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就聽楚臨風沉聲開口:“既然沉家大小姐如此心急,阿松,你把那天收集的影像,放出來給大家看一看。”
見侍衛阿松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的時候,沉海霖只覺得耳朵里嗡嗡作響,心幾乎都要跳出來,他當即就知道了,楚臨風說的都是真的。
可沉舞落卻不知道,她居然還在笑,“什么影像?別是賊喊做賊!我知道神使喜歡凌雪墨那丫頭,可您也別因為一己私心,就胡亂包庇……”
沒等阿松上前制止,沉海霖先甩了她一巴掌,怒斥道:“誰讓你多嘴的!”
“伯父!”沉舞落捂著臉,不敢相信自己一心維護沉家,得到的卻是指責和羞辱。根據以往的習慣,如果她在說第一句話的時候,伯父沒有阻止,那就是在暗示她可以繼續說下去,難道她剛才有哪句話說錯了嗎?
沉海霖一甩衣袖,拱手朝著大殿前方行了一禮,低聲道:“皇上,我忽然覺得身體不舒服,先行告退了。”
皇帝不妨他會在這緊要關頭告退,愣了愣,才道:“這結果馬上就要揭曉了,沉愛卿不能再等等嗎?”
楚臨風露出微笑,“是啊,沉家主,答案馬上就要揭曉了,難道你不好奇?”
沉海霖尷尬的哈哈一笑,朝左右兩側看了一眼,圍觀的大臣們正在熱烈的討論著究竟誰會是偷竊者,四皇子正在安慰哭得傷心的沉舞落,凌雪墨表情也就冷冷的看不出悲喜。
凌雪墨雖然好像什么都沒看,其實她一直在不動聲色的觀察所有人的反應,沉海霖那想殺人的表情,她一早就發現了,正準備站到沉海霖身邊去的時候,罩在晶石上的云絲猛然被揭開,忽然眼前一亮,有一股很強烈的的靈力,侵襲而來,即便是凌雪墨也不得不運氣靈力來抵抗這股強烈的能量。
難怪賊人偷了這晶石,沒辦法把其中的能量化為己有,區區四海界的人,能在晶石面前用靈力自保,不被晶石的強光所傷,已經是很不錯了。
過了半刻,大殿中的所有人大概都已經控制住了自己,不被晶石攜帶的能量所傷。
凌雪墨抬眼看了一眼晶石,心中一顫,被眼前看到的畫面震驚到了。
不知什么原因,晶石發出的光芒,慢慢變弱,不止如此,整個大殿上的光芒,都在慢慢得暗淡,到最后四周變得黑暗,只剩下晶石發出了紅色的光芒。
沉海霖怎么會放過這樣的好機會不逃跑,可是他忽然發現,自己居然動不了。
幽幽紅光閃動,仿佛星光從晶石中冒了出來,星光浮動,形成了一團星云。漸漸的,星云匯聚成了圖像,大家仔細一看,那不是沉海霖嗎?
晶石星云中回放著沉海霖與珍寶齋的人交易的畫面,到了這個時候,誰的偷晶石的賊,自是不言而喻了。往日那些親近沉家的人,頓時從沉海霖身后遠離,慢慢往凌少華靠近,凌少華身后的地盤,一時間變得十分搶手。
沉舞落早已被嚇得花顏失色,磕磕巴巴的道:“不,不可能……”
“禹昊哥哥,不可能的,我伯父現在是筑基期的高手,他怎么可能會偷晶石,他一定是被冤枉的。”
周禹昊是皇子,盡管他內心十分復雜,卻也不能像那些大臣似的,立刻就與沉舞落保持距離。周禹昊還來不及說些什么安慰沉舞落,就聽見皇帝在大殿上大聲喝道:“沉海霖,你因為與凌家的世家之爭,輸給了凌雪墨,因此起了歹念,為了提高自己的修為,居然敢偷落云宗留下的晶石,你好大的膽子!”
沉海霖恨恨的看著凌雪墨,見真相已經揭開,自己接下來只怕沒什么好果子吃,索性想將凌家擁有綠晶石地礦的秘密公告開來。可是他嘴巴一張,竟然發現說不出話來。
沉舞落對沉海霖何其熟悉,見他此刻既不逃走,也不張嘴反駁,心下猜測他肯定是被控制住了。她心思一轉,滿面哀痛:“伯父,真的是你,偷了落云宗的晶石嗎?”
見沉海霖答不出來,一旁圍觀的眾人更加指指點點。
沉舞落只是一個勁的掉淚,顫抖著單薄的身姿,一時間顯得好不楚楚可憐。
這時候,聞乾站了出來,哀聲嘆氣的道:“沉世兄,俗話說得好,不見棺材不掉淚,現在證據確鑿,大家都已經知道是你偷的晶石,你再怎么狡辯也沒有用了。你好歹也是四大世家的家主之一,難道敢偷還不敢承認?”
