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如果你不給我妻子道歉,那我們便就此割袍斷義?!饼R淵鴻口氣聲音,一點余地都不留。
這一次,藤姬是真的哭了。
從出生到現在,從未有人這么對她。
藤姬滿臉凄涼之色,那高貴不可以一世的眼神中只見哀婉羸弱,“我以為,你娶她是為了氣我,現在看來,并不是這樣。我以為,我們之間的感情,我不說,你也能明白。我以為這是我們之間,多年來的默契。”
“你又何必自欺欺人呢?”齊淵鴻緩緩道:“我從未向你表白,只因我從未把你當成戀人。我這樣的人,一旦喜歡上什么,我便要奮不顧身的去爭取,哪怕是頭破血流,哪怕是失去性命。你不妨想一想,許多人為了傳說中的不知道會不會存在的飄渺島,尚且會爭破頭。我如果真的對你有情,為什么要藏在心里不說?”
藤姬身子一顫,從來沒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如果早些年,她還年輕的時候,有人告訴她這番話,她絕對不會情根深種。
像她這樣優秀的女子,有地位,有容貌,有能力,方外之界要求娶她的人,何止萬千??墒牵矚g了眼前這個男人。
種情可不像是種樹,樹一種下去,還可以連根拔起,再重新移栽一個地方,還可以活。
情若是種在了心上,卻是無法再抽離,勉強抽離出來,也是要見血,會出人命的。
太丟人了,他怎么能在大庭廣眾面前,當眾拒絕自己。
藤姬心里的恨,蔓延到了凌雪墨身上,她看向凌雪墨的時候,眼底的哀婉漸變成了凌厲。
凌雪墨只覺得一陣涼風,向自己吹來,下意識的躲在了齊淵鴻懷里。
忽然間,齊淵鴻松開了凌雪墨,與藤姬交上了手。
凌雪墨看不清楚他們是如何交戰的,只能看見綠色的光,和白色的光,交戰在一處。
那綠色大概就是藤姬,白色大概就是齊淵鴻。
從光影的運轉來看,藤姬的動作和招數明顯勝過了齊淵鴻,但她卻不忍心傷了齊淵鴻。
齊淵鴻不是真正的神王,他的修為在青鸞的幫助下,雖然有所提高,但他的修為,卻仍然不敵藤姬。這一切在藤姬看來,卻解讀成了齊淵鴻對她保留了功力,這就證明,齊淵鴻仍不忍心傷他。
可是,再說這些又有何用,他如今為了另一個女人,將她的自尊拋在了腳下踐踏。
藤姬恨不能沖上去,將凌雪墨活生生的撕裂。
兩道光互相糾纏在了一處,但齊淵鴻與藤姬始終實力懸殊,再打下去,受傷的必定會是齊淵鴻,藤姬不忍,終于收手。
乍一看,外人以為是藤姬不敵齊淵鴻,以至于收不住陣腳,倒退了兩步。
打了一架后,藤姬心里的恨意稍稍減弱,怨氣忽又跑了出來,忍不住哀嘆:“聽說新晉的武陵神后,曾是天音神尊的鼎爐。那么大的綠帽子,你都敢往頭上戴?你不心疼自己,我卻非常心疼......”
神后是神后,凌雪墨是凌雪墨,齊淵鴻分得非常清楚。
但是,藤姬這么辱罵神后,齊淵鴻心里卻是過意不去的,無論如何,神后與他前世是夫妻。
齊淵鴻突然發難,上前掐住了藤姬的脖子。
這一切,發生在猝不及防之間,藤姬一直陷入在自苦的情緒里,沒有防備,才被齊淵鴻一招拿住。
藤姬的脖子,被齊淵鴻緊緊扣住,無法呼吸。
直到此時,藤姬這才徹底相信,齊淵鴻對她真的沒有半分感情。
藤姬的淚,順著臉頰,流到了齊淵鴻的手背上,這一剎那,她的希望全都破滅了,以至于太過傷心,身子搖搖欲墜。
“你要殺我嗎?你竟然......要殺我?!?
藤姬忽然狂笑,一掌揮開了齊淵鴻扣在自己脖子上的手,狠戾道:“既然如此,割袍斷義也沒什么的。你可看好自己的小嬌妻,別讓她落單?!?
藤姬說完這句話,便化作一道碧色的流光,消失在云舟之上。一如她來時,只在瞬息。
藤姬已經不在,她說的話,卻在云舟上回蕩。
凌雪墨忽然覺得涼颼颼的,她身為殺手,自然再清楚不過,這是殺氣。
回過神來,凌雪墨忽然覺得好丟臉,她重重的甩下齊淵鴻的手,朝云舟艙頭走去。
這一次,她總算是掙脫了桎梏。
然而,當她走到艙頭之時,齊淵鴻的手卻又鎖住了她的纖腰,臉埋首在她的肩窩處,用那厚臉皮的語氣調笑道:“怎么了?你心里不是希望我拒絕藤姬嗎?”
凌雪墨原本以為,齊淵鴻又在重蹈覆轍,她都已經下定決心要離去了。
現在一看,怎么好像是,自己被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