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居安輕松飛落在街道角落。兩個對逛街的情侶,對于憑空出現的謝居安,有些驚奇,不禁多看了幾眼。謝居安則對他們咧嘴一笑,旁若無人地哼哼走入人群,隨人流而沒。心想忙了這么長時間,還沒好好合過眼,已經解決了鐵手寒燃眉之急,卻沒跟著鐵手寒回去,怕牽連了他們,于是打定注意,找個不起眼的地方落腳休息了,謝居安攔下一部出租車,隨意找個便宜而實惠的小旅館。
城北一個破舊的小旅館中,謝居安交了押金,扔下一句,“沒事別來敲我房門。”拿了房間鑰匙,轉身走向自己的房間。
在謝居安呼呼大睡時,H城已經亂成一窩粥,八個常委得了急病的消息,像插上翅膀一樣,飛向H城的每個角落。
當省里重案組聽完樓付書記和市公安局匯報后,大家都沉默了。省委呂付書記,重案組的組長,聽了匯報后,蹙眉不語。這時,一個亮麗的女警,看上去二十七、八,站起來報告,“呂書記!我想出去轉轉。”呂付書記點頭許可了。
常霞做為重案組的成員,自從兩年前發現丈夫有了外遇,毅然提出離婚,離婚后,一心撲在工作上,以其獨特的破案方式,屢破大案重案,被省公安系統稱為“鐵血玫瑰”。
常霞回到H城賓館,脫下了警服,換上一套的確良連衣裙,豐滿而筆挺的身軀,在房間里構成一道亮麗的風景線,雖經歷了一次婚姻,但依然是男同事們夢寐以求的對象。常霞稍微整了整齊眉短發,就匆匆走出H城賓館大門口,在大門口處,攔下一部出租車,就上車了。
“師傅,我是第一次來到H城,這次來H城省親,想到處逛逛,看看。”常霞決定先從出租車司機,這些小道消息傳播者身上,或許能挖掘出蛛絲馬跡,打量著前座的司機,有五十多歲的年齡,便試探地問道:“最近聽說H城不太平。”
“不太平?您可是說得不對頭。對我們小市民來說,該怎么活法就怎么活。而那些大人物們,可就有得罪受了。”司機打了左轉彎方向燈,語氣平平地說。
“哦?我下午坐車時,聽到省城司機說H城出了大事了。”常霞煞似有事地說。
“不就是柱倒梁斷的事么!斷得好、倒得好!這些人已經騎壓在我們H城人頭上近十年了,不倒臺,真是沒天理。這次上天派來使者,懲罰了這批家伙,總算替老百姓出了惡氣。”司機有些激動地說。
常霞見話題已經引開來,至于這批人是不是如司機說得那么壞,不在她的思考范圍之內,她所要做的,盡快找出兇手,盡早破案,便疑惑地問:“上天派來的使者?老師傅,您在說笑話吧,現在科技這么發達,哪有這種迷信的說法?”
“迷信?我倒希望老天能天天關照H城。你聽說常人能跳上市委六層會議室么能入公安局如無人之境么?還能叫那些官老爺們受盡折磨?萬蟻蝕心,子午必發。這些我們能做得到么?”司機反駁地常霞無人可話。
“老師傅,什么是萬蟻蝕心,子午必發啊?”常霞只能順著司機的語氣,其實在匯報時早知道了,問道。
“就是每日子午兩個時辰,要受盡仿佛數萬只螞蟻在體內咬的折磨,折磨后總要吐血。聽我的一位親威,她在市醫院當護士說,每天那個時候,那些病房里總傳來一陣陣撕心裂肺的嚎叫聲,剛好一個時辰發作時間。你說,這神不神?”司機為了加強說服力,拉出醫院佐證來。
常霞從司機的話,得到自己剛才忽略的兩個地方,醫院和市公安局審訊室,該抽空重點看看和問問,現場是否有新的發現。見從這位司機挖出來的新線索,用處不大,便要求下車走走。
常霞如此又攔了幾部出租車,都沒能從司機得到新消息,悻悻然回到賓館。一進房間,沒心思吃飯,便脫去連衣裙的束縛,邊打開電視,邊找個地方,倒立在墻邊,這是常霞在這兩年來,遇到疑難和破案關鍵時刻,一種習慣,總能產生一些奇思妙想。這時,電視里傳來女主播甜美的聲音,正在播報H城新聞。
“這聲音怎么如此熟悉?”常霞翻下身子,湊到電視機前,看到電視里的端莊女主播,不禁脫口喊道:“徐婭蕾!天啊,你居然在H城里。”便噤聲看著電視。
