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躺在床上睡不著, 想著白天于天姿說的那些話,又好氣又好笑,她真是神通廣大連黎灼灼的個人資料也略知一二, 可惜我離黎灼灼如此近卻只是見人并不能了解她。
郭麟江洗漱完了, 從床的另一側上床, 然后把頭伸到我面前仔細看我:“想什么呢, 面部表情這么糾結。”
我躲過他:“今天于天姿來興師問罪, 問我為什么把融融的業務給了張建沒給她。”
郭麟江半躺下,倒是細心聽我說的樣子。
“我說我要升合伙人。”我怕郭麟江不理解解釋說:“我們所有規定三年攬業務六百萬就可以升合伙人,張建把這個攬活的業績留給我, 你于天姿可以嗎?不用說也不可以,所以。。。。。。其實我也沒想給自己積累業績, 是張建主動說的。”
郭麟江沉吟了片刻:“是你的業績也不用不好意思,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 再說現在請客吃飯也沒人推辭,都覺的自己應該吃得更多更好。”
他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這提融融呢:“于天姿還打聽了融融好多內幕消息。”
郭麟江扭頭看我:“于天姿真下功夫,這點還真比你強。”
是啊,我承認于天姿具有狗仔隊的熱情和能力,為了和自己不沾邊的業務都是能打聽就打聽,我呢對方和自己老公有曖昧關系都不想辦法搞搞清楚:“如果于天姿是你老婆, 一定把你查的底兒掉。”我有點兒賭氣。
郭麟江抬手做了個拒絕的手勢:“敬謝不敏, 老婆還是你這樣的好。”
我躺在他懷里故意撒嬌:“是不是因為我傻呀!”
郭麟江隨手關了床頭燈:“你哪里是傻啊明明是大智若愚嘛!”躺好要睡的意思。
我可不覺的我是大智若愚:“于天姿說黎灼灼的融融是離婚時從她老公那兒分的財產。”終于提到了我想說的, 我不信黎灼灼離婚了郭麟江不知道。
郭麟江嗯了一聲。
我不知不覺地輕輕的嘆一口氣, 郭麟江不肯接下去說, 我有什么辦法讓他開口,頹喪地躺下。
郭麟江的手緊了緊:“為什么嘆氣呀?”
“你都不肯把黎灼灼的事告訴我, 我聽別人說很郁悶。”我實話實說。
郭麟江看著我,黑暗中他的眸子黑亮:“咱倆躺床上說別人的八卦場地不太對,不過你想聽什么我可以說。”
我看見他在發笑,自己也覺的他說的對,此時此刻談黎灼灼是欠妥當,我是想讓郭麟江想著黎灼灼入睡?趕緊做出困倦的樣子不出聲兒了。來日方長,郭麟江就在我的身邊,還不是想什么時候就什么時候問。我心里告訴自己,不要著急,黎灼灼離婚五六年,我和郭麟江還不是一起過了六年了。
早晨上班在地下車庫停車的時候碰到張建,他手里提著豆漿油條從車上下來,一看就是永和豆漿的產物,看見我問:“吃早點了嗎?一起吧。”完全沒有原來上下級的說話口氣,很像并肩戰斗的同事了,如果一單業務讓我們改變了過去比較拘謹的上下級關系,我也很樂意。
“謝謝,我吃過了。”我說:“家里不供應早餐嗎?”故意把語氣放輕松,其實心里緊張,領導可以隨性說話,下級大概不成,另外從來沒跟張建嘮過這種家常話。
“家里家外只一個人,全部外賣解決。”張建一邊按電梯一邊說。
曾經聽同事們議論張建的老婆女兒,好像都在美國,張建一年過百萬的年薪當然供養得起。
這種食物還是少吃為妙,但是我沒說出口,家常話和張建聊還是有障礙:“融融那邊怎么樣?”距離錢江潮第一次到我們事務所來已經有一個多月了。
“前期調查和風險評估已經做完了,我在他們幾個大的子公司還跑了一圈,跟他們高層也接觸了,合同大概就在這幾天簽。”張建說:“他們換了聯系人,錢總說有別的安排,讓財務總監負責這個事,財務總監你熟嗎?財務總監是個女的,你知道上海女人不太好打交道。”張建為他的一個小小的軟弱做解釋
我想起于天姿關于漂亮女人在商場上不敗的神話調侃一句:“這個女人是不是很漂亮?”
