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楓尷尬到語塞;夏云埔則是驚奇到語塞:也有這樣討官的?
“云兒不說話,那姐姐當你默認了喲!”雪霏狡黠的說道;唐楓已經(jīng)回轉過來了,連忙對夏云埔抱歉一笑,道:“家妹自幼頑劣調皮,一句玩笑話而已,少主不必放在心上!只要能夠殺晉軍,我唐楓做一個小兵都愿意!”
“哥哥!”雪霏聽得自己哥哥竟然說著要去做小兵的話,立刻氣急敗壞的一扯他的袖子,道,“你這樣的人才怎么可以去做小兵!不知道的人還會以為夏家不知人善用呢!”
雪姐姐,你這是在威脅我嗎?夏云埔哭笑不得的看著“一臉精光”的雪霏,而唐楓已經(jīng)被自己妹妹弄得羞愧難當了,恨不得立刻堵了她的嘴。
“唐二哥這樣的將才,夏王自然不會委屈你的,至于到底安排什么職位,小弟也不好插手!”夏云埔溫和說道,目光沉穩(wěn),讓人只看一眼便覺得十分心安;唐楓臉上的尷尬之色瞬間一掃而空,說道:“謝少主,唐楓感激不盡!”
“哼!虛偽!”雪霏見得自己一片好心被哥哥當作了驢肝肺,而云兒也不買她的帳,心中不樂,說話的聲調也是酸極了;聽的他們兩個男人一陣大笑,唐楓一個棗栗敲到了他的頭上,將她敲的立刻跳起腳來,指著她哥哥算起賬來:“小的時候欺負我,長大了也欺負我,以為我是軟泥捏的嗎!云兒,給姐姐我上!”
“雪姐姐,唐二哥是兄長,云兒怎么敢動手呢!”夏云埔嘻嘻笑道;雪霏都快要氣的背過氣去,什么時候乖巧聽話的云兒也和她哥哥一個德行了?
“都是你,把云兒都帶壞了!”雪霏雙手叉腰的指責著唐楓,十足的母夜叉形象;唐楓邊笑邊搖頭,說道:“雪霏,你再這樣子可就嫁不出去了!”
“我才不嫁!”若是別的女子聽的這句話肯定要羞惱的低頭,可是雪霏氣焰依然囂張,語氣十分兇悍。
“你不嫁才好,免得惹得婆家人仰馬翻、雞飛狗跳!”和妹妹話趕話兒的,唐楓的心情也好極了,恢復了在唐家時的活躍,果然將雪霏氣的眼冒火光,張牙舞爪的撲了過來!
“唐楓,我饒不了你!”
楚國邊境,一匹駿馬載著他的主人急速的飛往許昌大營。
“報——”一個傳令兵奔入帥帳中,半跪到了楚國大將寧虎面前稟報道,“外面有人闖營要求覲見大將軍!”
“哦,什么人這么大膽,竟然敢闖我楚營!”正在細心擦兵器的寧大將軍一聽,立刻提起了精神,惱怒中又對那擅闖軍營的人多了幾分的好奇,寶劍歸鞘后大踏步的走出營帳,直接奔向那喧鬧滔天的軍營一角走去,透過厚厚的楚軍,看到了在外圍沉著應對幾十個楚軍圍攻的年輕男子,臉上不自覺的漸漸地浮現(xiàn)出了贊許之意;又看來人一身平遙國人打扮,將自己的士兵打得慘不忍睹,便急急喝令停止。
男子看了看不甘心退下去的楚國士兵,然后將目光定格在被眾多軍官簇擁著的寧虎身上,略頓了頓,就沉步走了過來,抱拳道:“在下平遙大同林子欽,見過大將軍!”
