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聽就知道重冥來者不善,我尷尬的看了看身后的阿肆,“那個……阿肆……”
阿肆只是看著我,似乎并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我剛想說什么,就聽到“嘭”地一聲,身后厚重的大門被一腳踢開,我下意識的往后一跳,倒下來的門險些將我拍了個狗啃屎。
重冥像是一個人過來的,身后并沒有利三他們跟著,可是他周身的戾氣還是讓我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像是一根根寒針透過我的肉身,直直扎進我的魂魄。
他只是踏進了一步,那種氣場就逼得我往后退了一大步,我吞了吞口水剛想問他抽了什么瘋,阿肆卻淡定從容的上前一步,道:“莫非這就是鬼族的待客之道?現世不是提倡一切為顧客服務的理念么?”
重冥依舊只是盯著我,我實在不知道這是出了什么事,下意識問道:“重冥,出……事了?”
重冥狠狠地剜了我一眼,這才看向了阿肆;“本店不做仙家的生意,店外的結界顯然是被您施術打破。”
阿肆笑了笑,“這里一眾厲鬼狐妖,還有結界加護,我怎不知如今的現世竟是如此無法無天了?”
我見重冥要發火,連忙解釋道:“重冥,阿肆是天界新來的特派員,這只是例行檢查工作,你這是做什么?”
“檢查工作?”重冥的語調忽然提高,他扯了扯嘴角指了指不遠的大圓床,“在這里檢查工作?”
“仙君此言差矣,如果是來檢查工作,我又為何化作現實之人的模樣?”
我愣愣的看著阿肆,阿肆卻是笑盈盈道:“阿肆方才說了,阿肆只是想念仙君,故而借此機會來探望仙君,僅此而已。”
在我的印象里,阿肆一直是一個隨和的仙,我從沒見他諷刺過誰,也從未見他抱怨過任何一件事,總是我沖他埋怨一些有的沒的。阿肆也知道重冥的性格,可眼下這兩個人似乎杠上了,對此我表示很頭疼。
我咳了咳,施了個法術將門給修了修,開開合合了幾次權當給自己扇風去火,“重冥,你來找我,是有事?”
重冥似乎是以不可思議的目光看著我,我懶得去猜他今天吃錯了什么藥,只是沖阿肆道;“阿肆,今天你就先回去吧,我最近抽空會回一趟鎮邪所的。”
阿肆盯著我看了看,終是笑笑,“恩,那阿肆便回去等著您。天氣微涼,還請仙君多添件衣物才是。”我暗自舒了口氣,以為這事總算這么完了,可阿肆走到了門口卻又微微轉過身,道:“只可惜某位依舊還是這般孩子習性,真叫人失望。”
傻子也知道他說的是誰,只是一瞬間,站在重冥身旁的我就感覺到了一絲灼熱。我突然意識到這正是重冥的麒麟火正要破身而出,我連忙拉住了他的手臂,“重冥,你他-娘的你想把這條街給燒沒嗎?”
我這都快嚇得一身冷汗了,那邊阿肆卻是笑得更開了,“哎呀,仙君有所不知,當年這位小小鬼將可是偷窺過仙君洗澡呢,他身邊不是有一只四目厲鬼么?”
我徹底懵了,“啊?什么時候?”
“恩……就是鎮邪組剛成立的那百年之中,某次仙君您沐浴的時候。啊,不過那次碰巧被我逮到,我就設了個界,他們便再也看不到了。”
我覺得這事有點不對頭,“不是,我說阿肆啊,我洗澡的時候,你在哪啊?”
阿肆朝著我眨了眨眼睛,“您忘了?也是……當時您多喝了些,站都站不穩了,還要我給您搓背來著。”
額……
阿肆說罷,腳下便拂過一縷清風,整個房間桃花灼灼,似是花海一般,“天色已晚,阿肆便先回去了。仙君,阿肆在鎮邪所等著您。”房間里的桃花四散開來,余香未散,阿肆卻了無蹤影了,徒留房間里那一排昏暗的燈光,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是錯覺。
哎,阿肆不愧是本仙君眼里仙味兒十足的好孩子。
我回頭看了看重冥,重冥似乎一臉的糾結,我張口就問,“你偷看我洗澡干嘛?”
我明顯看到重冥太陽穴處的青筋跳了幾下。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至于洗澡……我也不曾料到。可我當時卻也看到云肆抱你抱得結實,并不像是搓背這么簡單。”
“啊?”
重冥猛地看向了我,“你喜歡的,是云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