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叔……”花澤類一時沒明白是怎麼回事兒。
“你叫我啥?讓你叫爸,沒聽見啊!”
“……爸!”
“你要對我女兒負責。”
“……是,爸”花澤類汗如雨下,他琢磨著如果和他女兒上次牀就要負責的話,那迷楞得至少認10個女婿。
迷楞,是一眼就看中了花澤類這孩子。
這孩子不但滿足他擇婿的首要條件:老實。而且這孩子長的那得說說百裡挑一,可比迷楞強太多了。
迷楞是真喜歡。
第二天晚上,迷楞就帶著大白腿去了花澤類家,具體過程和其中的糾結不談,並且二狗也不清楚。只說說最後的結果:暫定二人的婚事,暫時由花澤類認他當乾爹,等這二人結論婚再改口,這也是我市的習俗。
這靦腆的花澤類忽然多了個爹,還是混黑社會的爹。
話說回來,花澤類這爹對他真不錯,中午有事兒沒事兒去我校門口最好的飯店點上7、8個菜,然後請自己的女兒和“姑爺”吃一頓,什麼菜好點什麼。
他聽說花澤類喜歡打籃球,就花了2000多塊買了籃球、運動衣、鞋什麼一整套的送給花澤類。
花澤類的同學都跟花澤類開玩笑:“哎呀,成黑社會家屬了!”。
“……”花澤類有苦難言,才17,居然就訂婚了,而且對象還是大白腿,他或許本來只是想和大白腿玩玩。
後來大白腿和花澤類在一起膩了,甩了花澤類,但是迷楞還是對這個乾兒子不錯,經(jīng)常請他一起吃個飯什麼的。
從此事中可以看出迷楞這個人如下幾個特點:
1,本性還算善良,雖然壞事兒沒少幹,但還不是喪盡天良那種。從他女兒和花澤類分手後,他還對花澤類那麼好就可以看出來。
2,對自己女兒溺愛到了極點,到了黑白不分的地步。這是他在這世界上唯一的牽掛,他把自己所有的愛都給了女兒。
3,他可能知道自己隨時會離開這個世界,所以做好了準備,在女兒17歲的時候就急吼吼的給女兒定下個女婿。儘管沒最後成功。
大虎和趙紅兵起了衝突,當然,要去找迷楞。
迷楞知道:大虎用他的時候到了,既然接受了大虎那麼多錢被大虎養(yǎng)了那麼久,就該爲大虎賣命。
大虎手下的這羣猛虎,即將要出籠了。
出籠,咬趙紅兵去。
和大虎相比,趙紅兵消失得並不徹底,還有人能在市區(qū)裡看到他,只是他行蹤極其飄忽,說不見人影立馬就不見人影。
大虎派出了一羣餓虎,趙紅兵知道,當然知道。
多年以後,我市的江湖中人都知道:此時的趙紅兵,雖然看似逃避,但絕對不是僅僅在逃避,而是在這幾天,打出了他手中的第一張牌。
他要用這張牌,對付迷楞和迷楞手下的那羣亡命徒。
這張牌,在他手中已經(jīng)握了近10年,過去的10年中,他一直苦心經(jīng)營著這張底牌。此時,牌即將打出。
在趙紅兵和大虎電話對罵後的第四天。
我市的某四星級酒店二樓的咖啡廳裡,坐著兩個人。其中的一個,鬢角斑白。另一個,頭髮很短,但卻滿頭白髮。
老遠一看,這是倆老頭子在喝咖啡。
仔細一看,這倆老頭子都不超過40歲,只是都不染髮,看起來滄桑而已。
鬢角斑白的,是趙紅兵。
滿頭白髮的,是表哥。
沒錯,趙紅兵的第一張牌就是表哥,曾經(jīng)崩斷了陳衛(wèi)東一條腿的表哥,曾經(jīng)捅了嚴春秋一刀的表哥,曾經(jīng)在省屬重刑犯監(jiān)獄坐牢近10年的表哥,曾經(jīng)被趙紅兵稱爲張嶽團伙中唯一可成大器的表哥。
那所重刑犯監(jiān)獄裡,有兩個大哥級人物。其一:迷楞。其二:表哥。
表哥少白頭,30多歲頭髮就全白了,沒辦法。
那天,這兩個頭髮都已經(jīng)白了的人在一起談話,沒有人知道他們究竟談了什麼。只能,從後面發(fā)生的事件去判斷。
但顯而易見的是:這已經(jīng)不可能再是一羣青春少年的街頭喋血,而是一羣老謀深算的真正的江湖大哥間的較量。並且這是一場看不見對手的較量,雖然無時不刻都在算計對方,但是,在決出勝負的那一刻之前,絕不會相互見面。
那段時間,表哥剛剛出獄不久。他身材相比以前更加消瘦,也略有些駝背,深陷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再加上那滿頭白髮,倒有幾分像歐洲人。據(jù)說,2001年的那個春天,表哥總穿著一件長長的黑色風衣。這行頭,在我市也堪稱獨樹一幟。
表哥之所以能夠成爲獄中的江湖大哥有如下幾點原因:
1,表哥入獄的原因是開槍要了陳衛(wèi)東一條腿,又捅了嚴春秋。以這樣的罪名進去,是能受到其它犯人“尊敬”的。
2,表哥輕易不出手,只要出手,應該會有人留下終生殘疾。這樣的人,有幾個人敢惹?
3,表哥重義氣,向來一諾千金。
4,最重要的:自從表哥入獄以後,張嶽、趙紅兵爲其花錢無數(shù)。否則又怎麼能減刑如此之多?
這樣的人,在監(jiān)獄裡怎麼能不是大哥?
據(jù)說,表哥在和趙紅兵對話後去找了一個人。表哥說:我只要有一個人幫忙,應該就夠了,迷楞的人是不少,但全是無能之輩。
在和表哥對話以後,行蹤飄忽的趙紅兵忽然又出現(xiàn)在了二龍的病牀前。據(jù)說,趙紅兵看見二龍時,躺在病牀上的二龍還戴著個墨鏡。
當然,二龍戴墨鏡不是爲了裝酷、裝社會人兒,我市的江湖中人就沒常年戴墨鏡的。他戴墨鏡的原因是:被謝老二打了個眼藍。像二龍這樣的自恃會劈叉的高手,肯定羞於讓人知道他被打了眼藍。
但躺在雪白的病牀上戴著個墨鏡,也的確夠滑稽的。
“二叔,來了。”二龍氣息微弱。
“恩,好點了嗎?”
“好多了!”
“那就好!”
“二叔……”
“二龍,現(xiàn)在安排你轉(zhuǎn)院去省城,現(xiàn)在就走,車我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