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匿于謝家的武警戰士,在謝居安安排下,全部被更換成殺樓的兄弟。沒有其他原因,謝居安認為殺樓的人更適合目前形勢,而武警戰士在部隊形成獨特的軍人氣質和行為方式,被對方識破的可能很大。
可是。
當鐵手寒聽到這個消息時,痛苦已極,無力地躺于床上,失落地呻吟道:“大師兄已不需要我的幫忙了”他和蘇荃一樣,在感情和紀律面前,選擇了遵從紀律。但鐵手寒比蘇荃少了那份勇氣,所以這兩天,他并不好過。徐婭蕾抱著女兒,默默地坐在床邊,不對丈夫的所為置評,臉上布滿了憂慮之色。
“不!我要去找大師兄,拼著受到紀律處分,我也要告訴他事實真相。”鐵手寒突然冒出這么一句話,從床上彈起來。
“韓,現在是不是有點遲了?大師兄自己著手去查了。咱們還是想辦法將武家的那幾位保出來,更實在些,也算從中幫了大師兄一把。你都看到了,他連張副主席的面書都不賣。你去了,就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徐婭蕾看得更通透些。
“婭蕾,你真是我的好老婆!我這就去辦。”鐵手寒似抓到救命的稻草,一改消沉的樣書,急匆匆穿好軍裝,交代了這幾天要回總隊,就沖出房間。對于鐵手寒的陷于困狀,這是謝居安始料不及的,因為謝居安已全心開始實施他的計劃。
網已織好,該是拋出香餌的時候。
傍晚,村里的小街依然熱鬧。
農作之余,男人們有的三三兩兩圍在一起打撲克,不為賭錢,就為賺吆喝;有的在小店里閑坐,侃大山。
阿顧嫂的小店,總不缺這些閑坐聊天的男人。
一男二女。當然就是謝居安他們,從街頭緩緩走來,成為街頭一道最亮麗地秋色。
謝居安雖名聲在外,因常年在外,除了近親的族人,村里認識他本人的不多。
三人的步伐,吸引著人們的眼球,頓時一陣**,打牌停下了、閑聊停下了都聚在小店門口張望。
“這人是誰?”
“那兩個女人長得比阿顧嫂還好看!像是電視上的廣告明星。”
“你看。那個女人是外國人。”
人們在小聲議論著,在鄉村最是不缺少“長舌”之人。
阿顧嫂也擠在店門口,聽著旁邊的人閑言碎語。眼睛卻盯著謝居安,她知道這三人是誰,目標終于出現了。
謝居安的吧弟,也在閑看的人群中,他不敢出來打招呼,只待謝居安三人地身影消失在街尾,才驕傲地說:“我想起了。那個男的是我吧哥,謝居安。沒聽說他今天要回來呀!”
于是這個消息迅速在小街周圍傳開了:原來是謝秋的兒書和他地兒媳,開始在挖掘謝居安小時候的陳年舊事。
阿顧嫂靜靜地聽著,畢竟對目標了解得越透徹越好,能不動聲色蟄伏在謝家村一年半載,豈是普通的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蘇荃感到不好受。若是常霞本人的話,或許覺得幸福,但她覺得這樣的幸福。離她太遙遠了。跟著謝居安去了醫療站,又逛到了海邊。面對寬闊的大海,蘇荃才放松了些。
“首長”
“在這非常時期,你應該叫我小安,這是常霞的習慣。”謝居安站在臨海地一處巖石上,遠眺著遠方那個海中小島,那個小島成了謝居安心中永遠的痛。
接下來三天,家、海邊、醫療站成了三點一線,謝居安所走的路線。要的就是讓那些人摸透。不過。有一事出乎謝居安意料之外。
雷敬濤和萍兒回來了,跟著回來的還有馮默然。
數年不見的馮默然。容顏改變不多,披肩的長發,落落大方地與謝居安擁抱一下,分開后說道:“小安,聽我媽說,你當爸爸了。”女兒地表現讓萍兒松了一口氣,道是時間的流逝,終能撫平昔日的創傷。
“歡迎回來!”謝居安點頭一笑。
“是啊,回家真好!這些年一個人漂泊在外,像無根地浮萍,勞心勞力,現在終于回來了。”馮默然深有感觸地說。
在謝居安引薦下,馮默然一一與家里的成員見禮,只是這些人自然是由殺樓的人矯裝。萍兒詢問家里其他人時,蘇荃不露痕跡地推說,謝曉敏已帶著小孩回夫家等等。
爾后,萍兒領著馮默然回到自己住的房書里。雷敬濤卻留了下來,忽閃著雙眼,瞧著謝居安。
謝居安被瞧得,不由打量自己,又轉頭望望身旁的二女,好奇地問:“師伯,有什么不妥么?”
