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壹秒記住愛♂去÷小?說→網(wǎng),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小說/鄭拓只是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了寬慰的笑容,沒有意思驚訝,反而有些羨慕的說道:“玲瓏人配玲瓏人,真好靈武逆天!”
她沒有驚訝,林婉兒卻驚訝了,凡是聽到笑笑懷了大寶孩子這件事情的人都驚訝了,像是趙鳳之流更是搖頭晃腦的說“世道變了”,可是這鄭拓只是微微一愣,太不可思議了。
“我說的是,笑笑懷了大寶的孩子?”林婉兒瞪大眼睛又重復(fù)了一遍。
鄭拓只是淡淡一笑:“都說兩小無猜、親密無間,人長大了便會暗藏心思,可是笑笑和大寶之間坦誠相見,特別是大寶更不會藏污納垢,旁人羨慕不來的?!?
林婉兒無語,沒想到大寶竟然成了香餑餑。
她有些想念大寶,想念上京城了,就像剛剛離開澶州去上京城的時候,她戀戀不舍澶州的小院一樣,歸根結(jié)底,林婉兒還是一個安土重遷、有懷舊情結(jié)的戀家之人。
所以她不可能像其他書中的主角那般,能夠輕輕松松放下前生,就連性格也一百八十度轉(zhuǎn)變,然后拋下身上所有包袱,昂首挺胸的大步前進。
繼續(xù)行走,不多時便來到了鄭拓的住處,鄭拓的房間獨立開來,帶有明顯的澶州風(fēng)格,屋檐陡峭,方便梅雨時節(jié)傾淌的雨水,門窗兩層,而且出奇的大,方便采光,屋檐之上掛著一對晴天娃娃,相互依偎著腦袋,毛筆畫上去的嘴巴大大裂開,好像在開懷大笑,不遠處還掛著一個小巧玲瓏的風(fēng)鈴,隨風(fēng)飄蕩,叮叮脆響。
想來也是鄭拓來到西涼之后,徐云楓命人興建起來的。雖然樣式獨特,但是整個房屋又和王府和諧統(tǒng)一,仿若是鑲嵌在王府風(fēng)景之中,既不喧賓奪主。又不會羞羞答答隱藏起來,讓旁人無從觀賞。
如果說整個王府是一幅潑墨山水畫,鄭拓的房屋便是山水畫中筆調(diào)獨特的一處風(fēng)景,可以獨立成一處風(fēng)景。有能融化到整幅畫卷中。
林婉兒抬頭望去,感到親切,又看到房屋上掛著一個牌匾,忍不住咧咧嘴角,心中嘀咕一句:“什么勞什子!”
因為那塊牌匾上攜著三個大字——瀟湘館?!妒^記》中林黛玉所住的地方就是瀟湘館,而徐云楓是有名的“石頭迷”,穿著打扮模仿賈寶玉,說話也是杜撰加杜撰,常給人荒唐可笑的感覺,給鄭拓的宅子起一個瀟湘館也就見怪不怪了,雖然和書中林黛玉的瀟湘館景色相差甚遠,可是鄭拓身世卻和瀟湘兩字相照應(yīng),漂泊不定,瀟湘凄婉。
“我說。那徐云楓住的地方名字該不會是吧?!”《石頭記》中賈寶玉住所是名字叫,取義怡紅快綠,室內(nèi)四壁櫥窗雕花,花團錦簇,玲瓏剔透,這徐云楓很有可能依葫蘆畫瓢,說不定還給自己起了一個怡紅公子的號。
提到徐云楓,鄭拓的臉上露出極為復(fù)雜表情,但是稍縱即逝,開口說道:“正是。不過可不是仿照《石頭記》里面寶玉所住的?!妒^記》還沒有成書之前,殿下宅子建成,便有了之稱。這名字可是惹了不少麻煩,和風(fēng)花雪月之地的名字相重合。西涼可是有不少人拿這名字嚼舌根子?!?
