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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許久都沒有說話,她沒有給出一二的迴應。於是這局勢就有了僵持的味道,氛圍一下就肅穆在這裡了!
我心下微哂,但面上做出了無辜無奈的模樣。太后既然以鐵血的手腕來鑄她的長城,那麼我則以懷柔的手腕來以柔克剛化解她的行謀。
皇上也最是懂得她母后的心思,此刻太后雖遲遲不言語,但他並不著急,轉目悠然的持了一盞茶湊於脣兮品啜。
也是,縱是太后出於禮儀和體面的不失卻,這個時候也不能公然把皇上晾在一邊,她也必定得給出一二回應的。
“這原本是皇上自己的事情,但這也算一件大事。”她忽然啓口,面眸微轉、落向了前方垂柳絲絛的景緻。脣際徐徐,她似乎很悠然道,“需要擇一吉日,方纔是妥帖的。”聲波沒含著昭著的異樣,聽來似乎是認同了皇上的提議。
不過這話說了等於沒說,太后語氣拿捏的很好、字句間聽來也依稀是同意了皇上這建議,但是,她自有著她的籌謀,以“擇一吉日”爲由頭把這立皇貴妃的提議給無限期的推遲,且偏生還不能叫人挑出她哪裡的不是!
皇上到底是晚輩,這初生的牛犢又如何能鬥得過翻雲覆雨身經百戰的皇太后?他面色一下就黯淡起來,吃了自己母親這一癟,誠如啞巴食黃蓮、有苦說不出。
但我倒沒怎樣失落,我也不知道這是爲什麼,似乎是因爲從頭到尾我就沒覺的太后這一關能輕易的過了吧!不過我不急,因爲急也沒有用,能有什麼用?我只要加緊步伐多動動腦筋,盡我自己的所能而來爲我自己謀劃就好了!
“好了,出來這麼一會子,哀家乏了。”這時太后擡手舒了纖指以指尖撫撫太陽穴,聲息悠哉悠哉的,她一斂眸、吁氣徐徐,“過陣子再跟皇兒好好商議,選定吉日。”不忘逢場作戲的又補充一句。
皇上面上的神色有了更深重的僵滯!但又能怎麼樣?人家皇太后都如此說了,都說了
不是不同意、而是改日再商議,他這個孝順的兒子難道還能硬生生按著他的母親不讓走、非得現在商議?
極快的一兜轉,皇上甫地回神,後忙不迭的起身過去攙住了母親,親自把她送了一陣。
留得我和江嫺在這裡,誰也沒話說。相視一眼,江嫺面上浮了一痕忖度之色,即而又被奈若何的神色所取代。
我沒多回應她,復轉了面目凝視前方景緻,漸漸不覺這雙眸就惝恍了……
畢竟是皇上的提議,且自我入宮以來也一直都在兢兢業業的管轄著後宮,我頗有建樹、頗爲民心所向,縱是冊立我上官琳瑯爲皇后又能有什麼異議?何況只是區區一個皇貴妃呢!
所以我知道,太后找不到理由否決皇上提議的由頭,畢竟一直以來我的功績和建樹都在那裡擺著,她沒法給我全盤否認!
但太后她擔心我勢力沖天、光芒大勝,將來會與沈皇后搶勢、甚至越過皇后自己成了皇后!這是她一直以來對我的顧慮,說來與她的隔閡這錯不在我,只因我鋒芒太盛,故而我註定會一直招她厭嫌。於是她刻意拖延這冊立皇貴妃的事情。
不過,一拖再拖終究不是個事兒!且以這位皇太后的性格,她會眼睜睜看著局勢的默走而自己不來參與一把、不來推波助瀾麼?
只怕她又會整出什麼策略來針對於我!我告訴自己,定得打起十八分的精神,做好隨時應對種種幺蛾子的準備了!。
我與這位陳皇太后,說起來也真可謂是“心有靈犀”!我的猜測沒有錯,這宮裡頭的幺蛾子還真是挺多,就在兩天過後便又出了一樁事情。
不過這樁事情,出的委實玄乎!這還要從早年被打入冷宮的那位僖昭儀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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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孫氏自被皇上打入冷宮後,真可謂是結束了自己一輩子的後宮逆旅、這命途也總算是有了一個交代!自此後這個人就淡出了臺前,倘使不是今兒突然有了她的死訊,人們只怕
都要把她給忘的乾淨!
是,冷宮裡的這位僖昭儀公孫薇死了,說是自盡的。但她這麼些日子都在冷宮裡活的好好兒的,加之她又還年輕、又有公孫家做後盾她一定不會完全磨滅希望。如此,怎麼偏偏到了眼下她說自盡就自盡了?縱是真有什麼想不開的事情,當初一入冷宮時她做什麼去了?就非得隔著這一年多才死?
如此來看,這“自盡”云云,當真是信不得的!
很快的,幾乎是與她這死訊同步進行的事情,後宮里居然有了鬧鬼的傳聞,有宮人看見僖昭儀面色青白、身著白衣,懷裡抱著個軟款的嬰兒出現在暗夜下的宮廊。神色可怖、面目可憎,儼然成了白衣厲鬼!
且這樣說的宮人還不止一個。漸漸這流言也在一夜之間就有如破冰的湖水一般給波及著傳了開,衆人都道,說這僖昭儀的孩子當初是榮妃害掉的,時今僖昭儀的鬼魂在四處鳴冤、要找榮妃娘娘索命呢!
這類怪力亂神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信的。不過這不是主要的,最主要的是這樣的傳言對我的聲望、我的威儀有著直接的波及。
冉幸對此很是擔心,也委實是頗可擔心的事情。她對我道:“娘娘,這事情要查起來也不難查,我們抓個四處嚼舌根的宮娥,要她說出這類的話兒究竟是從哪裡聽到、那所謂鬧鬼的景象又是從哪處哪時看到的。這麼一層層的牽扯下去,總能夠找到根源!”她當真是著急了。關鍵的是,就公孫薇那孩子的事情,我們也不是當真無辜。縱然她那孩子不是我親手拿掉的,說起來也與我脫不開干係。
“根源還需要查麼?”我又一次覺的冉幸這話好笑,轉目微微的瞧瞧她,“前陣子宮裡頭纔出了金冊子的事情;后皇上提及要立本宮爲皇貴妃,節骨眼兒上便又出了這鬧鬼的事情。”我緩一口氣,勾脣略譏,“這僖昭儀死的巧,鬧鬼鬧的也巧!稍一轉轉腦筋都能明白,所謂‘根源’到底是在何處了!”我也不消多說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