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彥霖慢慢地坐直身體,雙手不自覺緊握住方向盤側耳聆聽著,情不自禁想起第一次見到卓瀾,就曾經被她含糊不明的言語騷擾。接下來的那次電梯巧遇,當卓瀾捉住他手指時,他在那自己不善于的情調里幾乎無法應對。她是那么的危險特異!
他臉上的表情,隨著主持人煽動情緒的話語越來越微妙深沉,眼睛出神地望著車窗外的遠處,深邃的眼眸中流露出迷惑。他的腦海里盤旋著一個聲音:會嗎?會嗎?
一種莫名的沖動在他心底竄涌,在快要冒出來的瞬間被他的理智壓了下去。
主持人性感的聲音稍停了一會,隨即又緩慢悠長地響起:“你的答案是不知道?”
像是要給他短暫思索時間似的,收音機里那仿佛在訴說他心聲的男中音又停頓了。
鐘彥霖眼簾低垂著,若有所思地陷入座椅中,胳膊搭上車窗,微握的手背徐緩地觸上微張的嘴唇,卓瀾的臉龐在他眼前飄來蕩去。
幾秒后,那絲絨般柔滑的男中音又開始了。“還是不想去知道。”
他被驚動了一下,條件反射地側轉頭抬眼望著蒼茫夜色,回避心底深處靈魂所向往的情感。
主持人輕聲哼笑,語調放緩慢,繼續蠱惑他。“這表示......你已經沒有辦法逃避得了。”
鐘彥霖聽到這仿佛背部被針刺著似的挺直,像閃電一般,他伸手按掉那個迷亂人心的男中音。
楞了一會后他深深吸了口氣再用力吐出,然后動作極快地扣上安全帶,踩下油門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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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人的婚姻愛情觀呈現多元化傾向。有些人熱衷于馬拉松式的愛情,同居而不結婚,有婚姻事實卻沒有婚姻法律關系,到雙方都疲憊不堪失去感覺后自動閃人,沒有贍養費的糾葛,何其灑脫。有的人只要婚姻不要兒孫繞膝,堅持走丁克路線。據說這樣的生活很愜意,一年365天,天天泡吧都行。剩下最時髦的就是閃婚了,認識幾天后結婚,接著又匆匆離婚,然后又再結再離,有些人就是喜歡玩這游戲。
鐘彥霖有一個大學同學就是閃婚的代表。第一次結婚只維持了一個月左右,過年前倉猝結婚,等年過完婚姻也完了。再婚后才三個月,就找鐘彥霖幫打離婚官司。。。。。。
早上鐘彥霖一進到事務所,就見劉煜輝端著杯咖啡向他走過來。鐘彥霖看他一臉憔悴,精神恍惚的模樣,忍不住問:“昨天又應酬到半夜?”
劉煜輝打著呵欠擺擺手說:“別提了。”
兩人一前一后走進鐘彥霖的辦公室坐下。
“以后沒有必要的應酬就不要去了,或者看時間差不多了,用你的智慧找個借口隱遁。要不然我怕到我六十歲的時候,想找你到公園下盤象棋都無法實現。”鐘彥霖揚了揚消瘦漂亮的下巴,“你明白我的意思了。”
“收到,你的提示好溫馨。”劉煜輝微閉眼,不疾不徐地邊點頭邊說,“對了,我想昨晚你也應該收到了我們姜同學的結婚消息。”
“恩,我昨天收到他的電話。”鐘彥霖神色不帶一絲驚訝,“他這是第四次結婚了吧。”
“你打不打算去?”
“到那天看看,有空再說。”鐘彥霖帶著淡淡的笑容,語氣嘲諷地說,“再說他那么喜歡結婚,說不定還會有下一次。”
劉煜輝咧開嘴笑說:“那要不要我做個傳話筒,把你的思想轉達給他。”
鐘彥霖沒搭話,抿著的嘴角翹起又收回。他低頭整理案頭上的文件,然后拿起一份卷宗遞給劉煜輝:“你幫幫忙吧。”
“什么?”劉煜輝接過看了一眼,有些愕然地抬了抬眉頭。“卓瀾的案子,你不管了?”
“我想了兩天,你比我更適合這單案。反正你現在也有空。”
“我是沒什么問題。只不過我怕她不同意。”劉煜輝低頭翻看著卷宗,抬眼瞟一瞟他的表情。“我看出來她對你比對她的案子還感興趣。”
“你又想胡說什么?”鐘彥霖輕聲嘆道。
“別跟我裝傻。”劉煜輝放下卷宗趨身向前審視他說,“只要有眼睛的都知道她暗戀你。就不清楚你怎么想的啦。”
鐘彥霖雙手交扣,大拇指抵著下巴,定定地看著劉煜輝。“我不想有不必要的誤會。”
“照理你應該懂得如何處理的。”劉煜輝觀察他的神色猜測說:“除非。。。你真的有不妥。”
聽到劉煜輝的話,鐘彥霖的眼珠不經意地朝一邊偏,視線不知投向何處,陷入沉思。
“要想嗎?”劉煜輝側頭看他,“噢”他翹起食指對著鐘彥霖,有些幸災樂禍說,“那你真的有問題了,也就是你對她有那么一點意思啰。”
“如果她對我有意思,在不妨礙我的家庭生活前提下,我不介意多一個暗戀我的人。”鐘彥霖聳一下肩,“我沒有一點的損失。”
“啊哈,開始說狠話了。”
“還不是你逼的,不說狠話你不肯閉嘴。”
“好,我閉嘴。”劉煜輝拿起卷宗站起來。“希望真的能幫得了你。”他走到門口又回過身,伸出食指晃了晃。“你狡猾,看著不對勁就閃人。”
鐘彥霖隨手拿起一個文件夾作勢要向他扔過去。劉煜輝條件反射膝蓋一彎半蹲下,見文件沒砸過來,迅即站起身整了整西裝,嬉笑著走出去。
下午鐘彥霖去參加完律師代表大會后,直接開車回了家。
一進門,鑰匙嘩地一聲撂在鞋柜上,他彎腰脫下皮鞋換上毛拖,順手把公文包擱在沙發上,夾著開會的一些資料走進書房。他打開電腦后,聽到□□的嘟嘟聲。他點開對話框,原來是尹映雪留言說晚上有應酬,叫他自己解決晚餐。
鐘彥霖心想,今天晚上又是自己獨自一人。自從尹映雪調到公關部門后,晚上就經常有活動,似乎比他這個律師還忙。
他嘆口氣走到廚房沖了杯咖啡,拖著有些困乏的身子回到書房開始翻閱開會的資料。
桌上的電話響起,他伸手拿起聽筒,目光仍舊停留在資料上。
“喂,你在家就好了。打你手機又關機。”電話另一頭傳來劉煜輝急切的聲音。
“噢,可能沒電了。找我什么事?”
“你的女人我真的搞不定吶。”
鐘彥霖真的是對劉煜輝的那張嘴懷著又恨又無奈的情感,如果不是隔著電話,他真想撕塊創可貼把他的嘴巴給封住。
“你沒跟她解釋嗎?”
“解釋了,可是她非點名要你,我有什么辦法。她說,如果你不肯接這個案子,她情愿不請律師。”
“那隨便她好了。”
“不行啊,她打算一直坐在事務所里等你來,怎么辦?我們都下班了。唉,你還是來一趟吧。這么固執的女人我還是頭一次遇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