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雪墨看見了紫霞真人后,激動萬分,“師父,神界之門早已開啟,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看我?”
紫霞真人撇了她一眼,冷冷的道:“既然想我,你怎么不主動來看我?”
“可是,你在神界,我如何能去看你。”
“你不是已經(jīng)擁有了神族修為嗎?怎么不能來看我?”紫霞真人就覺得凌雪墨在狡辯,又接著說:“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怎么上去找我。”
凌雪墨聳肩,“師父,你真說對了,我雖然已經(jīng)擁有神族修為,但我還沒有神族的身份啊。”
紫霞真人嘆氣,“我一直跟他們說,就算我徒弟蠢,神王也不可能有那么蠢。可是,大家都覺得,應該有人來迎你們?nèi)ド窠纭?磥恚罕姷难劬κ茄┝恋模蠹也碌霉粵]錯,你們這一對夫妻,智商堪憂啊!”
凌雪墨嗤笑道,“他們是派你來探探我的口風,問我們幾時回神界吧。”
“好丫頭,居然被你猜出來了!”紫霞真人拂塵一百,笑著對凌雪墨說:“我現(xiàn)在要改口管他叫神王殿下,還真是有點不習慣啊。”
凌雪墨立刻領會:“他現(xiàn)在是我夫君,按照我這邊的關系來說,他應該跟著我一起叫你一聲師父。你可以繼續(xù)叫他,姓齊的小子。”
“那可不行,神界規(guī)矩多得可怕!我在神界不過是個小神。”
齊淵鴻笑道:“神界有一群活了十幾萬年的老頑固,飛升上去的這段時間,紫霞真人只怕過得并不輕松吧。可是后悔了?”
“笑話,我從來不后悔自己做的任何決定。”紫霞真人嘆氣,“快別說這些了,現(xiàn)在魔族向落云宗挑戰(zhàn),神族那邊的意思是,希望神王能盡早回歸神界。畢竟,魔族想要針對的人是你,而不是落云宗。到了神界后,你手中能掌握的力量會更大。”
齊淵鴻搖頭,“可是我若去了神界,他們一定不會放過落云宗的人。我覺得溫夕照跟我有仇。五萬年前神魔大戰(zhàn)的背后,也許并不如表面那么簡單。”
“神王,你是落云宗的希望,也是武陵神界的希望,大家都等著你回去主持大局呢!白苓星神說,讓我想盡辦法都要把你說服。”
“難道現(xiàn)在的神界,還未落入天音尊者的手中?”齊淵鴻可是記得,在神魔大戰(zhàn)之后,是天音尊者漁翁得利。
“唉,此事說來話長,這也是神界為什么急著盼你回去的原因。”
將戰(zhàn)場殘局交由馨云仙子處理,齊淵鴻夫婦領著紫霞真人朝落云峰飛去。
一入落云峰,齊淵鴻便對凌雪墨道:“紫霞真人剛從神界來,你去炒幾個拿手菜過來,他在神界這么久,肯定都有點饞了。”
凌雪墨沉默了一忽兒,才笑著點頭。
待凌雪墨走出去,紫霞真人才說:“你有話想單獨對我說?”
“看出來了?”
“能看不出來嗎?估計那丫頭也能看出來,我常年醉心于煉丹,哪怕幾百年不吃飯是常有的事。”
齊淵鴻嘆氣,道:“我想問的是,神界對她的身份,有記載嗎?她是不是神后的轉世。”
“神界的人,也不知道,但她跟神后之間,多少是有些聯(lián)系的。神后的確已經(jīng)灰飛煙滅,不存在世間。但她和神后擁有了太多相似之處,所以,神界的人將她默認為了神后。”
“幫我個忙,告訴她,神后已經(jīng)回到了神界。這些年來,我不在神界,是由神后在主持大局。”
紫霞真人皺眉,“你這是什么意思?”
“別問太多,你幫我就好了。”
“你會做傷害她的事嗎?”紫霞真人十分嚴肅的說:“她當我徒弟,雖然也就幾日的功夫,可我卻一直把她當成自己人。我決不允許你做出任何傷害她的事情,否則,哪怕是你是神王,我也敢跟你斗到底。”
“多謝紫霞真人對我妻子的照顧。如果以后我不在她身旁,請你幫忙多多照看她。”齊淵鴻說著,站了起來,對紫霞真人行了一個弟子禮儀。
按照規(guī)矩,齊淵鴻是神王,紫霞真人不向他行禮,已經(jīng)于理不合。
現(xiàn)在齊淵鴻居然主動向齊淵鴻行禮,話里話外,還有些托付遺言的味道,“難道你真的打算跟魔王去沉淵界打一場?”
