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樞看我受了傷,連忙把腰上的小葫蘆拿了出來,倒了兩顆丹藥給我,我真的不知道這一身燕尾服跟這葫蘆是怎麼搞到一起的。我用法術將身上的衣服修復如初,怎麼說這也是別人的身體,不能留疤。
“落川,魂魄似乎被其他的魔物奪走了,要不咱們先別打草驚蛇,跟著他們說不定能找到前魔尊的魔身。”
我搖了搖頭,“文曲星的魂魄已經離開身體很久了,撐不到那時候?!?
我看著白樞,嘆氣道,“白樞,這件事現在變得複雜了,你這個專門搞後勤跟醫療的二組組長就回去吧,順便跟空夢報告一下這邊的情況。我方纔感知到的魔氣絕對不會是這一隻魔禽,我估計,至少有二十隻。”
“二,二十隻?”
“對!”我看著白樞突變的臉色,看了看遠方,“這只是我方纔那一瞬感知到的,後面一定還會有更多,或者魔氣更重修爲更高的魔物。不過這一類魔物怕火,你去調集鎮邪所裡五行主修火的人過來增員。不然就我們兩個,一定就被包了餃子了?!?
白樞明白其中的危險性,乖巧得點了點頭,我瞧出了他想問什麼,便道,“我剛纔在他重傷的內丹上施了一個咒術,他跑不掉的?!?
白樞看了看我,偏頭道,“落川,你什麼時候把渾天扇修一修,你要是不好意思找技術宅,我幫你去,正好他上個月那我的丹藥還沒有付錢呢,正好抵了。”
我有些不解,“九組的羅姚仙君不是很會過的嗎?怎麼還欠你賬啊,他又去買新設備去了?”
“你不知道?”
我看著白樞詫異的樣子,瞇起了眼睛:“知道什麼?”
“虛空叔叔找到了自己命中註定的女神,說是真愛!”
我嘴角一抽,“真,真愛?”
“是啊。”白樞說的信誓旦旦:“可不是真愛嗎,卡都被刷爆了,跟我這哭了好多天呢!”
我:“……”
我實在是沒活夠,所以便把毀的我都快不認識的渾天扇交給了白樞。時辰一到,我就釋放了我的元神,回到了真身當中。
“你還知道回來?!?
我剛恢復意識還沒有睜眼,就聽到重冥低沉的聲音在耳邊炸開。我打了個激靈想要起身,卻被重冥一膝蓋給砸了回去,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衣領。
幸好這牀夠結實,不然非得給砸穿了不可。我乾咳了好幾聲,拍了拍他壓在我肚子上的大長腿,“咳咳咳,有話好好說,我要喘不過氣了!”
重冥鬆開了手,可膝蓋還是抵在我的肚子上,居高臨下的審視著我,“說,跟誰,去了哪!”
我看著他眸子裡的那一抹寒光,咬了咬牙,“我去找文曲星的魂魄去了,不然以後天界拿這個來說事,倒黴的可是你?!?
重冥的神情這纔有點要緩和的跡象,他終於擡起了他高貴的膝蓋,可憐了我的老腰。
“跟誰?”
我知道我就算瞞著他,他遲早也會知道,我索性實話實說,“半路遇到白樞了,不過文曲星的魂魄被魔禽叼走了,我估計它們是去給前魔尊獻祭去了,不過敵人數量龐大,我下了一道咒之後就讓白樞回去調人去了,應該問題不大。”
重冥就這麼看著我,沉默了一瞬,才道,“就是那個整天被那隻葫蘆壓得萬年不長個,都成仙君了還整天嚷著要跟你睡一個被窩的白樞?”
我對重冥的這種評價很是無語,便解釋道:“白樞的真身是小仙鶴,就算再過幾十萬年,他還是那張娃娃臉?!?
“我又不是瞎的!”
重冥突然吼了一句,我實在不知道他今天怎麼氣性這麼大。
我仔細推敲了一番,心中便明瞭,我安慰他道:“沒事,天界也在防著魔界呢,奪取聚魄棺,你很有優勢。”
重冥突然剜了我一眼,“我說了,聚魄棺的事情,你不用插手。”
他像是生怕我攔著他,從而不能好好地他的小初戀表明自己的一片真心一樣,我被他這一眼看的渾身都疼。
我拉了拉被子,“該彙報的我都彙報完了,您老人家出去吧,我要休息了。”
“你少給我陰陽怪氣的!我說的話你權當放屁是不是?元神出竅,你倒是有能耐!”
重冥有些不耐煩了,我覺得他最近五十年來脾氣確實變得有些急躁,明明在很久很久以前,他是那樣一個泰山崩於眼前前都不改色的人。
他就這麼急不可耐的復活他的小初戀嗎?明明二百年多年都等了,再說這也只差一年了,還不就是一眨眼的事情。
我閉了閉眼,彷彿能聽到心在顫抖的聲音,苦澀又卑微,“我知道你巴不得現在就看到他,也知道你煩我,恨我,但……”
“你知道個屁!落川,你就是個傻-逼!”
我苦笑,“是啊,我是個傻-逼,那跟傻-逼生氣的人又是什麼呢?”
重冥的飲血一般的薄脣張張合合,卻又像是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生生嚥了回去一樣,搞得我一頭霧水。
他從我的牀上起身就要離開,我翻了個身閉上眼不再搭理他,就聽到了“吱呀”一聲的開門聲,重冥似乎停下了腳步。
他說,“他是你殺的,所以我們欠他的,一定要還?!?
我突然就笑了。
喜歡那人的又不是我,再說我只是秉公辦事,欠他什麼了?
不過……我們,是什麼意思呢?
我實在是累了,沒等想明白,就睡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