林婉兒訕訕一笑,不只是西涼的青樓有“”的名字,就連中原各地的青樓也經(jīng)常起一些“怡紅樓”、“群芳樓”、“倚紅樓”、“萬花樓”的俗氣名字,也難怪怡紅樓被人詬病。
“不過,婉兒姑娘的《石頭記》一面世,殿下就硬氣了許多。逢人便會吹噓:英雄所見略同,你們這群頭發(fā)長見識短的鼠目寸光之輩,哪里能夠知道怡紅兩字的絕妙之處,哼!”鄭拓邊說邊笑,模仿徐云楓的語氣也是惟妙惟肖,足夠以假亂真。
林婉兒了然,又是一對相互慪氣,心思單純的青年男女,明明相互喜歡的緊,卻偏偏要裝出一副“我不需要你”的堅強摸樣,還是那種沒有你我活的更好的自欺欺人的心態(tài),打腫臉充胖子,若是對方有一點閃失,等著吧,保準比任何人都緊張無措。
鄭拓好像看出了林婉兒心中所想,嘆氣說道:“婉兒姑娘,不要多想,我和殿下沒有可能的全面進化?!蹦樕下冻霰瘋?,都堆砌在眉眼之間。
林婉兒心想也對,就徐云楓那脾性,花名滿西涼,留戀風(fēng)月之地,常聽人說,有人已經(jīng)在賭坊開出盤口,賭的就是世子殿下進了青樓能夠多少天不出來,最高記錄曾經(jīng)達到過五十四天,令整個西涼乃至大魏國暗自咂舌。按照那群男人的說法是什么“不可為了一棵樹放棄整個森林”,哼,還是那句話,男人沒有一個好東西,真是至理名言,亙古不破。
鄭拓好像又看出了林婉兒心思,解釋道:“不是殿下的錯,殿下很好,只是命運……”
說話之間,眾人已經(jīng)進了瀟湘館。
進去之后,林婉兒咂舌,心中肯定鄭拓是女子無疑,房間的墻上掛滿了絢麗刺繡,色彩斑斕,有鴛鴦戲水、獅子舞繡球、龍鳳呈祥、梅花映雪,還有一些不太常見刺繡,比如一個凳子、一只小狗,一只長耳朵的兔子。
但是最為壯麗的是掛滿一面墻的三丈刺繡,還未成形,但是已經(jīng)初露崢嶸,那是一幅囊括了整個西涼王府的雄壯,背景是雄橫的雪山,中心是那一灣映雪湖,映雪西岸躍然畫卷之上,映雪長橋橫跨其上,其間還運用了跳針和隱針手法勾畫了映雪湖中的寥寥倒影。
站在這幅巨型刺繡之前,林婉兒嘆為觀止,還沒有成型就已經(jīng)如此波瀾壯闊,若是完成,可是千金難買的寶貝啊,若是掛在家中的大廳內(nèi),那可是極為長臉的事情。
所以林婉兒斷定鄭拓是女子,若不是女子,怎么可能繡出如此畫卷,若是有人說男子也行,林婉兒肯定笑掉大牙:“男子也行?麻煩講一個幽默點的笑話好不好?”
鄭拓看著林婉兒驚訝的樣子,微微一笑,親手沏了一壺茶。又命小丫鬟端上一盤糕點,拿了一塊遞給寶玉。
寶玉有些拘謹、害羞的接過糕點,紅著臉低聲說了一句:“謝謝?!?
林婉兒站在巨型刺繡之前,眼睛睜得大大的。整個人好像都已經(jīng)被吸引進去,那刺繡好像有巨大的魔力一般,雖然只是刺繡,但是栩栩如生,仿若要活過來一般。
那映雪湖上升騰起氤氳水汽。慢慢擴散,似乎要吞沒整個王府,偶爾又有一陣清風(fēng)吹過,吹起陣陣漣漪,露出了清澈水面,水下便有游魚游蕩。遠處的雪山也活了過來,上面的樹木也活靈活現(xiàn),似乎還有飛禽走獸在其中穿梭,天上的白云也隨風(fēng)飄啊飄啊。
林婉兒沒有審美的眼光,更不懂得意向美和形式美的結(jié)合??墒沁@幅巨型刺繡卻深深吸引了林婉兒,自己仿佛已經(jīng)成為這幅刺繡的人了,正行走其間,看到了一草一木,一花一樹。
鄭拓看到林婉兒癡迷其中,眼中有一抹稍縱即逝的驚訝,忙走到林婉兒身后,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出聲提醒道:“婉兒姑娘?!?
林婉兒猛然驚醒,有些失態(tài)的回頭一笑:“這幅畫可真是太……”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如何形容了。畢竟是一副沒有完成的錦繡,可是卻有一股魔力,像是一只看不到的手從刺繡中生出來,要將林婉兒拉扯進去。
“閑來無事瞎繡的。婉兒姑娘??煺堊渣c糕點喝點茶。”也不管林婉兒如何迷茫,鄭拓伸手便拉住了她的雙手,按到凳子上,正好讓林婉兒和那幅巨型刺繡背對著。
看得時間有點久,林婉兒有些魂不守舍的頭昏腦漲。搖了搖腦袋,看到桌子上已經(jīng)擺好的色彩各異、精巧細致的糕點,她便自然而然忘記了那幅刺繡,反而有些埋怨寶玉:“寶玉,有好吃的也不叫一聲大姐,以后在有這種情況一定要在第一時間立即馬上告訴大姐,明白沒?”
