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院子裝修的即美觀又漂亮,老太太還親自給夏青加了四個負責灑掃的奴仆。
這事傳到夏冬盈耳朵里的時候,夏冬盈氣的直接掀翻了桌子。
溫雅經過鉆研,終于把宣紙的配方敲定,在外頭弄了一個作坊,幾個月下來還真賺了不少,銀子流水般的流進夏青的口袋。
溫姨娘越來越擔心夏青的身世,即便夏春云已經跟著鄭克爽回去了,可是壽宴那晚,夏春云看著自己的眼神,分明就似好像要把自己剝開一般。
雖然夏盛已經委婉的拒絕了陸少川,但是陸少川并沒有因為如此而疏遠了夏青,還是一如既往的來找夏青出去游玩,夏冬盈每次等陸少川來府上的時候都會精心打扮一番,卻往往得不到陸少川半點回顧,心底越發受不住。
到了初一這一天,老太太來法華寺上香,夏家的一干子女皆在隨行之列。
大殿上寶相莊嚴,老太太虔誠的上了香,夏青站在老太太身后,心底卻有些不以為然,如若善惡終有報,那自己前世又算什么?莫不是生來便是要被洛氏她們母女屠戮的?
夏玨年紀小,一會兒便坐不住了。
老太太笑著對眾人道,“平日里難得出來一趟,這寺里后院有一片好大的梔子花,你們去瞧瞧吧!”
這就是讓眾人可以隨意走走了。夏青便領了夏玨出來了,龍潯不緊不慢的跟在夏青身后。
壽宴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閑言閑語,夏青很少帶晴晌出入。
很多時候都是只帶著龍潯的。
法華寺的后殿有一大片林木,里面種植的大多是那些常年來進香的香客們栽植的一些植被,這里的主持禪宗大師倒也獨特,他并不大興土木,反而依照地勢把后殿整的有些返璞歸真,高雅的蓮花、庸俗的牡丹,都被植在一個院子里,到有些雅俗共賞的味道。
夏青卻不是很喜歡那些花草的,選擇了竹林邊的石凳坐下。
夏玨吵著要去看魚,夏青便吩咐龍潯帶著夏玨去一旁的放生池去了,石墩上擺了一個棋盤,上面的棋正下了一半,夏青是不會下棋的,便不覺一笑,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好像與棋無緣。
前世為了改改自己急躁的脾氣,溫姨娘曾請了師傅來教他下棋,可每次請來的師傅都被自己氣走,再也不肯登門。
那個時候自己還真是頑劣啊!
夏青正憶著往事,一只大手突然打亂了棋局,把個棋子弄的到處都是。
夏青微微皺了眉頭,看著夏進,“可惜了這盤殘局。”
“夏青,你站住!”
夏進見夏青起身要走,急忙擋在夏青身前,“你別得意,不要以為現在掌管著頌寧居就覺得自己了不起,別忘了我才是這個家的嫡長子,你現在所做的的一切也只不過是在為我賣力罷了!識相點兒乖乖……”
“乖乖怎樣?”夏青攔斷夏進的話,他本不屑與夏進計較的,夏進這種人,有腦無謀,根本不配稱之為對手,夏青要與他作對,也只會當著洛氏的面,只有當著洛氏的面讓夏進出丑,才能真正的讓洛氏感覺到疼,平時多看夏進一眼,夏青都覺得多余。“乖乖被你們母子整死嗎?”
夏青的這句話,幾乎是從牙縫里說出來的,夏進沒想到夏青會這么大膽,居然當著自己的面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半會兒居然說不出話來。
夏青嘲諷的看著夏進,“你有時間在這里找我麻煩,倒不如多去看些書,也不至于到最后敗的太慘。”
“你……”
“大少爺要是沒什么事的話,那就容小弟先告辭了。”
夏青不等夏進說完再一次搶斷,從容的轉身走了。
洛氏最在意的就是她那雙兒女,想要打垮洛氏,就要從她的心尖尖兒上入手,夏青不但要做,而且還要當著洛氏的面做,他就是要讓洛氏睜著眼睛看著自己的兒女隕落在自己面前,讓她好好嘗一嘗這蝕骨只痛。
“我雖知道你張狂,卻不想你竟狂到如此地步,竟敢公然對上自己的兄長及母親。”楚河慢慢從竹林深處走出來,探究的望著夏青。
夏青微仰起頭看著楚河,“你跟蹤我?”
楚河一笑,也不生氣,徑自走到夏青身邊與他并肩而行,“這里的禪宗大師是家師的摯友,我只是順道來探望,沒想到居然會遇到你。”
夏青突然想起自己那還扣著楚河的一塊玉,訕訕地道,“上次的事情,夏青還沒向楚公子道謝。”
“說起來也是我不對在先,如果不是我誤會了你,也不會連累你暈倒,你不怪我就好了。”
楚河本是十分爽朗的人,那次事件后,龍潯便把當初自己遇難,夏青湊巧救了他們的事情對楚河原原本本的說了一遍,楚河才知道自己誤會了夏青,心底懊惱不已,這才匆匆離開尹京,去找好友公子胥。
本來龍潯就是公子胥的家臣,楚河只是偶爾從公子胥那里聽說龍潯居然待在夏家不肯回來,偏偏公子胥又對此事不置可否,楚河便覺得是夏家的人拘著龍潯不放人,這才瞞著公子胥悄悄來到尹京,想把龍潯帶回去。
想不到事情的真相完全不是他想的那樣,他自覺犯了錯,才回去想法子補救。
夏青一笑,這本來就是一個湊巧的誤會,沒有什么原諒不原諒,說開了大家還是朋友,他沖著楚河一拱手,真誠道,“既是如此,楚公子可當夏青是朋友?”
楚河搖頭,“不不不,龍潯那小子說你好,你便是個好的,我不當你是朋友,咱們做兄弟。”
夏青也爽快,愣了一下,脆生生的叫了句大哥。
楚河哈哈一笑,道,“你這句大哥不白叫,做兄長的有份大禮要送給你。”
見夏青疑惑不解的模樣霎時逗人,忍不住伸出手在對方的頭上揉了揉。
夏青的臉發燙,心道這楚河一向大大咧咧的慣了,以后自己與他相處該多加注意才好,別出了什么紕漏。
楚河見夏青兩頰緋紅,襯著白白的面皮,就好像霜染胭脂似的煞是好看,不覺調笑,“你這小子簡直是漂亮的不像話,要不是陸少川說你是男兒,我幾乎要認定你是女扮男裝的了,趕明兒一定得讓盡歡賢弟見見,讓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夏青心底通通直跳,臉上燒的越厲害了。
就在這時,他突然看見不遠處的夏知秋與夏冬盈好像發生了什么爭執,兩個人眼瞅著就要鬧起來。
說是鬧,到不如說是夏冬盈在推搡夏知秋。
夏青微微瞇了眼,臉上的神情突然冷了下來,楚河見剛剛還好好地夏青突然變了臉色,察覺出不對,順著夏青的視線看去,正看見不遠處放生池邊上的兩個女子,其中穿紅衣的女子一把把穿藍色衣服的女子推入池中。
那放生池是人工開鑿,池底深的很,再加上這法華寺本是建在山頂上,放生池即名放生,池水自然是活的,池水順著陡峭的山勢蜿蜒而下,直接通入濟河。
那藍衣女子不識水性,在水中掙扎了幾下,順著水勢向下沖去,眼瞅著就到了峭壁,楚河大吃一驚,還不等他叫出聲來就見夏青飛快的向前沖去,一頭扎入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