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將軍手持長刀上前,狠辣地笑道:“你可知道凌遲?”
季清決不言,滿臉不屑。
“是要將活人生生割下上千刀呢!人會活活被痛死!在這個過程中,我會給你到些烈酒,讓你記住這皇恩浩蕩啊!哈哈哈——”
“哈哈哈——”衆人鬨笑。
那將軍找來酒,用酒洗劍。洗畢,走到季清決跟前。
目光劃過她的手臂,狠厲一笑。手一揚,刀劃過天空。
驀地,天空一陣烏雲滾滾,一道閃亮**電劃過天際,繼而直劈地面,霎時,地面多出一個黑焦地坑。
衆人驚恐萬分,以爲是惹怒天公,接連下跪。
那將軍不服氣,繼而又揚刀而下,又一道閃電直劈地面。
“天公發怒啊,花清帝殺不得啊!”
衆人慌慌張張,鬧成一團。
天錦王見此景,皺眉望向天空,情緒不明。
“先把花月音押回牢房!”
天錦王下了令,安撫了衆人。
衆人散去,混亂之際,一個士兵悄無聲息地被掉了包,一切安如平常。
是夜。
天牢之外,白日裡的那將軍對著看守的將軍道:“王爺吩咐,花月音絕不能活過今晚!快開門!”
一陣聲響,牢門緩緩打開,一行人氣勢洶洶而入。
另一邊,一小兵將火把一丟,轉瞬間一牢房熊熊大火燃起,轉身奔跑大叫,“著火了——”
一時間人們紛紛張皇失措,一片混亂。
牢房內,季清決閉目休息。忽然牢門開了,一小兵走了進來。
季清決睜開眼睛,來人竟是江昀離。
“別出聲。”
江昀離持劍上前,用內力狠狠一劈,鎖鏈瞬間落地。
季清決活動活動筋骨,微微有些痠疼。
“接著——”江昀離從腰身抽出一把軟劍,丟給了季清決。
“跟著我,這裡快來人了。”
季清決跟著江昀離到了另一處牢房,此時已有人聞聲而來,迅速趕往這邊。
江昀離打開地面下的一個地道,二人雙雙入內。沿著地道,一直通往城外。
一輛馬車上,季清決和江昀離已經紛紛換了裝扮,面上貼了人皮面具,此時,他們更像是兩個出門在外的普通的少年。
面容有些泛黃,看上去有些不精神。此時此刻,越平庸於他們來說越安全。
“你爲什麼會救我?”季清決不明白,她若是死了,他應該會更高興吧?
“你也救過我不是嗎?”江昀離自馬車外傳來聲音。
“你不是恨我嗎?”
“你不是她,我沒有理由恨你。”
“你不怕這些都是我騙你的鬼話?”季清決凝視江昀離,想要探查出其他的異樣,可惜,什麼也沒有。
“騙就騙吧。但我希望最好不是。”
季清決嘴角扯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你怎麼知道天牢有地道?”
“皇上關住我爹時,我曾想過法子救我爹,我就派人挖了一條地道。誰知我爹寧死也不走,我只好入宮去求你。沒想到今日,我竟用那地道來救你。”
“不管怎麼樣,謝謝你。”
江昀離輕點了點頭,“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兒?”
“天齊國。”
“現在他們定是到處在抓你,去天齊也好,最好躲進天子腳下,他們怎麼也料不到你會去那兒。”
“你呢?打算去哪兒?”
江昀離沉吟一番,“家父現在成了庶民,已經帶著家母以及其他家眷回家鄉黎州了。到了前面的鎮子我就動身去黎州。”
季清決點了點頭,“也好。真羨慕你。”
“羨慕什麼?”
“有人戀著、盼著、想著。”
“令妹的事已成定局,莫要過度傷懷。”
“她雖不是我的親妹妹,但也是真心待我好的,現在我連她的屍身都收不了,我…”
“她在天上看著你,你要好好活著。”
“我會的!”
暮色暗沉,空中烏雲未散。沒過多久,天空中一道閃電劃過,繁密地雨傾瀉而下。
“你休息一會兒,我將你送去前面的鎮子。”
季清決點點頭,倚在車內沉沉睡去。
一夜後,東方既白。馬車停在了鎮子內的街道上,車外已無江昀離的身影。
已經走了嗎,一聲道別都沒有嗎?她不過是個路人罷了,別人怎麼會在意呢!
季清決身體痠痛,掙扎著下車,馬身不知爲何動了動,馬車一陣搖晃,季清決重心不穩,驚魂未定之際,一雙手扶著她,沉穩有力,她定下了。
“江昀離——”季清決驚訝道,“你不是走了嗎?”
江昀離拿起手中額的紙包,遞給季清決,嘴角上揚。
“肚子餓了吧,吃點包子。”
季清決接過包子,手中的溫熱直達心底。
“謝謝你”
“你這幾日總說謝謝,我聽不大習慣,以後別再說了。”
季清決笑笑點頭。
“我要動身去黎州了,以後你自己保重。”
“你也保重。”
“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季清決。”
“我記住了。”
一陣塵土飛揚,白馬紅衣,江昀離翩然離去。
小鎮上,嬉笑怒罵聲匯成一鍋粥。季清決回馬車翻出前幾日的舊衣物以及一些金玉首飾,去了當鋪,換成碎銀子。
買了幾身男裝,幾身女裝,帶足乾糧,又僱了一名馬伕,火速趕往天齊國。
媞兒,皇姐走了,皇姐替你報了仇就回來看你。
一道金黃劃過蒼穹,金色光芒四射,天地間一片明朗。
暖陽之下,馬兒飛奔。大約過了三個月,終於抵達天齊國帝都——臨豐城。
自花清國亡,天齊更是富足了。帝都乃天子腳下,人羣擁擠,絡繹不絕,大街小巷,道路縱橫。吃食,衣物,酒樓,各類鋪子一一俱全。
“誒,你聽說了嗎?天錦王凱旋了。”
“太好了,這麼說我大哥也可以回家了,我回去告訴我娘去!”
一陣雀躍歡呼聲,剛剛的話語落入了季清決的耳朵裡。季清決目光一徹,深如海。
回來了是嗎?來吧,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