“本臺剛從市醫院接到最新消息,我市的主要領導在開會之時,受到犯罪攻擊,據醫院專家小組預測,疑似中毒所致,下午在市醫院里緊急搶救后,目前情況已恢復正常。為能早日緝獲案犯,還H城一方安寧,鼓勵廣大市民們警民合作,省公安廳特授本臺,發出懸賞令,只要市民們能提供有力的線索,或提供罪犯的藏身之處,就可獲得懸賞一千元至五千元不等的獎金,我們的聯系電話為”
常霞忖思著,“這倒不失為一種辦法”,想著要約徐婭蕾,便沖澡去了。謝居安美美地睡了一覺,醒來打開電視機,聽到這則懸賞公告時,忍不住大笑起來,“逆脈斷血什么時候變成了中毒,可笑啊可笑,咱們可等著瞧,好戲快要開場嘍!”后再聽到女主播的評論語言,自嘲地說:“看來,想死的人還真不少,今晚得會會這個電視里的美女。”
這則消息在廣大市民中掀起軒然大波,一則證實了祝梁被天罰的事實,更使傳言活靈活現,愈加傳奇;二則一大筆的懸賞金,在這個南方還是萬元戶的時代,多么具有吸引力。
H城下轄九個縣,縣里的頭頭們聽到這則消息,不論哪邊派的,全部偃旗息鼓地針對,晚上乖乖地呆在家里,白天倒改變了以往的態度,破天荒地為起民眾解決些問題。
鐵手寒沒有聽到這則消息,正煩惱著大哥的案子,目前還不知進展到什么程度,倒是許隊長熱心地帶去這個消息。鐵手寒聽后,不禁又是高興,又是擔憂,自上午和謝居安出了公安局后,謝居安杳杳無影,現在卻傳來如此震憾的消息。鐵手寒的這些神情卻逃脫不了許隊長的關注。
“小韓,小韓。”許隊長看到鐵手寒想得入神,連喚了兩聲,“你擔憂什么呢?幾個姓粱的生急病了,說不定從此起不來,你大哥的案子就有轉機了,你該高興才對呀。”
鐵手寒回神,連忙致賺說:“許大哥,對不住啊,只是這個消息太震人了。”
許隊長意味深長地說:“對呀,這個消息可把整個H城,乃至H省震了三震,你怎么不知道這些事呢?”
鐵手寒畢竟是特情處出身的,連忙反應過來,說道:“許大哥說哪里話,我也是剛剛你說的,才知道。”
“我們的大頭,粱局長中午時分被發現,四肢全廢,不能言語,還中了萬蟻蝕心,目前正住在市醫院,估計不成了。”許隊長有根有據地道,“市里九位常委現在已去了八位,只剩下樓付書記。”
手寒驚叫了聲,心里已經有底了,這難道是G省之事重演么,誰惹上他誰倒霉,假裝大聲喊著:“真是老天有眼啊!”
許隊長見鐵手寒不會透露任何消息,就安慰幾句,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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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醫院,又臨時開辟幾間的高級病房,分別入住進H城最有權利的七個大人物,最要命的是這七人的癥狀,與早上入住的粱局長的大同小異,差異在于手腳可以自由運動,也可以開口說話。
醫院已經組成專家小組,郝主任身為神經科的主治醫生,自然成為小組成員。令郝主任沮喪的是,他們根本無法找出病因,在這些病人發作的時候,所用的藥幾乎不產生作用;沒有發作的時候,又和正常的人一樣,按醫學說根本沒病。但郝主任知道,這猶如病毒的潛伏期一樣。
“病毒!”郝主任將這一想法告訴了小組的專家們,于是小組就決定改變治療方案,待臨床反應后,再做進一步的確診。
傍晚時分,呂付書記一行人在樓付書記帶領下,來到醫院看望,向專家小組了解病情,看到這么多的干部“中毒”住院了,也不禁得頭大,但想得更多,“這基層工作現在該靠誰做了?會不會影響到其他干部工作的積極性?如果不盡快地破案,估計還會倒一批官員。”
“走,馬上回去研究案情,現在是刻不容緩的時候,病人們就交給醫生了。”省委呂付書記斷然地說,帶著一行人匆匆地回到市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