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濃厚的圓氣!”
“好一處勝地!”
“阿彌陀佛。”
蛇谷的霧中飄了三人,均向著洞窟疾飛。
“沒想到你們三位也來了。”靜葉拈須,靜立洞口。
“靜葉師叔可是多年不見!”青松道長頓住身形,稽首道。
“來!幾個小朋友入定中,不可攪擾。”靜葉一一向活佛、釋信方丈見禮后,率先轉身入內。
綠芒在那束陽光照射下,整個洞窟顯得光怪陸離。
“佛氣!”
“圓氣!”
釋信方丈和青松道長同時脫口叫出聲來,唯有活佛安祥微笑,拿出小盆子大的輪子,拋向謝居安所在之處,然后就地迭坐,雙手捏起藏宗佛印。那面輪子如被一雙無形的手托住,緩緩向洞頂的謝居安所在之處。
輪子開始旋轉,由慢及快,似召喚,似牽引。佛之右眼從謝居安口中飛出,如倦鳥投林,竟向那面輪子,微不可辨地咯嚓一聲,鑲嵌在輪子中央。洞內的光芒一變,原先的純綠色變成了綠黃相間,逐漸融成一體,輪子散發出如陽光一樣的淡黃光芒。謝居安單足點于輪子之上,有若翩翩飛仙。
“活佛!”靜葉見活佛已起身站定,點頭贊道。
“真人過譽了!”活佛雙手合什道。
“圓氣已無原先那樣霸道,此時如陽光一樣,滋滋而潤。”青松道長驚奇地望向那面輪子,“莫非就是布達拉宮鎮寶之一,藏秘精輪!”
剛才綠芒如急流的江河噴而出,此時卻如涓涓細流,讓人如細風拂面,舒爽已極。
活佛謙遜一笑,“精輪束之高閣已千年,今日終于找到有緣之人。藏宗幸甚!我佛幸甚!”
靜葉已忍不住高笑,“既蒙活佛看重,小安記入藏宗弟子之名,可否?”
活佛卻搖頭,指向正莊嚴寶相地端坐在土墩上的小思安,“此子如何?”
“釋信方丈你看”靜葉轉頭問起釋信方丈。
“同為佛宗,不分彼此,此為善緣。”釋信方丈口稱佛號,向著活佛合什道。
“大善!記入我弟子之名。”活佛道。
謝居安因沒了佛眼之累。翻身從精輪飄下,“多謝活佛成全。”
活佛明白謝居安的意思。點頭微笑,又手捏起藏宗佛印。那精輪如一輪旭日,懸在小思安的頭頂,爾后喜道,“佛眼于小安而言僅一個圓氣爾,對參佛者而言。卻是不止修心養性,更有無邊伏魔。藏宗千年秘傳金剛伏魔印必因此而開啟。你們瞧!”
眾人望向小思安,果見他那雙細嫩的小手,正捏著不知名的印訣。藏宗秘輪隨著手印,忽大忽小地變幻,讓人覺得玄之又玄。
黃昏時分,諾大的洞窟只留下活佛和小思安,其他人均已悄然離開。山頂上的竹木精舍,晚風送爽,靜葉坐在首位,下首各陪著釋信方丈等五人。
謝居安做為晚輩。為各長輩奉上茶后。陪于末座。
“何傲師弟、司徒老兄,恭喜你們了。先破而后立。竟達先天境界。”青松道長抿了口茶后,直爽道。
司徒縱橫呵呵一笑,道:“青松,你的眼睛可真毒啦。你和方丈大師可走在我們前面了。”
“先天之境僅是踏入山門而已。”靜葉淡淡道,目光卻有竟無意掃向謝居安,“練武之人如旅人,見前方一高山。先天之境正如旅人踏入山腳地那一刻,后面還有層層的山峰,可多少人被困于這山中,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正是此意。要想登高絕頂,每人都有登高之路。”
“登高之路!那我的路在何方?”謝居安低頭思索著。
“路在足下,不積跬步,無以躍千里。”釋信方丈自然明白靜葉的意思,意在引導謝居安。
“佛家有小圓滿、大圓滿、寂滅之境,道家有煉精化氣、煉氣化神、煉神還虛、煉虛合道等境界。途雖不同,道卻相同,無非是突破自身的極限。”青松道長接著道。
“觀天下萬物之變化,不外乎由太極而生陰陽。易云:天地定位,山澤通氣,雷風相薄,水火不相射,八卦相錯,數往者順,知來者逆,是故易逆數也。順逆之道無時不在變化,故登高是逆。”靜葉說完后,端起蓋杯,輕吹浮葉,抿一口香茗。
謝居安卻在一旁聽癡了,喃喃自語,“借勢而為是順,練功如逆水行舟是逆,但這順的是什么?逆的是什么?”聲音漸低,直至無聲。
別人的道是別人的感悟,眾人卻是不再理會他了,各自交談了起來。
“我知道,我知道了,不就是不斷地突破。”謝居安猛然叫起。然而,靜葉有些失望地暗嘆一聲,“看來沒找到方向,也罷,去尋找適合自己地道也好。”
“今日聚集在此,我說出一事:本世紀之末,剛好是昆侖異境每三百年開啟之期,望你們諸位好自為之。”靜葉這消息如一磅重彈,震懵了何傲幾人,唯謝居安不知者無畏,“師叔祖,怎么回事啊?”
