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嵐被老田頭按在地上,那令人作嘔的嘴臉嚇得她扯起嗓子尖叫起來。
“來人,救命啊!”
老田頭埋頭動作著,嘴里嘿嘿的冷笑起來,“這里是老子的地盤不會有人來,大小姐你就算是叫破了嗓子也沒有用的!”
謝云嵐已被折磨得快要暈過去了,喊了許久嗓子也喊啞了,果真一直沒有一人前來。
她凄厲的聲音在牢房里盤旋久久不散。
老田頭卻是絲毫不憐惜,口里還在諷刺她,“你也知道叫苦,啊?當(dāng)初你們母女倆合伙害死我兒子的時候,有沒有想到會遭報應(yīng)?這叫天道輪回!”
“只要我從這里出去,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軟計不行,來硬的,她不信這老田不怕。
“出去?嘿嘿,實話跟你說,這幾年,進(jìn)了這間地牢的就沒出去過一個活人。這間牢是貴妃娘娘欽點的,她痛恨至極的人才會關(guān)在這里。”
謝云嵐愕然的睜著眼,不,這一定是她做的一個惡夢,她堂堂世子妃,怎么會被關(guān)到了地牢里?還被一個半老男人欺負(fù)著?
她更不會死,她的身份無比尊貴著……
不——
……
謝云嵐被關(guān)后,謝詢依舊忙著自己的,遛狗,逛賭場,忙得一天都不看到人,安氏好不容易抓著他,向他說了謝云嵐的事,他眼皮撩了撩,手一攤,“我又不是官,能幫上什么忙?”
安氏氣得將一只雞毛撣子擲過去,“她是你妹妹。你就一點也不擔(dān)心?”
謝詢一邊跑一邊說,“不是還有大哥嗎?他是官主意又多,娘問他不是一樣的?”說著帶著小廝一溜煙的跑掉了。
“不孝子!”安氏怒得將在桌子上狠狠的一拍。
“娘,大妹為什么關(guān)到順天府里去了?”謝誠從屋外走進(jìn)來,開口就問。
安氏揉了揉額頭,“誰知是怎么回事?那假山就倒了,偏偏你大妹妹站在那假山上,貴妃娘娘說是你大妹妹有意刺殺她與顧夫人,就要開堂問罪呢!”
“我去順天府看看。那崔大人曾與父親有些交情,當(dāng)初香妹妹被關(guān)進(jìn)去,不是兩個時辰不到就放出來了么?”
安氏神色一亮,“對啊,你就直接找崔大人,說不定縣官不如現(xiàn)管呢!”
只是事情并不如安氏與謝誠想的那樣,順天府尹崔大人直接拿話堵死,此案由貴妃親審,他也無權(quán)過問,并且連探視也不準(zhǔn),除非有貴妃的懿旨。
碰了一個軟釘子,謝誠只得回來同安氏又作商議,讓他父母去求老夫人出面。
安氏與謝錦昆到百福居將事情經(jīng)過一說,謝老夫人免不了對二人又是一頓訓(xùn)斥,“看看你們生的好女兒!才消停了幾天,又出事了,還將顧貴妃得罪了!她倒是本事,竟將那假山給推倒了,刺殺貴妃與顧夫人,這樣的罪名足以讓她掉腦袋。”
安氏一臉的焦急,“母親,嵐兒是冤枉的,她只是正好趕在假山倒下的那一刻站在那里,誰知正好讓貴妃娘娘看見了。”
“你說這些有什么用?”謝老夫人沉著臉,“貴妃在人前丟了這么大的臉,她如何會放過嵐兒?顧府請客,梅園假山倒下,外人們已在私下議論貴妃別有居心了。何況,她本來就是個多疑的人。”
謝錦昆捏了捏胡子,低頭沉思了一會兒,這才恭恭敬敬的對謝老夫人說道,“母親,貴妃小時候最是與您親近,不如,您進(jìn)宮一趟,向她求求情,求她網(wǎng)開一面?”
“我就知道你二人來是來求我的。”謝老夫人冷笑,“你們自做主張做了一些事,從不請示我,如今出了事倒了求上來了。嵐兒是晉王府的世子妃,她的事就理應(yīng)是晉王府該管的,怎么卻是只有我謝府的人在奔波,晉王府卻是無事兒一般?”
謝老夫人說著拿眼狠狠的看著安氏。
安氏低下頭不敢說話。
謝錦昆的臉色也不好看了,因為他早在晉王府里吃了閉門羹。
謝老夫人又道,“當(dāng)初那南宮辰頻繁的來謝府,我就覺得這人不是個良人,他來看那婉姑娘也罷了,畢竟兩人有著婚約,卻又常常與嵐兒說話,一只腳踏兩只船的人,人品便是最惡的。果然,嵐兒出事,他便撇了個干凈不聞不問,就怕?lián)素?zé)任。錦昆,晉王府的態(tài)度要是再這樣冷著,咱們謝府便與他斷了關(guān)系,一個破落的王府值得咱們家這樣奉承他?”