寶玉羞澀的點點頭,今天見到鄭拓之后,整個人便變得安靜了許多,也不像平日里那般嘴碎討喜了,平日里還不早就拍著胸脯信誓旦旦的立下承諾,以后一定稟告大姐這里又好吃的超級兵王。
輕輕捏起一塊糕點,林婉兒忍不住贊嘆一聲,糕點很小巧,樣子精致到不忍下嘴,誰若是張嘴吃了這塊糕點,就是暴殄天物的大惡人。
咽了咽口水,林婉兒決定做這么一位惡人,張開嘴輕輕咬了一口,慢慢咀嚼,好像品味天下最好吃的糕點一般,一口咽下,林婉兒忍不住贊嘆道:“白糖、香草、蜂蜜、紫薯、山藥、杏仁、棗泥……嗯,輔助上好的面粉,用了三次烘烤,外面還裹上了砂糖,真是人間美味?!?
“厲害,婉兒姑娘已經(jīng)能夠品出這幾種,并且知曉是三次烘烤,這在西涼也是首屈一指的?!编嵧匦χf給林婉兒一杯茶。
林婉兒嘿嘿笑著接過茶水,輕輕喝了一口:“我這也是久病成醫(yī),在澶州吃司馬元大老板的糕點,到了上京城天天吃御膳房的糕點,吃得多了,也就能夠知道其中的門門道道。只是這糕點還有一味原料,我品不出來,淡淡的香氣若隱若現(xiàn),縈繞舌尖。”
“是桂花?!编嵧亟忉尩?。
“怪不得,怪不得?!绷滞駜呵昧饲媚X袋,又吃了一塊糕點,“加上桂花之后,不但沒有搶了主料的味道,而且壓了壓蜂蜜和棗泥的甜膩,只是沒想到這西涼還有桂花。”
“有的?!编嵧靥ь^望了一眼窗外,正好可以看到百丈王妃雕塑的一角,“在王妃衣冠冢和雕塑之間有一大片楓樹林,而在其中點綴著幾株桂花樹,待到秋天,楓葉如火,桂花也會盛開怒放,飄出陣陣清香,摘上幾朵烘干,待到來年春,碾成粉,混雜在面粉中做成糕點,味道極好?!?
林婉兒點頭,嘴上不停,寶玉卻牢牢記住,原來王府內(nèi)還有一處衣冠冢,自己要挑個時間去看一看,誦讀幾遍《金剛經(jīng)》,并告訴娘親,一切都好。
林婉兒經(jīng)過剛開始的驚訝,已經(jīng)接受鄭拓是女子的事實,話語不自覺便多了起來,聊起了澶州城往事,更是打開了話匣子,兩人的關(guān)系不自覺近了一些,稱呼也親近了許多,林婉兒稱呼鄭拓為拓姐姐,鄭拓直呼她為婉兒。
和淑女本來就八竿子打不著的林婉兒得寸進尺,狼吞虎咽吃起糕點更是肆無忌憚,有好幾次憋得臉色通紅,猛灌幾口茶水,方才順過那口氣。
林婉兒還告訴了鄭拓自己的煩心事,就是孫蘭香和潑猴兒之間的感情糾葛,她想著讓胖師傅或者管事人俘獲孫蘭香的芳心,好好給潑猴兒上一課。
她認為鄭拓雖是女子,但是在澶州也是一號人物,可能會對自己小家子氣的想法嗤之以鼻,沒想到鄭拓竟然雙手贊同,并且出了一些別出心裁的建議。
林婉兒眼睛彎彎,像是一只小狐貍一般,臉上帶著笑意,不斷點點頭,嘴中說著:“不錯,不錯,就應(yīng)該這么辦,明天就用上?!?
兩人又聊了一些其他話題,不知不覺之間就到了傍晚,林婉兒起身離去,還不忘帶上一盤糕點。
鄭拓又拿上幾塊繡織成半成品的手絹交給林婉兒:“婉兒你說是要討教針線活,可是卻沒有針繡物件,總是說不下去,喏,這有繡了一半的手絹,明天拿出來用上?!?
林婉兒呵呵一笑,笑著接過手帕,若不是鄭拓提醒,她還真是忘了討教針線活的事情。
臨出門的時候,林婉兒不自覺又望了一眼墻上的巨型刺繡,搖搖頭,轉(zhuǎn)身離開了。
鄭拓笑望著林婉兒離開,回到屋內(nèi),自覺房間空蕩蕩的,少了一些人氣,小丫鬟也覺得平日惜字如金的鄭姑娘,今日真得十分高興,話語多了,笑臉也多了。
輕輕坐在椅子上,鄭拓發(fā)了一會兒呆, 眼神突然變得堅毅起來,取出針線,走到那幅刺繡之前,喃喃自語一句:“時間不多了?!比缓舐耦^繼續(xù)繡著那幅王府圖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