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所謂的有要事求見?”四爺瞥了一眼荷包,也不接過,就這樣冷冷地問道。
被這樣一問,高格格忽然間就有些心虛了。
以往四爺對人雖說不上溫和,可也不是這樣冰冷的。
四爺如今這反應,倒是讓高格格心里多了幾分不安。
自古女子送男子荷包香囊等物,就是為了傳達思慕之情的。
按理來說,四爺不該如此才是呀!
“妾掛念著四爺。為了繡這個荷包,熬了好幾個晚上呢。”高格格說著,就用一種楚楚可憐的樣子看向了四爺。
高格格還盼著,四爺能夠憐惜自己一二呢。
“你知道鴛鴦代表著什么嗎?這樣的圖案,也是你能夠用的?”四爺說著,就轉身,往書房外面走去。
“四爺…”高格格站在原地,一下就愣住了。
四爺這是…嫌棄自己了?
“蘇培盛!”四爺走到門口,吼道:“高氏目無尊卑、以下犯上,禁足馨玉閣!”
“是。”蘇培盛聽見四爺這話,也給嚇了一跳。
高格格這才剛剛進去,竟是就將四爺給惹了?也是一個人才啊!
四爺心里,更是覺得惱火。
他對高氏本就只是淡淡的。鴛鴦這樣的圖案,就連福晉也從不曾繡過。她一個格格,竟是就起了這樣的心思?
就連上一回蘭心給自己繡荷包的時候,也不過只是一只貔貅罷了。
高氏算是個什么?竟是隨便什么都敢做?
“高格格,請回吧。”蘇培盛走到高格格的身邊,不是很客氣地說道。
如此惹了四爺生氣,怕是再難翻身了。
后院里,一向都是拜高踩低的。就連蘇培盛,也不例外。
高格格已經忘記,自己那日是如何回去的了。
她這一遭,可是比上次那鈕祜祿氏半路被四爺送回去還要慘了。
至少,鈕祜祿氏因為孩子的事,翻身了。
玉如這時候,正在馨玉閣里打點著事務,預備著要回房歇息了呢。
卻忽然,瞧見馨玉閣門外有人打著燈就進來了。來人,還不少。
高格格走在最前頭,失魂落魄的模樣。蘇培盛后面,還跟著幾個小太監。
玉如心里納悶呢,可還是迎了上去。
“格格、蘇公公。”玉如走上前,服身行禮道。
旁邊走過來的高格格就似乎是沒瞧見玉如一般,直截了當地,就往屋子里走。
“高格格。四爺既是說了讓您禁足,那你身邊侍候的,也就不需要太多人了。”蘇培盛說著,就讓身后的太監去將院子里的人給帶走。
原本還毫無反應的高格格,一下就像是受到刺激一般,有些歇斯底里了。
“蘇公公可知道有一句話,叫做狗眼看人低么?如今我不過是一時失勢罷了,你們幾個太監竟是就想著要踩到我的頭上來了。”高格格這時候,還端著身份數落蘇培盛呢。
她堂堂一個高府出來的格格,竟是就這樣被幾個太監給欺負了?
“奴才確實只是一個太監。可這有時候么,有的人卻是連太監都不如的。”蘇培盛說著,也懶得與高格格吵鬧,甩了甩手上的拂塵,就離開了。
馨玉閣里的那些太監們,也是常年在貝勒府里做事的。這種時候,自然也知道該怎么做了。
蘇順順跟在蘇培盛的身后,也被高格格這話,給嚇了一跳。
果然,沒腦子就是沒腦子。
且不說蘇培盛是四爺身邊的紅人,那是連福晉也要禮讓三分。就說蘇培盛手里握著的那些權力,也夠讓高格格喝一壺的了。
高格格這樣作死,連蘇培盛也得罪了。以后的日子,怕就是雪上加霜了。
“師傅,你可別放在心上。那個高格格,就是個不長腦子的。”瞧見蘇培盛走了,蘇順順也連忙追了上去。
“你師傅我也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高氏那樣的,我也不會放在心上。”蘇培盛用尖細的嗓子說著,就面無表情地繼續往前走了。
他蘇培盛若是想要使絆子。那她高氏,怕還真是沒有翻身的機會。
高格格惹惱四爺又得罪了蘇培盛的消息,不過一刻鐘的工夫,就已經傳到了福晉那里。
福晉雖然不得寵,可是掌管著后院。對于這些消息,都還是時時刻刻關注著的。
丫鬟采桑將事情的前因后果告訴福晉的時候,福晉差點氣得背過氣去。
“這個蠢貨!”福晉罵著,手就拍在了桌上。
屋里的丫鬟,聽見福晉這樣生氣,都齊刷刷地跪了下來。
高氏這一枚棋子,怕是要棄了。
雖然,她也算不得什么好棋子。
“福晉仔細著手。”采桑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地說道。
對于高格格的那些事,采桑也是知道一二的。
高格格,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明日一早,叫云氏過來。”福晉強忍著心里的怒氣,說道。
高氏已經不成了。她得想想辦法,讓云氏留住四爺。
但其實相比之下,其實云氏也沒好到哪里去。云氏唯一的好處,就是她的身份低。以后有了孩子,也是不能夠自己養的。
“對了,高氏那里,讓人盯著點,可別又生了什么幺蛾子出來。”福晉說著,就嘆了一口氣。
既然四爺讓了禁足,自然就得將她好好關在馨玉閣里才是。省得哪天跑出來了,又惹了四爺的厭棄。
這府里的人,可不都知道高氏是她的人么。
“奴婢明白。”采桑說著,就伺候著福晉洗漱就寢了。
這日夜里的雍和府,除了馨玉閣,倒是一片寂靜。
高格格在太監將院子里伺候的人帶走以后,又砸了一回東西。
玉如在邊上,勸也勸不住。收拾地上殘局的時候,還不小心將手給弄傷了。
這下,高格格就得自己打水洗漱了。
“這個云氏!”高格格這會兒,可將云氏恨上了呢。
今夜,可不就是云氏出了主意,讓她自己送上門去的嗎?
這會兒,高格格還沒察覺到,問題是出在荷包上了呢。
云氏那里,出了一口氣,心里別提多暢快了。高氏曾經那樣欺辱她,如今高氏不也被幾個太監給欺辱了么。
俗話說得好,惡人自有惡人磨。
高氏,可不就是一個沒腦子的惡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