓住靳大夫后背的衣服,這是為什么?”
劉宣笑了笑,松開了手。
靳馥的衣服被松開后,他面色憤怒,悲慟道:“令尹大人,老夫去驛館邀請劉宣,并讓劉宣來道歉??墒?,劉宣窮兇極惡,二話不說就派人把老夫摁在地上,用馬鞭抽打老夫。劉宣是趙國的使節(jié),但不該在郢都行兇,請令尹大人做主。”
子蘭聞言,面色震驚。
劉宣身為趙國的使節(jié),竟然抽打楚國的重臣,實(shí)在是放肆。他臉色冰冷,呵斥道:“劉宣,你抽打楚國的重臣,作何解釋?”
劉宣大袖一拂,淡淡的回答道:“抽打靳馥,是他欠抽。子蘭,本相需要向你解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