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士兵是騎著馬向京城而去,另一個士兵是駕著馬從京城剛出來,朝著軍營而來。
第二天,天一亮,萬物似乎都活了起來。知道趙家軍又打了勝仗,城墻內的百姓們差人送了一車一車的各種吃食,犒勞趙家軍。軍營里的士兵們早饞了,接著實物,嚷嚷著說著笑著。
于是,美好的一天便開始了,可是誰也沒有想到,這一天是有史以來最難熬的日子。
周暮睜開眼便看見趴在床上睡著的趙逸,再看自己,一身臟亂,刺鼻的血腥味兒。人生第一次這么嫌棄自己,周暮輕輕起身,將被子披在趙逸身上,便馬不停蹄的拿了一件新長衫,出了帳篷,他要找個地方好好洗洗。
外面,一片熱鬧,士兵接受著百姓給來的各種,順便說著他們大將軍是怎樣英勇殺敵,二將軍是怎樣足智多謀,自然還有他這個軍師是怎樣一鳴驚人,聽得前來送事物的百姓一陣嘆為觀止。
周暮笑笑,好像一切都是充滿希望,如果他知道這一走,要失去趙逸,怎么他也不會離開。臟點算什么,和趙逸比起來,一切都是那么微不足道。
趙灼渾身有些酸痛的活動了下筋骨,才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睜開眼才發現昨天竟然就那么睡過去了。不知道他的逸兒怎么樣了,想到這里,趙灼的眼里又浮現出趙逸鎖骨處的那個丑陋的烙印。心情有些煩躁,走出帳篷,問了士兵趙逸在那個帳篷。可是幾次準備進去,又折了回來。最后干脆也叫士兵拿了衣服,先洗澡去了。
“楊浦,將這個連同飯菜端給小逸吧。”南宮冶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楊浦看著這個玉佩,驚嘆,
“王爺,這可是你夫人送給你的,你從小不離身的,真的要給趙家小姐?”
楊浦實在沒有想到,他們家會把這個玉佩作為定情信物給趙逸,于是在心里更堅定了什么。其實,南宮冶并不是這么想的,他只是想留個趙逸一個念想,這次匆匆出來,帶在身上的東西也都沒有了。
“啰嗦什么,快送去。”南宮冶催促著,在楊浦眼里看來是迫不及待,眼神暗了暗,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看著楊浦走出帳篷,南宮冶嘆了口氣,等楊浦回來,他們就離開這里。真的要打算走了,他竟然連告別都不想。因為他知道,趙逸不會在乎,巴不得他們走了。所以,罷了,就這樣吧。
趙逸緩緩睜開眼,看著身上的被子,以及空了的床。暮哥哥一定是受不了自己洗去了,于是乎,翻身上床,再躺一會兒。
就在這個時候,楊浦端著吃的從帳篷外走了進來,趙逸見到楊浦就像見到南宮冶一樣,擺了張臭臉。
“你進來干什么?”
楊浦賠上笑臉,“我家王爺叫我來給你送點吃的,你一定還沒有吃吧。”
說著楊浦也不管趙逸不樂意的眼神,笑瞇瞇的走向了趙逸,趙逸當然是坐在了床上,這兩人是避無可避了,算了,正好她也還沒有吃,就將就一下吧。
楊浦步步靠近,趙逸坐著等著眼見著就要到了床榻,楊浦伸長了手遞了上去,可就在趙逸準備接過盤子時,突然,楊浦從
盤子下面掏出一把匕首,直直向趙逸刺去,端著的東西摔在地上,發出一陣悶響。
“你!”趙逸吃驚的躲過楊浦的匕首,已經跳下了床,在楊浦的右側站立,
“受死吧。”不等趙逸反應,便是一把匕首又狠狠的刺了過去,趙逸畢竟是久經沙場,殺人無數,楊浦又怎么可能輕易傷的了他,
下一秒,趙逸便躲過了楊浦的匕首,狠瞪著楊浦,
“你到底想干什么!信不信我殺了你!”
楊浦什么也聽不進去,像是著了魔發了瘋似的,抄起摔在地上的鐵勺,又發狠的向趙逸刺去,趙逸出于本能反應,將匕首刺了過去,
“你,你~”楊浦吐出一口鮮血,直接倒在了地上,眼睛瞪著趙逸,好一會兒才閉上了眼。士兵們聽見帳篷里有打斗聲,掀開帳篷便看見了這么一幕,
趙逸手里拿著沾了楊浦鮮血的匕首,愣愣的站在那里,看著倒在一片血泊里的楊浦。在一群士兵身后的南宮冶自然也看見了這一幕,想了想,他還是準備來道個別,卻沒有想到會見到這一幕。
扒開人群,南宮冶奔了過去,抱住地上的楊浦,一聲聲呼喊,
“楊浦,楊浦,你小子醒過來,本王命令你醒過來,醒過來!”
可是懷里的人兒一動不動,已經徹底失去了生命特征。
抬起眼,南宮冶的眸子生冷,發了狠的看著趙逸,
“他到底有什么錯,你殺了他!趙逸,本王要你償命!”