“這一戰(zhàn),在所難免。神界也好,人界也罷,都已經(jīng)不起一場神魔大戰(zhàn)。紫霞真人,從前修煉,我對別人的生命不屑一顧,尤其是那些修為低下的人,他們在我眼里不過是蜉蝣,死不足惜。可是,近年來,我常在生死關頭頓悟,哪怕神族也終免不了一死,如果我的死,能終結神族和魔族之間的悲劇,我死而無憾。我唯一不放心的,只有她,但她的修為資質(zhì),在我之上,我死后,由她繼承武陵神王之位,她定能統(tǒng)一整個神族。”
廚房里,凌雪墨一邊做菜,一邊掉眼淚。
她知道齊淵鴻支走她的原因,正因為了解,才不能多過問。
齊淵鴻和她的想法一致,他們兩個,從來都是遇神殺神,遇佛殺佛的性子。若是單輪個人生死,齊淵鴻連溫夕照都不怕,更不怕魔王。他不怕死,他是害怕因為個人的生死,影響到了其他人的命運。
譬如,那一場雪崩,雖是他的無心之失,卻讓許多妖獸失去了家園,連帶打攪了女媧族長久以來的隱居生活。
凌雪墨從前當殺手,過著殺人不眨眼的日子,可是她最畏懼的其實是殺戮,她不怕被被人殺死,她只是不希望,通過殺戮來獲得安寧。
她一直在地獄里生活,好不容才在異世找到一絲溫暖,她也不想看見這里變得失去規(guī)則。
凌雪墨算了算時間,做好了幾個菜,才端去給齊淵鴻。
齊淵鴻拉著凌雪墨的手坐下來,頓了頓,才道:“我會離開一段時間。”
“多久?”
“不知道,會盡快趕回來,如今的神界無人主持大局,大家都盼著我回去。但是落云宗也離不開我。”
凌雪墨說:“我會幫你看好落云宗。”
心中百味雜陳,齊淵鴻給自己倒了杯烈酒,一口飲下。
“你是想現(xiàn)在跟我訣別?”凌雪墨直直的看著齊淵鴻,等待他給出一個滿意的答復。
“怎么會?我們說好,會永生永世在一起的。不對,咱倆應該好好談談,你為什么就認準了我一定會死?難道我連魔王都對付不了?別人家的娘子見夫君要出去打架,一般都會說,夫君,我相信你一定會贏的!我家娘子可倒好,開口閉口就說,我要跟你訣別。”
“別家娘子好,你為什么要娶我。”
“那我現(xiàn)在后悔,可好?”
“借你一百個膽子,你敢嗎?”
齊淵鴻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我不敢!”
一旁看熱鬧的紫霞真人受不了他們兩個,“你們這么斗嘴有意思嗎?從我剛來,你們就一直在討論這個事。”
凌雪墨不管紫霞真人,只是看著齊淵鴻,認認真真的道:“我不管你想怎么做,反正,落云宗我會幫你安排好,但半個月以后,如果你沒有安排好神族的事情,那我便將落云宗交給別人。不管你有沒有把握贏,這段時間,我都要陪在你身邊。”
“好!”齊淵鴻微笑著答應。
一頓飯后,齊淵鴻便與紫霞真人一起離開了落云宗。
離開落云宗后,齊淵鴻居然不急著去神界,反而來到了煉火地獄求見溫夕照。
彼時,溫夕照與青鸞正在親熱。
溫夕照感覺到了齊淵鴻的氣息,他在青鸞耳邊呼了一口氣,“你的心上人來了。”
青鸞身子一僵,立即從意亂情迷中清醒過來,“他來做什么?”
溫夕照從青鸞身上離開,從屏風處取下青鸞的衣裳,遞給她之后,才穿自己的衣裳,“咱們一起出去瞧瞧。”
溫夕照攬著青鸞的腰,走至大廳見齊淵鴻。
齊淵鴻雖然知道,溫夕照攬著的女子是青鸞,可青鸞跟凌雪墨長得太像,他一時間以為,凌雪墨真的和溫夕照在一起了。更準確的說,他是在想,很多很多年以后,凌雪墨也許在溫夕照的懷里,或者在魔王的懷里。
她那么好的女子,總會有男人不斷的向她陷殷勤。
“不知齊宗主光臨寒舍,有何指教?”溫夕照的微笑,頗俱上位者的虛偽之態(tài),也許是他已經(jīng)安排好了對付齊淵鴻的人,心里篤定了齊淵鴻的結局,此時他臉上竟然還肯掛著虛偽的笑,不像齊淵鴻上一次來的時候,溫夕照可是從頭到腳,每一處都充滿了排斥。
“我想請青鸞去神界做客一個月。”
“一個月?”溫夕照松開青鸞,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真誠起來。“青鸞可是我的紅顏知己,你請她去做客干什么?”
“溫夕照,你現(xiàn)在很得意!”齊淵鴻道,“如果她對我失望,你不是會有更多機會嗎?”
溫夕照搖搖頭,“不,我從來就沒有任何機會,所以我才能不給任何人機會。”
“你不答應?”齊淵鴻覺得,溫夕照一定不會放過看熱鬧的機會。
果然!
“沉淵界的歲月太漫長,日子過得有些無聊,于是,我愛上了看戲。既然你想演一出情深似海的戲碼,我便陪你當一回觀眾,看一出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