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老板叫潘國棟,看他現在發福的樣子,你很難想象他年輕的時候居然是一名特種兵,退役之后,只身來到日本,開了這家超市,規模不大,但生意還算好。
后來潘國棟在華夏老家遇到自己的真愛,兩人在華夏老家完婚后,一起到日本生活。
潘國棟的妻子現在是一家日企的文員,收入不算高,但工作還穩定,這家日企也有上百年的歷史了。
夫妻二人有一個可愛的女兒,取名潘思佳,潘國棟告訴陳治愈,佳和家是同音,思佳就是思家的意思。
本來他們一家三口,在日本經營超市這么多年,也算有點積蓄,可以回國去過簡簡單單的日子了,但是七八年前一個偶然的機會,以前特種部隊的戰友找到他,希望他能幫國家做一些事情。
潘國棟這個時候才知道,原來他的老戰友已經成為國安部的領導,這種事情,他無法拒絕。再后來,他就成了國安部的一名特勤人員,一干就是七八年。
畢竟是特種兵出身,潘國棟行事作風謹慎老練,從來沒有因為完成任務而將自己置身于危險之中,也正因為此,潘國棟可以說是華夏國在日本潛伏最好的間諜,國家需要他繼續在這個特殊的工作崗位上奮斗,這是使命,也是責任。
潘國棟的妻子做飯手藝是真好,正宗的川菜系,一頓飯吃下來,陳治愈和潘國棟一家的關系也親近了許多,連稱呼也有所改變。
“潘叔,國家暫時還沒有為你找到合適的接班人嗎?”陳治愈端起潘國棟遞過來的一杯茶,問道。
“唉,很難,間諜的工作可不好干,國際上有規定,抓到間諜可以直接處死的,根本沒有回旋的余地,要是出了事,國家也沒辦法救,只有一死。
我也不是自夸,這活真不是誰都能干,能力是一方面,關鍵是要講政治,講忠誠,得有一股子傻氣,無怨無悔,任勞任怨,不求回報。但現在的年輕人,已經很難有這種覺悟了,無論從思想上還是能力上,都難以勝任。”潘國棟說道。
“這倒是,潘叔是給國家做過大貢獻的人,我從心底里尊敬你。”陳治愈說道。
“嘿嘿,也沒啥大貢獻,我是生在春風里,長在紅旗下,根正苗紅的一代,年輕的時候一腔熱血,那最大的夢想就是以身許國。但是現在年紀一天天大了,就越來越想家,尤其是家里老父親去世那段時間,我正好有個緊急的任務,我是既沒有給老人養老,也沒有給老人送終,難受啊。”說著說著,潘國棟一個鐵骨錚錚的大男人,眼睛也開始泛紅。
“我也算是晚婚晚育了,三十多歲才有的女兒。現在思佳已經讀小學了,我其實不太想讓她在日本讀書,我感覺中國的教育挺好,小孩子嘛,學到什么就是什么,我怕她以后真變成個日本人了,這樣我就對不起祖宗。”
“明白了,我這次的案子關系重大,一號首長也親自參與其中,隨后我肯定要向首長匯報工作,到時候我會提一提你的事情。潘叔對國家做的貢獻已經夠多了,差不多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千萬別等到出了事情,再去表彰,再去紀念,沒意義,這段時間你注意安全,不要再拼死拼活的執行任務,就算是為了孩子,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讓你們一家人撤退回國。”陳治愈保證到。
“那太好了,謝謝,謝謝你。你能和一號首長搭上話,分量不輕,不像我,只是國安部成千上萬的特勤之一,說話沒什么作用的,拜托了。”潘國棟站起身來,深深的像陳治愈鞠了一躬,就算陳治愈起身來扶,他也堅持要行這一禮。
陳治愈暗嘆一聲,受了潘國棟這一禮,事情就必須得辦成了啊。
當天夜里,潘國棟又留陳治愈在家里休息一晚,推辭一番之后,陳治愈無奈的答應下來。
晚上,陳治愈將神魂沉入須彌芥子,與三光大師商量懸棺的事。
懸棺完完整整的躺在須彌芥子內,南華子的尸體也在,都是完好無損。
“你想現在就打開棺材看一看嗎?”三光大師問道。
陳治愈搖了搖頭:“很想,但是不行。”
三光大師笑了笑:“你現在果然成熟了。”
“這次和一號首長通話后,我想了很多,論職級,我現在都是廳級干部了,幸虧特情部的檔案保密,要不然的話,我這華夏國最年輕的廳級干部,不知道要掀起多大的波瀾呢。
以前行事無所顧忌,全憑自己的心意,總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特情部和別的部門不一樣,可以特事特辦,無需在乎任何人,現在想想,真是年少輕狂啊。
一轉眼,我都二十六歲了,在特情部工作都有八年了,這八年間,辦過的案子很多,但都是事后匯報,說實話,中間自己也截留了不少,甚至給國家交代的只是一個結果,中間的過程都是一筆帶過。