一聲怒吼,所有人都驚呆了,
“不是我,不是這樣,是他,是他先刺殺我的!”趙逸一時亂了分寸,
“哈哈哈,”南宮冶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
“刺殺你,他跟你無冤無仇,刺殺你?趙逸,現在到底是誰殺了誰,他有什么理由刺殺你。本來,本王是想讓楊浦送了早餐給你就回京城,還讓他帶了本王的貼身玉佩給你做留念,沒想到,沒想到你這個殺人狂魔,會殺了他。”南宮冶拿起摔在一邊的玉佩,上面沾著楊浦的鮮血,“本王一定會討回公道,趙逸,我們勢不兩立!”
“我沒有理由殺他,沒有!”趙逸扔了匕首,跑了出去,正好撞上趕過來的周暮和趙灼,看見趙逸一副失神的模樣,兩個男人都是一驚,趙逸還要扒開兩個人跑開,卻被趙灼一把攔下,
“逸兒,怎么回事?”
趙逸抬眼看了看,見是趙灼,才緩緩說出幾個字,
“哥,我殺了人。我殺了那王爺的侍從。”
趙灼和周暮一驚,但是很快,趙灼便將趙逸塞進周暮的懷里,
“暮子,快,帶逸兒離開,有多遠走多遠。”
“不,哥,我不走,我不走,是那個侍從先刺殺的我,是……”
趙灼一掌劈在趙逸的肩膀,看著周暮,
“暮子,以后逸兒就交給你了。你們快走。”
周暮看著趙灼,“大將軍,你,”
“走。”趙灼扔下一句話便向帳篷走去,周暮看著懷里的人兒,走。
“楊浦,醒來。”南宮冶搖著懷里的
人,然后紅了眸子,看得一個個士兵都覺得瘆的慌。
“趙逸,趙逸,”像是反應過來了一般,南宮冶瘋狂的站起身,扒著眼前的一群士兵,可是都沒有看見趙逸的影子。趙灼走進來便看見這么一幕,南宮冶沖到趙灼的面前,直接檸住了趙灼的衣領,
“趙逸了,趙逸在哪里?”
帳篷外傳來一聲馬叫,南宮冶沖了出去,便看見遠遠的周暮抱著趙逸揚馬而去。
趙逸再醒過來,已經是正午,睜開眼,已經換了一個地方。只有周暮,一匹馬,還有不熟悉的場景。正午的陽光照射著大地,一片炙熱,周暮將趙逸放置在一棵樹下,抵擋著烈日炎炎。
“暮哥哥,這里是哪里?”
趙逸看著一片陌生的環境,迷茫的問,
“離軍營已經有一段距離,小逸,喝點水,我們再啟程。”
周暮將手中的水壺遞給趙逸,趙逸看著那水壺卻沒有接過去,
“啟程?去哪里?”
“有多遠走多遠。”周暮凝望著天空,無奈的說出口,心里卻為趙灼而擔憂著。
“不,我不走。”趙逸站起身來,比起之前已經平靜太多,冷靜了下來,只是臉上卻是孤注一擲的神情。周暮知道這個神情意味著什么,
“小逸,你不能回去。”另一只手直接就抓住了趙逸的手,
趙逸平淡的看著周暮,“暮哥哥,什么都可以聽你的,就這個不行。我一定要回去說清楚,不回去,我哥怎么辦。哥哥曾經說過,皇家的人都記仇,我不在,他一定會為難哥哥的。”說到這里,趙逸眼神一凝,
“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哥哥。”
周暮看著趙逸堅決的模樣,
“想好了嗎?這一回去,可能,我們都逃不掉。還會辜負了大將軍的一番心意。”
趙逸深深吸了一口氣,
“茍且偷生,丟棄哥哥,從來都不是我趙逸的風格。前方是千軍萬馬,我趙逸都闖了。更何況只是一個王爺,大不了,我們亡命天涯。”
“亡命天涯,說得好。正好也是我周暮所想,丟棄大將軍一人應對,我也做不到。”
周暮說著松開趙逸的手,狠狠喝了一口水,然后將水壺遞給了趙逸,這一次,趙逸接過水壺狠狠的喝了幾口,如同灌酒。
隨意的用手擦了下嘴角邊的水跡,趙逸抬眸看著周暮,
“暮哥哥,你家里還有一百三十口人,你不能冒險。”
周暮爽朗的笑了,“放心,他們還不敢動我爹,我爹能混到首富,就不需要我們擔心。”
“不,”趙逸搖了搖頭,“這次對方是皇親國戚。”
說罷,趙逸苦澀的一笑,什么時候,一切都變了。仿佛是在一瞬間的事啦。不過,直到現在,趙逸都不明白,那個叫楊浦的侍從為什么要行刺她。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過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
“暮哥哥,水。”趙逸伸出手去,將水壺遞過去,
周暮伸手就要接過水壺,卻覺得突然眼前一黑,“小逸,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