“傻小子,”司徒縱橫對于謝居安好奇,感到好笑,“你也曾面對黑夜的那些人,那時將會更多地涌現出來。”
“管他呢,不還是有幾年時間么?將來地事,將來再說。”謝居安倒沒眾人那付心事重重的樣子。青松道長和釋信方丈已起身向靜葉辭行,何傲和司徒縱橫出去送行了。
“你似乎不擔心。”靜葉瞅了謝居安一眼,說道。
“擔心?才不!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有師叔祖在,我可不用憂心。”謝居安對于靜葉,不象在何傲面前那么拘緊,“咦?師叔祖,小川島師叔去哪兒呢?”
“他嘛,被我寄到武當派中,倒是你要小心些,這次出現地人比我高明得多。”靜葉告誡道。“還有一事,我要告訴你。你師伯收了個弟子,三人不日將前來蛇谷。”
謝居安鄭重地點頭道:“師叔祖,我想在前山下橫溝村修筑一些客舍,您看可好?”
“這樣也好。”
謝居安退出山頂的精舍,在崖邊呆站了一會兒,下到蛇谷,順著嬌笑聲,飄落在溫泉池邊。看著三女仍在水中嬉戲。突然間,谷內的草叢、灌木無風自動。謝居安叫道:“你們三個快些上來,蛇群回來了。”
池里的三女聽了。驚慌失措地爬上岸,尚凝香緊緊箍著謝居安的脖子,雙腳鉤住謝居安地腰,蘇荃和美琪兒也在巖石上跳個不停,三女的驚叫足以驚天地、泣鬼神。可蛇群不理她們。徑直游向洞窟。
“走!”謝居安夾起蘇荃和美琪兒,躍向洞窟。
洞窟內已經聚滿無數地毒蛇。圍在土墩四周。立起地一顆顆三角尖蛇頭,對著小思安他們吐著腥好的蛇信,在藏秘精輪的黃光照耀下,一雙蛇眼如夏夜熒火蟲那樣閃亮,貪婪地盯著土墩上的小思安。
小思安周圍,活佛、靜葉幾人暗中戒備著。
一條熟悉的蛇影映入謝居安眼瞼。謝居安忍不住喊道:“蛇王老兄!”將蘇荃和美琪兒放到身后,躍至蛇群前,一把抱住那碩頭的蛇頭。
噓噓噓蛇王有些不情愿的樣子扭著,吐著點到尚凝香的臉上。尚凝香呀地一聲,嚇暈了過去。松手摔到地上。
“琪兒、荃兒。幫我照顧一下香兒,我出去和蛇王老兄聊聊。”謝居安抱著蛇王。彈飛出洞窟。刷刷刷群蛇緊隨著謝居安,一時間走得干干凈凈。
“靈物,果然是通靈之物。”靜葉忍不住贊嘆道。
何傲若有所思地喃喃道:“可惜,可惜了。”只有司徒縱橫懂得何傲話里的意思。
洞窟外,謝居安坐在溫泉池邊,輕撫著蛇頭,有些感傷道:“老兄,我找得你好苦啊。”突感到兩邊小腿劇疼,低頭看到兩條尺長地小眼鏡蛇已咬住小腿,蛇身緊緊纏住小腿。那種劇疼后,強烈地麻痹感直襲向心頭,謝居安運轉丹田之氣,直抵小腿傷口,麻痹感瞬間消失了,卻不忍傷害這兩條小蛇,沒用勁震開它們。
或許是散發出奇參地味道,或許是蛇王地呼聲,纏在小腿上地兩條小蛇竟松開,病怏怏地躺在謝居安的足邊,其他的蛇本來呈攻擊狀態,也伏下了身軀。蛇王張嘴銜起那兩條小蛇,放到謝居安的大腿上,噓噓地叫著。
謝居安恍然大悟,這條蛇王不是老兄,是條母蛇,而那兩條小蛇正是她的孩子,可能恰逢生產期,也因此讓它逃過了一劫。謝居安一手抓起一條,“小家伙,你們可真調皮,現在累著了吧。”當毒蛇將毒液吐出,總會傷及本身圓氣,謝居安運氣至掌心,內氣外放。兩條小蛇似乎很享受這種圓氣,乖乖地伏在謝居安地掌心,停止了扭動。
昂著頭的蛇王見孩子們安靜了,放心地軟下蛇軀,將蛇頭舒服放在謝居安膝蓋上,蛇尾伸到溫泉池,撲咚撲咚地拍出水花,更增添了山谷地寧靜。
當謝居安收功時,那兩條小蛇已熏熏睡去,謝居安將它們輕輕地放在蛇王身旁。
洞窟內,尚凝香驚魂甫定,半靠在蘇荃懷中。
“師叔,這里還殘留著奇參的香味。”何傲皺皺眉道。
“唔?”靜葉也試著吸聞著周圍空氣,卻一無所獲,但對于何傲的醫學知識,他也自愧弗如。
“不,應該是新參發出的,難道是藏秘精輪發出的圓氣所致?難道那根奇參被挖時,主根系并沒有挖走?”何傲也百思不得其解。
活佛這時出聲了,“何施主所猜測是對的。你們瞧在石柱的周圍有些小芽,因吸收佛眼的圓氣,已在抽綠了。”
靜葉細看后,喜道:“此處地脈之氣充足,再加上圓氣,只有這種天材地寶之物才能禁受得住。”
對于蘇荃三女來說,她們才不管這些,只是擔心謝居安的安全,蘇荃惴惴不安地問道:“師叔祖,小安他沒事吧?”
何傲呵呵笑起,“你別忘了小安他曾吸取了奇參的精氣,而這支奇參能解蛇毒。我倒想見識,他是如何與蛇王溝通地?”眾人起了好奇之心,跟著何傲來到洞口,只聽到謝居安時而與蛇王說著話,時而模仿著蛇語。
何傲沒好氣道:“這小子!竟把我們一大幫人摞在洞窟里。”
眾人哈哈地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