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裡,白簌口乾舌燥,如同火燒。掙扎著起身,自己倒了一杯水。下肚後,口渴緩解。
忽聞屋外有人走動,心神一動,腦袋瞬間警醒。未點燈,屋內黑乎乎一閃,悄悄摸索至門邊,用一點茶水打溼窗戶紙,捅破去一小塊。
緊張地一瞧。
院內果然有個人影走動。
此時正是大雪紛飛,天寒地凍之際,本是黑乎乎的天被白雪映襯出白光來。
白簌仔細看那人,一愣。
君天盡?
他在那兒做什麼呢?
穿的這般單薄,還在雪地裡走動,不感染風寒纔怪。驀地,他一聲輕咳,白簌一怔。
一絲電流從腦海中劃過…
猛然憶起昨天夜裡那個冰冷的物體,會是他嗎?
君天盡緩緩向她這方走來,白簌連忙躲進被窩。不久,君天盡緩緩進屋,牀上白簌正側臥而睡。
他鑽進被子,從後側將白簌擁入懷中。白簌假寐,陡然感覺到一陣冰涼,本來渾身發燙,現在卻涼爽異常。
白簌心頭一顫。
果然是他……
依著身側的冰涼,白簌心神一陣仿徨,心底竄出一種異樣的情愫,如同脫繮的野馬,一發不可收拾。
她翻過身,依偎在君天盡懷裡,沉沉睡去。
清晨,白簌醒來,身側正躺著君天盡,白簌想去觸碰,又縮回了手。
雖是服了藥,她依舊體虛,病情並未加重,但也未見好轉。若是傳染給了他?
白簌心中一陣惻隱,連忙搖醒君天盡,“君天盡,你醒醒。你別睡這屋,以後不準再進這屋了!”
君天盡惺忪轉醒,愣道:“怎麼了?”
白簌一急,臉色更紅了。
“不準再進這屋了!現在就出去!”
君天盡絲毫不動,慵懶道:“我走了誰來照顧你?其他人聽說你得了瘟疫,嚇得都不敢來這屋了。我若走了,你渴了怎麼辦,餓了怎麼辦,想找人說話怎麼辦?”
白簌心頭一顫,憶起這些天,君天盡喂她喝水,喂她吃粥,藥苦了,找來了各色的糖,粥燙了,替她一一吹涼。
淚珠子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白簌沙啞著嗓子道:“我渴了,你把水放在牀邊就好,餓了,把乾糧放在牀邊就好,想找人說話,我就對著自己說就好。”
君天盡面色一緊,起身拂去白簌臉上地淚,柔聲道:“好端端的怎麼哭了?”
白簌搖頭,輕聲道:“君天盡,你走好不好?”
君天盡面色一凝,皺眉道:“你先好好休息。我去給你取藥來。”
君天盡走後,白簌埋頭,心頭一陣絞痛。
爲什麼偏偏是這時候?爲什麼她馬上就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