“大同林子欽?”寧虎一番思考后,然后輕輕笑了,隨口說道,“本將軍只聽說過大同有高藍祥父子,有夏褚,有朱迎澤,有古躍然——還從來沒有聽說過林子欽這個名字——各位可曾聽說過嗎?”邊說著,寧虎詢問的眼光故意的掃視了一眼周圍的將領,在他們不約而同的搖頭動作中,寧虎臉上的笑意更勝,然后看向面色微微有些發(fā)白的林子欽,十足的奚落意味。
“夏王底下能人異士數(shù)不勝數(shù),大將軍沒有聽說過在下不要緊,只需要知道大同兵打敗了兵強馬壯的遼國,如今是民心所向、天命所歸就行了!”林子欽很快地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語氣不卑不亢,似乎對夏軍充滿了信心。
“是嗎?難道是我們的消息不夠靈通?本將軍所聽說的可是高家軍占領了平遙城、控制了平遙中部,聲威如日中天,已經(jīng)稱帝了!”寧虎嘲諷的問道,林子欽心中雖火氣騰騰,可是面上依然沉靜如水,微微一笑,讓他本來就顯得冷漠孤高的面色顯得充滿了嘲弄自負意味,道:“晉軍慘無人道,屢次濫殺無辜;我夏軍才是真正的仁義之師,占據(jù)平遙東北優(yōu)厚地勢,打開太原、攻占平遙是遲早的事情!”
“既這樣,閣下這會兒不在大同準備出兵作戰(zhàn),怎么跑到我楚國邊境來了?”寧虎問道,看著林子欽的目光,充滿了算計和深意。
“出兵是必然的事情!我林子欽不遠萬里來許昌,乃是為了大將軍的個人前途而來,還望移步到帳中一談!”站立在人多勢眾的楚國軍營里的林子欽,身上自有一股凜然不可侵犯的氣勢,讓寧虎再不敢小覷,微一思考,便淡淡點頭,轉身徑直走向主帳,林子欽微一抬眸,一掃那夏日長空,碧空如洗,白云悠然,可是一抹傷感之色卻不經(jīng)意間一閃而過;夏風吹過,他白衣翩然,就像是不染纖塵的白蝴蝶飄過了所有楚軍的視野。
晉文帝元年五月,楚將寧虎率楚軍五十余萬突然進犯平遙邊境開封,已經(jīng)接受晉朝冊封的開封駐將吳奇科抵擋不住,節(jié)節(jié)敗退到了新鄉(xiāng),急向晉朝請求支援,晉文帝派遣太子即可啟程,親自出征。
鳳儀門外是斗志昂揚、意氣風發(fā)的朔州親兵,壯志誓言聲震九天;太子高庭宇身披金色鎧甲,腰佩寶劍,目光猶如鋒利之劍,帶著堅定不移和剛毅不折,刺進了每一個士兵的心中,讓他們每一個人的血液都為之沸騰,為之癲狂,只想著殺進敵兵,以揚國威!
“太子英武,晉軍必勝!太子英武,晉軍必勝——”
聽著那震天動地的吼聲,看著嘴角都掛滿了自信、必勝笑意的高庭宇,雪萊的心立刻安定了許多,也從內心里更加的愛慕自己的丈夫。
高庭宇回過身來,目光掃過了城樓上的晉文帝,皇后,太子妃,群臣,然后決然的回身,拔劍指天,高聲喊道:“出發(fā)!”
這曾經(jīng)打敗過唐世成,攻陷過太原城,拿下了平遙城,打擊了無數(shù)反抗敵對勢力的朔州兵,在他們奉為天之驕子的太子殿下的率領下,浩浩蕩蕩一路南下!
“報——”哨兵狂奔而至主帥馬前,高聲稟道,“寧虎于昨夜再次突襲新鄉(xiāng),吳奇科退到了輝縣!”
“哼!”高庭宇輕哼一聲,滿臉的輕視之意,心道,這個吳奇科可真是無能,竟被一個寧虎打得毫無還手之力!
“閻炎,聽說洛陽的牡丹聞名天下,你可帶五十人去洛陽為本宮取些希貴品種;事成后也不用趕來接應我們,直接在長治等本宮就是!”