張建愣了一下然后點頭:“很漂亮,所以。。。。。。”他聳聳肩做出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
我很想笑,于天姿有些話還是對的,男人的軟肋是女人,而且是漂亮女人:“我不認識,看來你得自己對付。”說完我拐出電梯往自己辦公的位置走去。
這個聯系人為什么換了,是知道事務所的聯系人是男人所以轉派一個女人來,如果真是這樣,我還真佩服黎灼灼對男人了解的透徹,什么事大概都要講究戰術,其實世界上最簡單也是最復雜的戰爭就是男人和女人的戰爭。
把堆積如山的工作分門別類,分輕重緩急排好投入工作狀態。一低下頭轉瞬就是一天。
下班到小區門口的超市買了西紅柿和黃瓜,今天早晨臨出門上班郭麟江說想吃西紅柿面。
夏天的時候把雞蛋西紅柿炒熟,面條煮熟用涼白開過水,先盛半碗白白的面條,然后澆上雞蛋西紅柿鹵,把黃瓜去皮切絲放在上面,色彩漂亮誘人食欲,做起來又很簡單快捷,是我和郭麟江夏天最喜歡的餐食之一。
提著西紅柿黃瓜往小區里走接到哥哥的電話,我們兄妹很少電話除非有事,電話里哥哥告訴我,叔叔姑姑們為了奶奶的遺產爭的不亦樂乎,關系非常僵,特別是在外地的兩個叔叔住在我們父母家里不肯走,除非答應他們的要求。
奶奶和爺爺在北京的東城有一個小的四合院,爺爺去世后,奶奶到我家住小院出租給一個公司辦公用,現在奶奶也過世了,這個小院就成了遺產,兩個叔叔認為這個財產只有兒子可以繼承,沒有姑姑的份,另外一定要把房子賣掉拿錢走。姑姑不同意,認為他們在外地對爺爺奶奶照顧主要是我爸媽和她,所以她不盡要分一份還要和我爸一起多分,房子也不同意賣掉;我爸在中間左右為難給我哥打電話征求我和我哥的意見,問我們他是否可以放棄遺產繼承。
那個四合院雖然不太大,□□的時候曾被房管局收走分給了六個別的家庭居住,改革開放后國家一點一點的給那幾家解決住房都搬走了,但房子也糟蹋的差不多了,多少年沒有修繕,還是出租給這個公司以后租戶大修過一次。
哥哥說:“你知道這小院市場估價兩千萬左右呢。“
如果平均分爸爸叔叔姑姑可以每人分幾百萬,但是那個房子賣掉很可惜因為還會漲價,關鍵是地價會越來越高。
我聽著電話什么也說不出,奶奶和爺爺生活一直節儉,而身后確留下來這么大的遺產!
哥哥最后問:“你知道爸跟咱倆商量的意思吧?不知道回去問問郭麟江。”他更相信郭麟江的智商。
我想先知道他的想法:“你什么意思?”
哥哥說:“我當然不愿意放棄了,我有兒子,得多打算。”
爸跟我和哥哥商量放棄遺產繼承的意思我當然知道,爸爸又不是能吃會花的人,爸繼承的財產也就是我和哥的財產了,但是數額這么巨大的財產怎么處置我不能輕易表態。
我洗著西紅柿,點著煤氣在小鍋里放了水準備把西紅柿燙一下去皮,家里電話響,我以為是郭麟江告訴我他到家的時間,趕緊接起來:“你是林之心嗎?”
一個很生疏的男聲。
我疑疑惑惑地應了一聲:“我是!”
“我們是郭麟江單位的,就在你家門口,請你開門,有事找你。”很嚴肅的公事公辦。
我還沒反映過來想再問些什么,對方電話已經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