仔細想想,我還能活到現在,而不被國家追責,真是一個奇跡啊。這次和一號首長通話,我突然意識到,特情部可是一號首長直管的,我也該是回國表一波忠心的時候了。”陳治愈說道。
“這件事情我本來是想提醒你的,現在你自己明白過來是最好的。一號首長能容忍你特立獨行八年,可以說是難能可貴,需要極大的心胸和魄力,但這差不多也就是極限了,正所謂功高震主,你的能力又如此突出,即便是一號首長,他能不心慌么?古今興亡,歷歷在目啊。
這兩天我好好地推演了一卦,如今咱們華夏國的一號首長,那是有龍運在身的人,春秋正盛,還能執政一段相當長的歲月,你身上的這些個秘密,一號首長就算不完全清楚,但多少也知道一點,你是時候該坦白一部分了。
他既然能容你這么久,就證明不打算對你動手,而是希望你能全心全意為黨和國家效力,首長愛惜人才,你也要適可而止,拿出一些實際行動,讓首長安心才行。”三光大師說道。
“嗯,我現在訂機票,明天就回國,當面向首長匯報工作,表明心意。”陳治愈點了點頭。
第二天,不管潘國棟如何挽留,陳治愈堅決離開,而且一聽陳治愈要回國匯報工作,潘國棟也不敢再攔了,而是再度拜托陳治愈,一定要把他回國的事情放在心上,他現在能指望的,也就只有陳治愈了。
上午十點鐘從奈良川機場出發,中午一點就到了燕京。
陳治愈先打電話聯系宋老,說明情況的同時也交流了一下想法。
宋老和三光大師一樣,那都是人老成精的存在,二者的思想也基本是在同一個節奏上,宋老當即決定親自帶著陳治愈去面見一號首長。
這是陳治愈第一次踏足華夏國權力的中心,政令從此出,民心從此聚,國家從此安。
在一間小型會議室里,陳治愈如愿以償的見到了一號首長。
首長的頭發有些花白,但是身板硬朗,走起路來龍行虎步,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既和煦又威嚴,目光炯炯有神,似乎能洞穿世間一切陰霾和黑暗。
這就是華夏國的掌舵者。
“首長!”宋老向一號首長敬了一個標標準準的軍禮,他以前是從軍委副主席的位置上退下去的,一生戎馬,彪悍作風,存留至今。
“首長好,我是特情部成員陳治愈。”陳治愈面色肅然,恭恭敬敬的向一號首長鞠了一躬。
首長站定之后,先和宋老握了握手,然后略微的大量一番陳治愈,說道:“呵呵,聽這個小家伙的名字有七八年了,光嘉獎令我就簽發了不少,這還是第一次見到本人,英姿俊朗,相貌堂堂,眉宇之間有浩然正氣,果然是人中龍鳳啊。”
這一句話,把陳治愈嚇出了一身冷汗。
首長這是在提點他啊,你特么的在老子手底下干了七八年,老子還不知道你長啥樣,過分了啊。
“報告首長,入職以來,我一直兢兢業業,勤奮工作,所有的工作情況和思想動態也都及時向部長(宋老)匯報,以前總覺得自己年紀太小,而且只是特情部一名普通工作人員,不敢奢望在首長面前表現。”陳治愈說道。
以前沒覺得有什么,現在直面一號首長,才知道壓力有多大,他不是修玄者,也不是異能者,可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來的那股王者霸氣,讓陳治愈心折,才一會兒功夫,后背已經完全濕透了。
“這么說,你覺得自己現在已經不是一名普通工作人員,而且可以在首長面前表現了?”一號首長面色淡然地問道。
日。
要命了。
“報告首長,我從不敢有這樣的想法,只是此次案情特殊,有諸多難以解釋的地方,我才向部長請示,希望能當面向您匯報工作,一切的出發點都是為了工作。”陳治愈身子一顫,振聲說道。
“呵呵,坐下說吧,你一路風波勞頓,也確實很辛苦了,宋部長,你先出去。”一號首長指了指對面的椅子,又對宋老擺了擺手。
“是!”宋老又敬了一禮,看都沒看陳治愈一眼,轉身離開。
一號首長在椅子上坐了下去,陳治愈在椅子前站定,卻不敢落座。
“坐吧。”一號首長又說了一次,陳治愈才緩緩坐了下去,屁股只挨著一點兒椅子邊兒。
“小鄭。”陳治愈坐下之后,一號首長把聲音提高了幾分。
很快,從門外走進一名三十多歲的中年人,看上去非常憨厚,麻利的給一號首長和陳治愈各自倒了一杯茶,又轉身出去。
“抽煙嗎?”一號首長拿起放在桌上的煙,問陳治愈。
“報告首長,我不抽煙。”陳治愈急忙擺手。
“男人嘛,可以抽一點,來。”一號首長還是將一根煙遞給陳治愈。
“謝謝首長。”陳治愈道謝,恭敬的起身給一號首長點了煙,又給自己點上,拿在手里不敢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