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萬福金安。”任薄雪雖不喜皇后,但皇后的國母身份就在這擺著,就是不喜歡,也得規規矩矩行禮請安。
皇后一改上次咄咄逼人的模樣,彷彿看見了多年未見的故交好友家的女兒一般含笑拉住任薄雪的手:“可算是把你等來了,昨兒個聽晚玉說你身子不舒服,今日可好些了,可要讓太醫看看。”
任薄雪不知道皇后娘娘這是演的哪齣戲,但是知道今日絕對是鴻門宴無疑,暗自留心,面上更是半點破綻不留:“多謝皇后娘娘關懷,昨日貪涼多吃了些瓜,受了涼,今日已經大好了,就不必勞煩太醫了。”
皇后笑盈盈的看著任薄雪:“那一日本宮也是著急失物,所以才誤會了你,你不曾怪罪本宮吧?”
任薄雪聞言心中一沉,能讓一國之後說出這般近似自責的話,今日皇后的謀算絕對不簡單,面上卻是半點不顯,淡淡輕聲一笑:“皇后娘娘說的哪裡話,若是臣女遺失了什麼物件,臣女也會憂心著急,這乃是人之常情,又怎會怪罪娘娘呢?”
晚玉從外頭進來奉上才煮的茶水,徑直走到鏤空麒麟香爐處舀了一勺想分倒了進去,紫煙冉冉,香氣縈繞。
等等,這是——
任薄雪鼻尖微微一動,眉頭緊皺,看著擺放在面前的茶水,心中一凜,原來皇后竟然打的是這個主意!
‘嘭……’
壁櫥內發出一聲聲響驚動了外面坐著的兩個人。
任薄雪擡頭看向皇后,皇后尷尬一笑,臉色轉爲嚴肅,朝裡頭呵斥道:“本宮是讓你收拾東西,你這是要砸了本宮鳳欒宮嗎?”
裡頭傳出一聲女子之聲,似乎很害怕的壓低聲音:“奴……奴婢該死,求皇后娘娘恕罪。”
皇后重重哼了一聲:“趕緊給本宮收拾好滾出去,毛手毛腳的成何體統。”
隨後又朝任薄雪笑道:“毛手毛腳的,越發不會當差了。”
任薄雪微微一笑:“皇后娘娘母儀萬千,能伺候娘娘是她們天賜的福氣。”
皇后聽聞一笑:“你這張嘴啊,真會說話,本宮聽了,這心裡真順暢,任夫人有你這麼個女兒還真是好福氣。”
任薄雪帶有深意的眼神看向皇后:“臣女的母親胸無大志,就盼著我好,爲人父母的,也沒什麼奢望,就奢望子女的平安健康。”
兩個人不慌不亂你一言我一語的打著太極,卻是每一言每一語都避開要事故作愚昧。
皇后笑道:“本宮真是越來越喜歡你這張甜嘴,只要你不嫌棄,不如以後就陪在本宮身邊吧,鴻遠雖然最近不在京城,但想必很快就會回來的,他雖然有太子妃了,但是側妃的位置還空著一個,你可願意?”
終於說出來今日的目的的,任薄雪看向皇后:“臣女從小就遵循這一個目標,娘娘想知道是什麼嗎?”
皇后疑惑的看向任薄雪:“什麼?”
任薄雪輕輕一笑看向窗外:“自由!”
任薄雪伸手指著窗外:“看窗外那些自由自在的鳥兒,娘娘,您羨慕它們嗎?反正臣女是十分羨慕,娘娘入宮已經很久了吧,娘娘還記得宮外的風景是什麼樣的嗎?”
皇后腦海中突然想起自己曾經還在家中的時候,那時候她也是爹孃的掌上明珠,是哥哥最寵愛的妹妹,那時候她特別喜歡笑,只要一笑,兩個酒窩就露出來,那時候看的天是藍的,雲是白的,空氣都特別清新。
現在她也記不起自己已經多久沒有笑過了,如今她能夠看見的天,是黑的,雲,是紅色的,整個空氣中都飄散著一股腐朽和壓抑的氣味,讓人十分沉悶難受。
皇后一愣,回過神來,她這是怎麼了,怎麼竟然被任薄雪的話牽著鼻子走。
皇后尷尬一笑:“自由固然是好的,可尋常人家的日子何等沒趣,咱們這樣的人家,生來就是錦衣玉食榮華富貴,不是麼?”
任薄雪深吸了一口氣:“寧**頭不做鳳尾……”
壁櫥內傳出一聲‘咚’。
若說是無意而爲,更像是在傳達什麼訊號。
皇后深吸了一口氣平壓心中的怒氣,一指桌上的茶水:“說了這麼久口渴了吧,喝口茶潤潤嗓子吧。”
任薄雪歪頭看著皇后似詢問似提醒:“皇后娘娘,換杯茶吧。”
WWW●Tтkā n●C〇 皇后看著任薄雪深不見底的黑眸心中一慌:“爲什麼要換杯茶?”
“這杯茶……”櫻脣淡吐:“已經涼了。”
皇后鬆了一口氣:“晚玉,給縣郡換一杯茶。”
熱騰騰的暖茶端在了任薄雪的面前,只是茶裡的‘料’並沒有少。
任薄雪將茶水端在脣前,餘光看著皇后那一臉期盼的模樣嗎,心中的猜想被證實:“皇后娘娘。”
“啊,啊,怎麼了。”見任薄雪要喝下加了‘料’的茶,皇后整顆心都提在了嗓子眼,被她突然一叫,整個人都嚇得夠嗆,差點沒從椅子上跌下來。
也不知道爲什麼,宮裡的女人她也沒少動手腳,但是從來沒有一個人給她的感覺有像任薄雪這樣的,她隱隱覺得,任薄雪似乎知道了什麼似得。
任薄雪含笑道:“聽說太子殿下失蹤了,他沒有派人和您聯繫麼?您一定很擔心他吧。”
皇后腦中浮現了那日太子與她說的話。
“母后,如今任薄雪福星的身份已經被父皇認可的,父皇還當著所有人的面封她爲縣郡,看來父皇心裡也是十分中意這個福星,如果能讓任薄雪爲我們所用,那麼兒臣是不是就可以不用再躲躲藏藏了,甚至這個太子的位置也會被留住了。”
“真的嗎?但是這個任薄雪母后與她接觸過,她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一個人,咱們要怎麼才能讓她爲我們所用,況且母后聽說她和安蕭泉早已經私定終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