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和魯莊公分開,各自坐到位置上。雙方也沒什么實質性的話說,就是互相問好,互相客氣一通。小白是裝的,魯莊公也是裝的。但是,整個場面看起來小白裝的很像,魯莊公顯得有些拘謹。不是個好演員呀,做不了大事。
鼓聲響起,壯漢們把胳膊掄圓了,使勁敲著鼓。三遍鼓結束,小白和魯莊公牽著手來到香案前,對天對地對天子開始行禮。下一個節目是歃血為盟。手下端過來白玉的壇子,跪在魯莊公面前,要魯莊公自己放點血,滴在壇子里,喝血酒。曹沫右手按住寶劍,左手一把揪住小白的袖子,一臉的怒色,讓所有的人大吃一驚。
管仲一個箭步擋在小白身前,道:將軍你要干什么?聲音冷峻,充滿威懾。
曹沫道:魯國這些年戰火不斷,戰火不是來自國內,而是你們的入侵和挑釁。你們不是說要輔助弱小嗎?魯國現在就很貧弱,趕快幫助我們呀!
管仲道:你有什么要求?說出來,我聽聽。
曹沫道:齊國多次欺負我們,我們的貧弱原因就是你們造成的。汶陽是我們魯國的疆土,可是現在被你們占領了。別的不說,撈干的,先把占領地退還給我們,我們就和貴國當哥們處。
管仲回頭對小白說:主公答應曹將軍吧。
小白道:算了算了,本來這次我就打算把占領的土地一并還給你們,沒想到將軍這么性子急。我答應了。
曹沫放了小白,接過齊人遞過來的白玉罐子,親自捧著送到魯莊公面前。兩國國君都用刀割破了手指,把血擠進壇子里,兌上酒,各自喝了一大杯。曹沫道:管先生,你在齊國主持政務,咱倆喝個血酒,不會不給面子吧。
曹沫看著管仲,看樣子不喝血酒不算完。
小白道:我干爹就不用喝了,我陪你。
小白知道曹沫的意思,就是汶田那片地的歸還問題,怕反悔,要和血酒發毒誓。端著酒,小白沖天發誓:汶田要是不歸還給魯國,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曹沫滿意了,態度轉變過來,不停地敬酒,氣氛又回到了融洽上來。
儀式結束,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軍營。回到軍營的齊國臣子很是氣憤,越想越窩囊,找小白說要報仇,現在就包圍魯國君臣,把他們抓起來。這個曹沫太過分了,齊國好沒有面子。
小白道:我已經答應曹沫歸還占領區,說話算數,不要旁生枝節。
眾人氣嘟嘟出去,回自己的帳篷里慪氣。
第二天小白設宴為魯國君臣送別。宴席間下達命令,叫相關部門盡快辦理占領區退還的相關手續。再三叮囑要把善后工作做好,保證占領區歸還過程中的平穩過渡。
這次齊魯兩國的會晤,把小白的名聲整得更響了。歸還魯國的土地,從來沒有的事。各國都懷疑,記者匯集在汶田,現場采訪時事報道。是真的,不是演戲。大家對小白的敬意立即高漲起來。曹沫的無理舉動要是換做別人,死一百回都不過分,可是小白,竟然還對他客客氣氣,這人品這人格這魅力這——唉,啥也不說了,就是霸主的料子。
這樣一宣傳一化解,天下都知道小白的不一般。衛國曹國轉變真快,馬上派人去齊國道歉,理由都是那幾天病了,想去開會開不成。大家這么買賬,就不要揭穿真相了。小白回信里問候了大家的身體,祝大家早日康復。工作要做,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一樣要愛護喲。
不用費勁,幾個當初對齊國不禮貌的國家輕易搞定。下一步就是對付宋國了。先派人去中央告狀,說北杏國際會議我是按照中央的部署召開的,可是宋國會議沒結束就走了,破壞了安定團結的大好局面,造成的影響是惡劣的。請求中央允許我,征討宋國。最好是中央軍能夠參戰,有中央的支持,宋國一定能夠教訓得老老實實。
僖王不想錯過這個出頭的機會,把中央軍派了出來。齊軍也按照作戰部署出發,在指定地點兩軍會師。陳國曹國不甘人后,也想在這次戰爭中撈取一點好處,也把部隊派出來,搶著往前趕,說給中央軍齊軍做先鋒。
兵強馬壯的聯合部隊,殺向宋國。
誰說戰爭讓女人走開?女人不僅不走開,還跟的很緊。跟的不緊也不行,她們由不得自己。小白帶著一群老婆奔赴戰場,他對女人的渴望一天也不能停止。男人的世界里有了這些女人,成了另一道風景線。干兒子帶女人干爹也帶著。不能超過領導,盡管論輩分小白低,但是政治講究的是權力,不講親情,管仲很清醒地意識到這一點,就帶了一個自己最喜歡的女人,叫做婧(音凈)。這個婧能夠獲得管仲的喜愛,不僅是長得好看,更主要的是有才。有智慧有文化,寫詩寫小說寫散文也寫論文,文筆很好,但也不是純粹的文化人,精于世故,肚子里有城府,時常能夠給管仲出個謀畫個策。準備妥當,只等出發。