沉舞落直直的看著沉海霖,眼中盡是凄楚之色,轉而面向大殿,朝著皇帝的方向磕了個頭,“神使,皇上,此事關乎我們沉家的聲譽,請你們允許我親手除去這個敗類。”
皇帝完全被懵住了,他怎么也沒想到是沉海霖偷的晶石,現在他完全不敢有任何主見,只是呆呆的看向楚臨風。
雖然沉海霖偷晶石這事兒,冒犯了落云宗,楚臨風礙于留玄界的那條規定,畢竟不好親自動手。
見皇帝和楚臨風都沒有反對的意思,沉舞落緩緩起身,忽然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然后便出手往沉海霖脈門處襲去。
沉海霖本來是被楚臨風給控制住了,不能出聲,不能反抗,沉舞落一招襲在了他的脈門上,本來這是一記殺招,可是沉舞落才煉氣期第一層的修為,沉海霖已是筑基期初期的修為,因此這一掌打去,竟讓沉海霖突破了禁制,縱身一躍,逃了開來。
凌雪墨早已經注意沉海霖的動向,見他往外逃竄,立刻追了出去,楚臨風想攔都沒來得及攔住她。
凌雪墨知道留玄界的那條規矩,當初齊淵鴻在她身旁的時候,凌家飽受沉家欺凌,他也不能插手此事,當然更多的原因也是因為凌雪墨不讓他插手此事。
其實凌雪墨不知道,齊淵鴻為了給她報仇,曾經觸犯過這條規定,還差點被雷劫所傷。
一想到齊淵鴻,凌雪墨的心里,就有些隱隱作痛。凌雪墨逼著自己忘記那個人,繼續往沉海霖消失的方向追去。
楚臨風幫她在大殿之上,揭穿了沉海霖偷盜晶石的真相,已經是幫了她很大的忙,她很清楚,齊淵鴻手底下的人不可能再幫她收拾沉海霖。
然而,她卻不能讓沉海霖繼續再活在這個世界上,這個人活著對凌家而言,就是一種威脅。
沉海霖往離鏡森林的方向逃去了,他修的是木靈,離鏡森林里樹木繁多,他躲在樹林里,進可攻,退可守,那個地方對他而言的確是個好去處。
離鏡森林對凌雪墨而言,已經算是比較熟悉了,可她還是沒有來過這一片奇怪的森林。
森林里幽深陰暗,越往前走,越像是深不見底。
微風略過,寒冷陰涼,似乎這里的風,都比別處要更奇怪,凌雪墨腳踩著腐爛的樹葉,小心翼翼的一步一步往前走。
對凌雪墨而言,沉海霖并不是個熟悉的對手,雖跟他交過一次手,可凌雪墨也拿不準,沉海霖究竟還有多少未使出的暗招。凌雪墨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只希望自己已經領教過沉海霖最厲害的招數。
前方有個湖,湖水暗黑,發出一陣陣腥臭。
凌雪墨止步,微微一笑,看見暗黑的湖水下,仿佛有只胳膊形狀的樹枝。
她伸出右手,掌心聚起靈力,幻化出一個火球。
只聽見騰的一聲,水中果然冒出了一個全身都是泥的人。
沉海霖在空中聽了片刻,見除了凌雪墨,不再有別的人追來,連忙冷笑幾聲:“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要來,我正愁著沒法收拾你呢,你倒自己送上門來了。”
話音剛落,沉海霖便屈起手指,捏了一個訣,然后湖中忽然冒出萬千根藤條,鋪天蓋地的朝著凌雪墨的方向撲了過去。
凌雪墨雙腳點地,朝身后退了幾丈,左右雙手一齊幻出了一個大火球,火球從她手中拋出后,如同活了的千軍萬馬,立刻在她身前,擴大成一道火墻。
火墻將凌雪墨和湖底冒出的藤條分隔開來。
凌雪墨這才有機會看那些奇怪的藤條,只見藤條的末端,成手掌的形狀,萬千根藤條,就如萬千根長長的手臂似的,從湖底冒了出來。
凌雪墨早已將《靈草錄》熟讀于胸,自然也認識這奇怪的藤條。這是普通的白藤,但是有人將白藤重在了湖底,然后將修為比較低的修士拋在了湖中,藤條吸收了人的血肉和靈力,便長成了如今的萬手妖藤。
凌雪墨心里一沉,妖藤上長出一只手,就代表湖里曾經死過一個人。
這湖里究竟埋藏過多少修士的尸骨,才能讓這株白藤長成如今的模樣。便是她冷心冷肺慣了,見此情形,也覺得可怕。
這都是沉海霖做的孽!
凌雪墨眼睛里冒出騰騰殺氣,沉聲喝道:“離火玄光!”
話音未畢,凌雪墨拋出更多巨大的火球,火球撒出去后,形成了一張火網,不但將萬手妖藤焚化成了灰燼,也將沉海霖包裹在了其中。
沉海霖在火球中掙扎,表情猙獰,口里一直在瘋狂的謾罵,直到他再也罵不出口,然后火球慢慢變小,終于將他燃燒殆盡。
凌雪墨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不敢相信沉海霖居然就這樣輕易的被她殺死了。
沉海霖雖然已經死了,但凌雪墨不敢確定,湖中的萬手妖藤,已全部被她焚燒干凈,這樣的妖藤,已經有了自己的靈識,如果不趁現在消除干凈,假以時日,一定會成為成為害人的精怪。
凌雪墨走到湖邊,用精神力探視著湖底。
果然,如她所料,湖底還有很多妖藤,不過沒有了沉海霖的指揮,這些妖藤暫時沒辦法主動害人。
凌雪墨將精神力收回,正準備祭出離火玄光,將湖里的妖藤全部消滅,忽然間身子一僵,發現自己動不了了。不知什么時候,她的下半身居然失去了知覺。
就在這個時候,湖底又重新冒出了一個人,從湖底重新冒來的沉海霖,臉上浮現出詭譎的微笑。
“我好歹也比你多活了很久,你以為我那么容易死?敢給我下毒,難道你伯父沒告訴過你,我才是下毒的宗師?”
對不起,各位,那段時間家里兩個孩子生病,居然漏更了,多謝讀者朋友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