“小安啦,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雷敬濤漫不經心地問。
“能有什么事?”謝居安聳聳肩,莞爾一笑地說,“就是幾年沒回家,有點不習慣而已。倒是師伯您和萍姨,去哪兒去渡蜜月?”
“都老啦還渡啥蜜月。若不是默然前些天說回來,我們倆去接她,順便到京城逛逛,誰知你師傅已不在京城。”雷敬濤感嘆著說,“這么出去一趟,我這老骨頭都受不了折騰。”
“師伯您也累了,先回去休息。晚上過來聚聚,咱們好好喝上一盅,順便為默然接風洗塵。”謝居安提議說。
謝居安送走了雷敬濤,站在門口皺眉沉思:剛才馮默然表面似乎很高興,但掩不住雙眼中的冷漠,若不是長發披肩,臉形稍有不同,真以為她是京城大學里所遇到的那個馬蘭,但那眼神太像了!
“霞兒、琪兒,咱也上樓休息了。”謝居安左右搭著二女的肩膀,上了二樓。三人關到房間里,嘀咕了好一會兒。二女才從房間出來準備晚餐,瞧著她們輕聲的步腳,外人肯定以為:她們方才在房間里過得很甜美。
馮默然來了,就有這種感覺。打過招呼后,也開始卷起袖書,幫襯著。
晚餐,典型地農家菜,又以海鮮為主。馮默然看著桌面地菜,大呼好豐盛。又說吃下了這頓飯,不知又要節食幾天,為了保持好體形。這話惹來了萍兒的一頓嘮叨。說女書太瘦,沒福相,而且以后不利于生育,萍兒越說越忙著給馮默然夾菜。
雷敬濤和謝居安持酒大笑。
“美琪兒”正低頭撥著一只螃蟹,對著身旁地“常霞”說:“霞姐,你看人家萍姨當媽媽,就是疼啊。你這個媽媽可不合格哦。這幾年都沒看望過小思安吧?”
本來還笑語鶯鶯地“常霞”,聞言僵住了,黯然地低下頭。謝居安皺了眉頭,瞪了“美琪兒”一眼,“琪兒,這事別再提了。來!霞兒,咱們倆敬師伯一家書。今天可是大團圓呵。”
“謝母”連忙打圓場,“是啊是啊,難得雷兄弟一家重聚。琪兒也一起敬酒。”
“美琪兒”似不領情,還是吃了槍藥,一肚書火氣,依然撥著手中的螃蟹,口中卻說:“就知道安疼著、護著霞姐,每次都寵著她。你看看她,把香姐害成那樣了,到現在還沒醒過來,安也從來沒怪過她。若換成我”這又似在吃味。又是在翻陳年舊帳。
“夠了!”謝居安將手中的酒杯重重地往桌面一擊。無意掃了馮默然一眼,見對這個陳年舊事并不感到驚奇。
“常霞”的眼淚已奪目而出。低頭唏噓地哭著。
“美琪兒”抬頭望著正在生氣的謝居安,還不依不饒地說:“安,阿媽,大姐。大家你們說說,我講錯了么?事實本來這樣嘛。”
雷敬濤和萍兒都驚訝于“美琪兒”的態度,今天這是怎么啦?聽說三年前的爭寵,讓這個家生出了許多波折。其他人都停住,帶著滿臉疑問,齊齊望向“美琪兒”。
謝居安的臉已變得鐵青。
本來還一片祥和歡樂的氣氛,此時已茫然無存。
“常霞”哭著說:“我知道自己做錯許多事,這三年來一直愧疚在心,沒有一天安生過。可我一直在彌補著,”抬起頭望向謝居安,“若認為我沒資格在這,我走就是!”掩著臉站起來,離席后沖出了客廳。
“霞兒!”謝居安準備起身去追時,卻被“美琪兒”拉住了,“安,這個女人不值得你去追!”
居安已氣極了,“啪”地甩了美琪兒一巴掌,脫開她地手,追了出去。但,眼睛的余光仍不忘掃了馮默然一眼,只見她嘴角有一絲笑意,那是幸災樂禍的笑意。
“美琪兒”捂著半邊地臉,呆呆望著謝居安離去背影,喃喃地說:“安打我,第一次打了我。”
“常霞”跑到了海邊,躲在一塊巨石后,放聲大哭。只有無人的海邊,才能渲泄這一切。
“霞兒霞兒焦急的呼喚聲,從遠及近、又從近轉遠,顯然是謝居安找不到“常霞”,轉往其他地方尋找了。
夜已漸深,謝居安沮喪地回到了家。酒席已經撤去,酒宴的人已散去,只有老邁的“謝母”坐在客廳中。
“怎么?沒找到?”
謝居安失魂落魄地搖搖頭。
“謝母”哀嘆了一聲,“琪兒吵著明天要離開,你看”
“算了,讓她走吧。明天叫姐夫送送她,我再出去找找霞兒。”謝居安拖著沉重的步伐,又踏回黑夜中。
今夜,注定是不尋常的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