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沉舞落說得沒錯,這對他而言,確實是一次籠絡人心的好機會。
沉舞落柔柔一笑,借勢依偎在周禹昊的懷里,溫柔的道:“禹昊哥哥,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我活著,哪怕是一天,我都會助你達成夙愿。但是,你得答應我,事成之后,凌雪墨的命,你要交給我。”
周禹昊身體一顫,以為沉舞落看穿了他的想法,笑著問:“你要她的命做什么?”
沉舞落抬起頭,眼底的恨意,比毒蛇更加陰冷。
“讓她痛痛快快的死去,那不是便宜她了嗎?我要讓她想死,又不能死,日日遭受不同的折磨和羞辱,直到出了我心頭的這口惡氣為止。”凌雪墨一直跟她過不去,她當然不能輕易便宜了凌雪墨。
周禹昊表面仍是深情寵溺的笑容,心里其實被沉舞落嚇出了一身冷汗,沉舞落這么陰毒,真不知到了那時,她會想出什么辦法來折磨凌雪墨。
沉舞落這個人,已經喪心病狂,到了極致。
若非如此,她怎么能狠下心,去殺自己的伯父?
……
天還未亮,皇宮里走出來二十個穿著普通百姓衣服的“平民”,他們跳著擔子,推著小貨車,分散在了凌家東西南北四個大門口。
他們看上去,就跟常在這里擺攤的老百姓,沒什么兩樣。
只有平時在這些地方賣東西的老板姓,才覺得他們面生,但是這些人好像長得很兇,普通老百姓也不敢上前,跟他們搭訕。
這一日的凌家,和往常沒什么不一樣,凌雪墨還是關在煉丹房里,沒日沒夜的煉丹。
自從齊淵鴻消失以后,她仿佛已經失去了睡覺的習慣。
凌遠山雖然已經出關,但他覺得凌少華現在處理家事的能力,已經相當成熟,于是索性樂得清閑,把內外大全,一并交給他管,自己和老婆躲起來過清閑日子。
現在這個家里修為最弱的,只有鄒楚萍。
皇宮里的人擔心凌遠山隨時會殺進來,其實凌遠山根本就沒這個心思,他所有的心思都花在該怎么替鄒楚萍提升修為這件事上。
沉家失利,最高興的人當屬大皇子。
以前凌家在大皇子和二皇子奪儲之事上,一直保持中立的態度。
一個是凌少華的生死之交,一個是凌雪墨的未婚夫婿,確實不好選,所以凌遠山只能裝聾作啞。
但現在二皇子已經不是凌雪墨的未婚夫了,大皇子卻仍是凌少華的至交好友,在通訊晶石失竊的事情上,大皇子明里暗里,一直在幫著凌家。
拋去這些私人因素,大皇子在為人處世上,甚至要比他老子更適合當皇帝。昨夜,凌少華已經明確的告訴了凌遠山,他要支持大皇子當皇帝。
凌遠山袖子一揮,“兒子,只要你別想不開自己去當皇帝,你扶持誰我都沒意見。”
事情就這么定下來了,于是,今日凌少華約了大皇子來凌府一敘。
可是,等了好久,大皇子都沒有出現。
凌少華不得不帶著人,走到大門外等候。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街道外車水馬龍,人聲鼎沸,正是一片國泰民安。
忽然,人群之中,出現了騷動。
“快去看看,前面怎么了?”凌少華立刻派了屬上前查看。
人群之中,忽然有幾個身材健碩的男子似發狂一般的攻擊旁人,他們的身體像鋼鐵一般堅硬,瞳孔里的黑色小時,充滿了死氣沉沉的灰色,他們嘴巴里不斷的發出“喝喝”的聲音。
這些人見人就咬,有個男子抓起了一個八歲的小男孩,直接將他的胳膊往自己的口里塞。
男孩還在大聲痛哭,但在眨眼之間,他的左臂,已經被人吃掉了。
大皇子周禹鑫本來已經快要到了,正巧碰上了這些怪人作亂,他認識其中的一個“怪人”,那是銳龍軍中的的好手鄒岷,修為在煉氣期第一層。
大皇子身邊的侍衛,已經在阻止這些怪人作亂,不知道為什么,這些怪人好像突然之間變得力大無窮,可以把圍上來的侍衛,瞬間撕碎。
突然間發生了這樣的大事,街道上的百姓們已經顧不上看熱鬧,大家四處尖叫著逃命去了。
凌少華見大皇子已經陷入了危險,立刻率領凌家弟子,前去助陣。
經過了這段時間的修養,凌少華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煉氣期第六層,他拔出自己的劍,腳下一瞪,飛身朝著正在撕咬小男孩的鄒岷飛去,他劍尖直指鄒岷的腦袋,一劍刺穿了他的右眼。
被刺穿了右眼的鄒岷,把仇恨轉移到了凌少華身上,他將小男孩扔在地上,兩只手握住凌少華的劍,把劍從右眼中拔出。這人仿佛不知道疼痛,口里扔在“喝喝”的叫著,起身朝凌少華一步步走來。
周禹鑫立刻提醒凌少華,“這些人的身體好像刀槍不入,你可以試著往他的頭部攻擊。”
凌少華得到了提示,便一直朝著鄒岷的頭部去攻擊。
還好,這些人雖然力大無窮,可身體的反應速度卻非常遲緩,凌少華一個劍花挑了過去,鄒岷的腦袋被削去了一半,然后倒在了地上。
第一個倒下了,其他四個收拾起來,就非常容易了。
一出門,就發生了這樣的事,周禹鑫已經沒有了跟凌少華商討的心情,他還得去安撫這些受傷的百姓,只能跟凌少華約定,改日再敘。
凌少華回家以后,覺得這事兒實在太過蹊蹺,于是便起身朝著凌雪墨的院子里走去。
凌雪墨在煉丹房呆了一夜,剛好回來,便撞上了前來探望她的凌少華。
“雪墨,又是一夜沒睡?”