高庭宇話音一落,眾人皆是驚疑不已,太子殿下的作戰(zhàn)能力當然毋庸置疑,可是看他的語氣完全都沒有把這一次戰(zhàn)爭放在心上,反而像是領著他們出來春游一般——高庭宇見身側的年輕將領閻炎只是猶疑的看著他,不敢回答,便笑了笑,道:“閻將軍是不放心本宮嗎?”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挑人去,一定會為殿下挑選最好的洛陽牡丹!”閻炎立刻答道,說話的語氣中帶著對高庭宇的絕對服從,動作也毫不猶豫,干凈利落,拍馬掉頭,挑選好了五十名士兵就脫離了大部隊直奔洛陽。
高庭宇一到達輝縣,便將吳奇科原來所帶領的開封士兵全部收編,立刻整軍訓練,不過一日,就將原來那支士氣頹廢的軍隊變的斗志昂揚,熱血沸騰:只等著號角一響,出外迎戰(zhàn)。
不提平遙南部高庭宇積極準備與楚軍作戰(zhàn),正在高庭宇率軍開往開封后不到一天,平遙東北的夏軍立刻從大同出發(fā),進攻懷仁,懷仁縣令不敵來勢洶涌的夏家軍,被攻下城池,而夏軍則一鼓作氣直指晉朝發(fā)源地朔州奔去。緊張嚴謹?shù)南募臆姞I里,士兵們正在積極地進行訓練,古躍然等一干江湖人士卻都坐在軍營遠處的高地上“閑聊”
“古大俠,孟大哥,難道我們真的要去推翻實力強大的晉朝嗎?”問話的是六扇門的門主,年紀輕輕,眉清目秀,眸子里帶著些許的迷茫,想來當初之所以會加入夏家軍也不過是一時的熱情。
古躍然和夏云埔情同父子,又曾在呂梁山答應他幫他奪取天下,所以對于自己的目標是毫不猶豫的;而孟魁和古躍然兄弟情深,跟隨著夏褚之后,感覺到夏褚確實是一個仁義智勇的主公,因此對夏家軍也是忠心耿耿,這時候聽到六扇門門主如此問話,都看向了他。
“鐘門主這問的什么話?做事有始有終是我孟魁的風格,何況夏王待咱們不薄,我們也沒有理由離去!”孟魁語氣堅定不移,讓鐘門主反而不知道該如何說下去,飛快的理了理思路,笑道:“敢問我們這些英雄豪杰是為何而戰(zhàn)?”
“當然是為了和平安定,為了平遙百姓?!币粋€豪杰毫不猶豫的答道,鐘門主也肯定的一點頭,然后看向目光深沉的古躍然,說道:“目前晉朝已經(jīng)統(tǒng)一了昔日平遙中部、南部和西部,鼓勵百姓生產,大力發(fā)展經(jīng)濟事業(yè),那里的平民百姓可以說基本上已經(jīng)過上了安定平穩(wěn)的日子,我們平遙東北也正在恢復階段,夏王卻趁著楚國進犯南部之時再次挑起戰(zhàn)爭,無形間增加了百姓的徭役賦稅,這不是陷百姓于不義嗎?”
眾人皆是有些吃驚地看著振振有詞的鐘門主,這句話可以說已經(jīng)道出了他們大部分人的心聲,他們這些人參軍不是為了名利權勢,而是為了國家的光明和平,不管當權者是誰,只要能夠使百姓過上好日子他們就心滿意足,而此時夏家軍所做的可以說并不是他們所贊同的;他們全部都看向古躍然,發(fā)現(xiàn)他神色十分的平靜,似乎大家還是像往日一樣的在閑聊奇聞異事——這樣的人總是讓人感到心安,又同時感受到了一種強大。
“鐘門主所言有理,眾位若是想家了,盡可以回家,我古躍然絕不阻攔!”古躍然笑道,目光掃過所有人,發(fā)現(xiàn)很多人都是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