出發了,南門打開,部隊魚貫而出。走了能有三十里地,到了一座山下。這山不是很高,但是保護的很好,樹木成林,從山腳下一直長到山巔。以為周圍沒人,誰知一個放牛的老農民就在前面。這位農民穿著灰色的粗布麻衣,斗笠上三個窟窿,不喜歡穿鞋還是穿不起鞋,反正是光著腳。就這身打扮,還引吭高歌,自娛自樂。手里的小木棍不停地敲擊牛角,給自己伴奏。管仲在車上看見這位農民,禁不住多看了幾眼。老農民并不驚慌,看這么多人也不害怕,自顧自地繼續唱著。
管仲被這個人的神態吸引,公務在身不能耽擱,也就沒有停車攀談。吩咐手下:給那個老農留一些吃的,不要驚擾了他。
手下按照吩咐,選了一些好的東西,還有酒,送給了老農。老農也不客氣,有吃有喝,直吧嗒嘴。管仲的手下把領導的好意轉達給了這個老農,老農道:我想見一見我們的首相。手下道:不好意思,首相大人已經走遠了。老農道:那就請你給我帶個話,就說一望無際的江水呀。手下等下文,老農說沒有下文,就這一句,記住了,別忘了。
手下不理解,精神病這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孤零零冒出這一句,啥意思!手下追上管仲,道:首相大人,按照您的吩咐,好吃好喝送給那個農民了,可是,他說了一句話,叫我轉達給您。
管仲道:他有話說?說什么?
手下把農民那句著三不作兩的話說了一遍,一望無際的江水呀。管仲也不明白,什么意思?手下搖頭。管仲一想,對呀,這位小學沒畢業,懂個屁。
車上管仲反復念叨這句像詩又不像詩的話,直搖頭。要不說什么人找什么媳婦,小白找的都是研究床上功夫的女人,管仲的女人境界就比她們高。婧把謎底揭開,道:這是一首詩的第一句,全詩這么說的:一望無際的江水呀,游來游去的魚;誰要是垂釣到我了,我一定會獻上我的身軀。這個人是自己在推薦自己,說他有兩下子,就等著招聘哪!
管仲哇呀呀呀一陣狂喜,一語驚醒夢中人,果然不是一個俗人,停車,掉頭,回去。
找到農民,說明來意,說想和你談談,有時間嗎?
農民說有時間,有的是時間,等等。那頭青牛拴好后,農民跑著回到管仲車前。自己做了自我介紹:我是一個農民,叫寧戚。聽說首相大人招募賢士能人,我就在這等著。果然首相大人不同一般,看出我的不同尋常。
管仲很是高興,這么舒服的話聽起來真他媽的舒服。問了幾個專業問題,又問了幾個熱點問題,答的都很好,管仲更是對寧戚刮目相看。
寧戚道:首相大人,我下一步該怎么辦,我想當官呀!
管仲一聽,這就好辦了,只要有目的,有欲望,就比什么都強,就好利用就好控制。道:你別急,我的后面是國君,你還在這等著,我寫一封介紹信,見到國君你就把信給他,他一定會重用你的。
管仲刷刷刷把信寫完,交給寧戚,寧戚小心收好,在路邊等著齊國最高領導人到來。
過了三天,小白率領部隊招搖過市,經過這座山。寧戚就在山腳等著,看見遠處有隊伍到來,站在路邊,尋找國君小白。
小白領著一群老婆經過這里,心情不錯,沿途介紹風光。女人們不時地笑著,呵呵聲嬌媚地讓人的身體酥軟。不難辨認小白的車隊,那家伙醒目的很。勞斯萊斯加長型,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物。勞斯萊斯后面是奔馳面包,妻妾們坐在車上,嘻嘻笑笑。寧戚找準目標,看見勞斯萊斯到了,就開始大聲歌唱:南山光滿萬丈,北山披上霞光,河流激蕩鯉魚歡暢;我不怕貧窮,我不怕卑微,我有遠大的志向;堯呀,你在哪?舜呀,我上場!什么時候遇見你們呀,實現我的理想。
小白摟著女人,但是神志是清醒的。哎呀,這首歌唱的太好了,這是誰呀?
車停住,小白問:誰在歌唱?唱歌的是誰?
寧戚道:是我,我叫寧戚。
小白道:你說你要是遇見明主就能施展抱負,難道我昏庸嗎?
寧戚道:您誤會了。你是國君吧?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白道:你說你懷才不遇,沒有遇見像堯舜一樣的明主,這難道不是挖苦我嗎?我是小白,你的知道?
不知寧戚如何作答,咱們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