“等等……你別過來。”凌雪墨捂住鼻子,不準凌少華再上前一步。
“雪墨,怎么了?”
凌雪墨用開滿香花的藤蔓設了個屏障,把她和凌少華隔離開來。
“唉,咱們兄妹倆已經好幾天沒見面,一見面你就這么對我,哥哥真是傷心了。”
凌雪墨皺著眉頭,嫌棄的揮揮手,“哥哥的心,提前被我傷一傷,以后遇到未來嫂子,就不會那么容易受傷了。”
凌少華被她一打岔,差點都忘記了前來的目的,正色道:“我有正經事要跟你說,你讓我進來。”
凌雪墨捂著鼻子皺著眉,“我也是說正經的,你身上味道太怪了,先去洗個澡再來吧。”
凌雪墨本來就有點潔癖,上次對付沉海霖的時候,掉進了那個黑水湖里,回來之后就更加變得潔癖了。她已經跟所有人宣布過了,凡是進她的地盤之前,都必須先洗澡。
凌少華無奈的一笑,“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祖宗!”
今日事情比較急,凌少華一時間忘了規矩。
“這道門我就先不撤了,等哥哥洗干凈之后,我再來迎你。”凌雪墨丟下這句話,幾乎是飛一樣的跑回了房里。
被妹妹這么嫌棄,凌少華委屈死了。
不過,確實挺臭的,凌少華吸了吸鼻子,認命的回去洗漱。
再次返回的時候,藤蔓屏障已經撤走了。
凌雪墨抱著她那只白色的靈狐犬,坐在院子里的鴛鴦藤下,翻著一本破舊的古籍。
聽到凌少華的腳步聲,凌雪墨抬起頭來。
“雪墨,這會兒干凈了吧!”
“還是有點臭!”凌雪墨嫌棄的皺了皺鼻子。
“……”凌少華再次覺得委屈了,他只是客氣幾句而已,凌雪墨沒必要這么較真吧,不過他也很奇怪,這些味道真的很頑固,就算他用藥草汁也洗不掉。
凌少華摸了摸鼻子,自覺地往后退了幾步,“那我再回去洗洗?”
凌雪墨聳聳肩,“不用了,你就在那兒說好了。”
語畢,凌雪墨在空中揮了揮手,凌少華的身邊,就出現了一張藤木編制的椅子。
好吧,人家沉海霖修煉了木靈,能用藤蔓來殺人,他家妹子修煉木靈,是用藤蔓來做椅子的。
凌少華幽幽的嘆了口氣,坐下后,立即道:“今天我們家門口發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
“不奇怪,你也不會來找我了!說來聽聽……”凌雪墨仍舊在低頭翻書,這本古籍她已經翻了很多遍,其中有很多地方,她覺得有點奇怪,如果齊淵鴻在就好了,他什么都懂……
“今天我在門口迎接大皇子,看見門外忽然有人發瘋了。不,他們是神志卻有問題,明明還活著,可表情卻像是死了一樣。看見人就咬,而且力大無比,不過他們的動作卻很遲緩。”
凌雪墨忽然覺得很熟悉……赫然抬頭,問:“你確定他們是在咬人,而不是在吃人?”
怎么越聽越覺得像喪尸,這個世界,難道也會出現喪尸?
“吃人,你說得對,我親眼看見有人吃了一個小孩的胳膊。”凌少華松了口氣,他就知道凌雪墨一定都懂的。
凌雪墨眉頭微微皺起,“哥哥,你坐過來,我給你把把脈。”
凌少華聞言,挑了挑眉,“現在不嫌我臭了?”
凌雪墨搖搖頭,“還是嫌你臭,但我更擔心你的安全。”
見凌雪墨小心翼翼,凌少華覺得有些好笑,可是,凌雪墨的手,一直扣在他的脈搏上,眉頭皺得越來越深,凌少華笑道:“有這么嚴重嗎?死不了吧。”
就在這時候,凌郁華突然從外面沖了進來,他身上也帶著那股臭味。
“少華,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