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回來了。這一路怕是辛苦了。”
德公公見到燕彤下馬車，馬上屁顛屁顛的跑過來。真是個會審時度勢的傢伙，當時白彥殺了狼煙使臣回宮，對外公佈發動戰爭的時候，他也是用一模一樣的姿勢跑到白彥面前道賀。
燕彤先下馬車，轉身將白彥抱下。秦月明從另外一架馬車下來，看到此情此景，避過眼神。
燕彤摟住白彥肩膀，將她按在自己懷中，不容掙扎。縱然燕彤精瘦，可男人的力氣天生就是比女人大，加上白彥不同向陽，根本不會武功，任憑她咬牙切齒的來回扭動，也掙脫不開燕彤的控制。
“德公公，傳朕的旨意下去。攝政王辛苦了，又揹負頑疾，身體不適，日後朕親自整理朝政，讓皇后好好休息，不管要什麼，都無需問朕的旨意，全部滿足。”
“哼”白彥冷笑出聲，真是好燕彤，說是愛你不會強迫你，先是用看似公平的交易開始這段合約婚事，隨後就用自身權勢撕毀合約，打著傳統道德名義，將她變成金絲雀，囚禁在後宮中。
折斷鳥兒翅膀上的每根骨頭，再將羽毛梳順。它不需要飛行，只需要供人觀賞便好。
“你給我等著。”白彥嗓子裡發出聲音，嘴皮卻不動。畢竟如今站在這裡的每個人都是燕彤的人，她會記住他們的存在，有朝一日，全部送進油鍋。屬於天空的飛鳥，絕對沒可能成爲家養的寵物。
“等著呢，今晚我等你啊。你不來，我就去找你。”
“混蛋”
“你是我妻子，我都不在乎你給我帶綠帽子，你還說我混蛋！”
燕彤用一隻手夾住白彥，將她向前推行，絲毫不在乎她的意願。
“燕彤我告訴你，你要麼殺了我永絕後患，要麼就等著有天被我殺。到時候，我不僅殺了你，還會把和你有血緣關係的每個人都殺掉，哪怕是日後我和你有了孩子，我也不會放過你兒子。”
白彥手心滾燙，說這話時卻平靜得嚇人，臉色雪白，沒有怒色也沒有感情。甚至連受到屈辱的憤怒都絲毫不存在，胸口只有種東西在波動，那是想展開屠殺的種子。
“成王敗寇，你輸了，就當皇后好好老死在這皇宮中。如果我輸了，你就在鳳凰臺上把我骨肉都剃乾淨拿去喂狗。”
好樣的，就算是我們曾經有承諾，但是如今諾言早就破裂。皇權鬥爭中沒有感情，不存在過往，只有成王敗寇這句現實到可怕的詞語。
白彥站在鳳祥宮門口，看著陳正，身邊還圍著一圈打著保護的牌子，實則守著她的侍衛。
“陳正，你要投靠皇上是嗎？”
“娘娘，他是皇上。我是士兵，這是我的本分，還請娘娘見解。”陳正恭敬行禮，用詞大度“我會繼續保護娘娘，不會讓你有危險。”
“好啊，好樣的。你們一個個呆在我身邊，都在圖謀不軌，沒有例外。你們對我的愛恨情仇，實際上都源於自己的私心。”
白彥人生中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樣失望。背轉過身，認命回到寢宮。
周圍奉命前來服侍的宮女，大氣不敢出，全部跪成排，小心翼翼低著頭。
白彥甚至開始懷念曾經無憂無慮的日子，雖然那時候，她沒有錦衣華服，連條死去許久的魚一年也只能吃一次。但從來不用懷疑身邊人的心思，他們好不掩藏自己的想法，對你不好就丟石頭，對你好，就陪著你。不會背叛，也不會離開，也從不想著從你身上取下來點什麼東西。
如今呢，最喜歡的秦月明也動心思希望通過她收集三大寶器去天界。口口聲聲說不在乎你不喜不喜歡他，只想陪在身邊的燕彤，裝作清高沒有慾望，實際上就是用她的能力穩定剛剛失去帝王的燕國。
連陳正都背叛自己，留在她身邊保護這麼久，是爲了監視她的舉動。從前爲燕王賣命，如今爲燕彤賣命。
朝廷上還不知道又多少看似歸順，卻暗中算計的小人。
這些人怎麼這麼搞笑，他們的感情廉價的還不如爛掉的大白菜料想過今日，卻沒想到失敗的滋味如此痛苦。
頭頂冒起熊熊火焰，白彥將桌上價值連城的翡翠碗盤全部推下去。粉身碎骨的聲音和碎片蹦的老遠，毫無顧忌的刺入她手腕，掌心，宮女身上
“啊。”受傷的宮女不小心交換一聲
“喊什麼喊，吵死了。給我拖出去把她舌頭割了。”
難過那些生活在皇宮中的人，人之初性本善，可最後她們都成了不爲別人生死動搖的怪物。殺人和碾死一樣容易，不僅僅因爲他們不在乎別人生死，實際上，他們也從沒在乎過自己生死。
於他們而言，這皇宮中的一切，除了權力地位，怕是沒什麼值得留念。哪怕是自我生命，也並未存在的價值。
燕彤回到御書房，秦月明緊隨其後，剛剛關上房門，他就一把揪起燕彤的衣襟。絲毫不在乎這個人是皇上，反正秦月明這輩子什麼時候君臣關係放在眼底，拉攏紀狼帝的手下，殺燕王，如今多個燕彤又能怎樣。
“你無恥！”
“我有齒，別忘了你現在是什麼身份留在皇宮中的，我纔是燕國的王。”
“你別囂張，你父皇比你狠多了，手握山河解盤，把所有反叛壓制在搖籃中，可是最後是怎麼死的。你燕彤算什麼東西。”
始終溫潤如玉，即使身處戰場都不曾面紅耳赤的兩位貴公子，如今眼神中都分明藏匿著怒火，那瞪向對方便能殺人的眼神令人畏懼，膽怯。可他們彼此都毫不動搖。
“秦月明。”燕彤一字一頓說出他的名字，警告意味十足，取開攥住衣襟的手。
“燕彤。我還活在這個朝代呢，沒走呢。你要是敢對白彥有半分強迫，我就好好讓你瞧瞧——你身後那五個暗衛，到底是不是我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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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月明反手推搡，清源劍不知如何跳入它手中，連光影都爲棲息留下。側舉抵在燕彤脖頸上。
“不知道到時候你想領教哪套劍法，天門山的不錯，能讓人筋骨寸斷，還不上皮膚分毫。那死的真的很難受啊。”
秦月明收劍摔門離去。他毫不在乎燕彤有多少人馬盯著自己。強者無敵，人努力變強大，就是爲了保護心中所愛。
我們爲愛而生，爲愛而死。不管爲了何種愛，人與人，人與物，我們都因爲愛才留在這凡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