“母親……”謝錦昆與安氏對視了一眼,沒說話,南宮辰無疑是個雞肋,丟了又怕將來他會咸魚翻身。
謝老夫人心煩將二人打發(fā)走了。
丫頭金珠走來說道,“老夫人可是要進(jìn)宮么?奴婢好給您備衣服。”
“當(dāng)然要進(jìn)宮了,大小姐一直在牢里,那便是謝府臉上的一塊丑疤,不揭掉怎么行?”
雖惱恨著謝云嵐又惹了事,謝老夫人還是坐了轎子往皇宮而來,謝府是百年望族,謝老夫人是超一品誥命,身份尊貴,在整個大梁都屈指可數(shù)。
連當(dāng)今的太后也常常請為座上客。
只是她年歲已大,不想再惹世事,只想靜心養(yǎng)老,活了大半輩子,到頭來竟還是要她出面調(diào)停。
謝老夫人的轎子在宮門口剛落下,便東平侯的轎子也從對面走來,最后停在了宮門前。
她降尊著走上前,“東平侯這一向可好?”
金珠撫著她的胳膊一臉的訝然,謝老夫人作為一個比東平侯高一個輩分的老人竟主動上前打招呼?
東平侯早看到了謝老夫人站在那里,本想裝作看不見走過去,誰知對方竟叫住了他,還是自降身份。
再若走開便有*份,他便上前兩步回了一禮,“原來是謝老夫人。”
“東平侯進(jìn)宮啊?”
“啊,是的,貴妃娘娘宣小侄有事。老夫人您是——”
“老身有些日子沒給貴妃娘娘請安了,也要去鳳鸞宮宮。”
兩人扯些有的沒的打著哈哈,心中卻在腹誹對方在作何計算。
謝老夫人暗罵東平侯狡猾,東平侯在心中暗自惱恨著謝老夫人。
前些日子他長子被這老婆子的女兒女婿算計丟了命根子,雖說拿了個庶女替了罪,又處死了那個姨娘,但兒子一生卻毀了,謝府竟然沒給半點補償,這次謝家又出事,不給好處他休想找他辦事!
果然,有求于人的謝老夫人便先開了口,“此地見到東平侯正好有一件事同你商議商議,老身瞧著啊,兩府的孩子們都大了,不若來個親上加親怎么樣?
安府有三個成年男兒,我謝府如今也有三個女孩兒,東平侯回府后可以同安夫人先商量著,看看哪兩個孩子結(jié)親好。”
結(jié)親?東平侯的心思一轉(zhuǎn),長子安強還沒有正妻,雖身子已殘,但雖是東平侯世子,娶妻當(dāng)然要娶了嫡女了。
“內(nèi)子的心思一直都是想讓長子先娶妻,他又是世子,既然老夫人想結(jié)親,就將貴府的兩個嫡女中的一個嫁過來最好,將來是世子妃,定不會委屈了她。”
還不委屈?一個被閹割了的人如何和她家孫女百年好合?
謝老夫人暗中咬牙,這東平侯真是狡猾若狐貍!
這是拿捏著她要求他就這樣大開口么?
但她此時卻是不敢得罪東平侯,便訕笑道,“如此,東平侯回府便擇日子和兩個孫女合合八字,哪個合得上便選哪個吧。”
東平侯當(dāng)下又客氣了幾句,與謝老夫人一前一后的一起到了顧貴妃的鳳鸞宮。
只是不巧,二人并沒見著貴妃本人。
因為此時,顧貴妃已往地牢而去。
她讓人在梅園里設(shè)機關(guān),居然被人改了地方,難道是她身邊出了奸細(xì)?幾個貼身的宮女被她逐一的打了個遍,均是異口同聲的說不知情。
不知情?那么就只有去問問那個關(guān)在牢里的女人了。
……
謝云嵐再次醒來時,是被身上毛絨絨的爪子給嚇醒的,在爪子在她身上四處游離。
“滾開,別碰我!”
她用力將那爪子給揮開,幾只老鼠吱吱吱叫著跑開了。謝云嵐赫然睜眼,這不是夢,她仍然在地牢里。
忍著渾身上下的酸痛,謝云嵐將身邊的衣物哆哆嗦嗦的一件一件的穿起來。
沒人來看她,一個人也沒有,父母沒來,南宮辰?jīng)]來,哥哥們沒來。
他們這是將她拋棄了么?也不知是什么時辰了,地牢里沒有窗子,只有高高的牢門那里有燈光透進(jìn)來。
謝云嵐將頭發(fā)理順,咬了咬牙,不!她是晉王世子妃,誰也不能欺負(fù)她!
如若她從這里出去,她一定要那些欺負(fù)過她的人不得好死!
這時,地牢的門吱呀一聲突然被推開了,一個人走了進(jìn)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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