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色絕計想不到展玉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她也根本沒有想到因為自己一時心軟而惹下了大麻煩了。
對景色展玉不想放手。他忽然發(fā)現(xiàn)皇位遠不如景色來得重要,他想要永遠地把景色困在身邊,就算什么也不能做,哪怕景色的心中有人,他也不愿景色離去。
所以夜非塵必須要死。展玉眼里閃過一絲殺機。
兩天后決斗的日子終于來臨了。展玉早早就在伏嶺山等著夜非塵的到來,今日的他恢復了昔日的容貌,妖嬈無比地躺在一張軟榻上,身旁不無例外地是景色。
“為什么今日你沒有點我的穴道?”景色對展玉今日的行動有些不解,難道他真的就不怕她做出什么過激的事情,或者逃跑么?
“娘子,你最討厭的便是別人點你的穴道,相公又怎么會惹你不快?”展玉嫵媚地看了一眼景色,眼里全是笑容。
景色懷疑地看了一眼展玉,她根本不相信展玉的話。
“娘子,你看,夜非塵來了。”展玉絲毫不在意景色的態(tài)度,而是把目光投在不遠處的,幾道身影以驚人的速度向這邊風馳,不一會兒的功夫夜非塵與司南司北還有一些來到景色的面前。
“塵。”一看到夜非塵,景色大喜過望,身子不由自主地向上探起。
幾日不見,夜非塵瘦了,下巴越發(fā)尖了,身上的衣服空蕩蕩的,這讓景色的心里猛地一酸,愧疚非常,現(xiàn)在演變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實際上全是她造成的,如果不是她太帶信給夜非塵,夜非塵就不會出皇宮去百花宮救她,這樣展玉便不會假扮皇上鬧成現(xiàn)在這樣。
這一切一切全是她的錯,景色的鼻子一酸,心里無比地自責。
“色色。”夜非塵向前跨了一步,眼睛緊緊地盯在景色的臉上。
“夜非塵你終于來了。”展玉的眼里閃過一絲不快,夜非塵與景色深情款款,郎情妾意著實讓他的心里堵得慌。
“展玉,我如約而至,現(xiàn)在是我們兩個男人之間的戰(zhàn)爭,你把色色給放了。”夜非塵戀戀不舍地把目光移在展玉的臉上,冷冷地說道。
“不急,不急,等我們分出勝負以后,景色自會跟著勝利的人離去。”展玉輕輕地搖搖頭。
“展玉,你錯了,就算你勝了,我也不會跟著你走。”景色冷冷地開口了,她的眼里滿是濃濃的絕決。如果此日一戰(zhàn),夜非塵如不幸輸了,那么她將會隨他而去。
“是嗎?”展玉忽然莞爾一笑,絲毫未被景色的話所影響。因為不管他敗還是不敗,他將與景色生生世世在一起。
“展玉,現(xiàn)在可以開始了么?”夜非塵淡淡地看著展玉。
“可以。”展玉說完揮掌向夜非塵飛來,凌厲的掌風夾帶著“轟轟”的響聲向夜非塵襲去。
夜非塵施展出全身的內(nèi)力,把武功提到極致,迎頭向著展玉沖去。
景色的心提在了嗓子眼上,她全神貫注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場中的打斗的兩人,眼睛一眨也不敢眨。
“主人,你可要一定要小心啊!”被司北點住穴道的如意一臉擔心地看著展玉,心中不停在地祈禱。
司北今日還是那身張揚的紅衣,在看到景色那一剎那間,他一直懸著的心落了下來,還好,景色安然無恙。司北在心中說道。
司南的目光一直盯著場中的兩人,對周圍的環(huán)境絲毫也不放松,他的心里有一絲疑惑,展玉的武功不如夜非塵,可是他卻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他倚仗的是什么?為何這么有自信?
就在場外的各懷心思之時,兩人之間的戰(zhàn)斗已經(jīng)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勝負轉(zhuǎn)眼就在眼前。一陣掌聲過后,兩條身影瞬間分開。
“展玉,你輸了。”夜非塵冷冷地看著展玉,淡淡地說道。
“沒想到你的內(nèi)力會這么強!”展玉嘴角有一絲鮮血慢慢流了下來,對夜非塵的武功,他由衷地贊賞。
夜非塵對展玉的贊賞不置于否,他一臉淡然地看著展玉,說道:“那么你現(xiàn)在認輸了嗎?”
“認輸?”展玉忽然間哈哈大笑,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停了下來。“夜非塵,你錯了。朕是絕對不會認輸?shù)摹!闭褂穸⒅狗菈m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緩緩地把身上的衣服脫下,隨手一扔。
“你?”夜非塵瞳孔猛地一收縮,眼睛緊緊地盯在展玉的身上。
“很意外嗎?”展玉忽然間嫵媚無比地看著夜非塵。
的確,展玉確實讓人又意外又震驚,衣服下面的他,身上居然綁滿了火藥,足足有五公斤之多,如果爆炸開來,那后果真的是不敢想象。
“展玉,你瘋了。”景色眼里一片駭然,這個展玉真是瘋了。
“娘子,這樣的話我們便可以永世不分開了。”展玉扭過頭沖著身后的景色妖媚一笑。
整個伏嶺山上的所有人都被展玉的瘋狂驚呆了,無論是百花宮的人還是夜非塵這邊的人都是一臉震驚。
“主人,你為何要這樣做?我們在百花宮里快快樂樂地生活不好嗎?為何你總要去當皇帝?還有她有什么好?值得你把命給丟了么?”如意突然間淚如雨下,哭著向展玉大聲說道。
“朕從來都不快樂,只有在遇到娘子以后才感覺到快樂。朕只想跟娘子在一起。”展玉癡癡地看著景色。
“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你怎么能擅自替我做決定?”景色氣憤地沖著展玉叫道。
“娘子是世界上最好的娘子,你肯定會同意的。”展玉輕笑。
“誰告訴你的?我根本不愿意,這輩子除了夜非塵,我誰都不愿意。”景色憤然地對著展玉吼道。
展玉的臉上一陣黯然,就連司南司北亦是心里一疼。
“娘子,你傷到相公的心了。”展玉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眼里全是受傷。
“就算是死我也要和夜非塵死在一起。”景色不愿意再和眼前的這個瘋子呆在一起,她飛快地向著夜非塵奔去。
夜非塵也是快速地向景色飛去,眼看著兩人就在抱在一起了,突然間景色的身影驀地向后飛去。
“塵!”景色驚叫。夜非塵則快速地向著景色飛去。
“娘子,你跑不掉的。夜非塵,你若再向前一步,別怪我現(xiàn)在就點燃炸藥,與你們同歸于盡。”展玉冷聲說道,手里不什么時候又多了一條烏黑的細絲,細絲的那一頭綁在了景色的腳上。景色倒飛也是他的杰作。
夜非塵的手在離景色一寸的距離生生地停了下來,他眼睜睜地看著展玉把景色拉入懷里。
“展玉,你對我做了什么?”景色憤然扭頭看向展玉。
“娘子,這是相公親自特意為我們二人打造的,你還滿意嗎?”展玉摟住景色的腰,笑盈盈地說道。
展玉當真是瘋了。景色心里一陣發(fā)涼。她連展玉什么時候在她腳上綁了東西都不知道。
“塵,你們快走,展玉現(xiàn)在完成是瘋了,你們快走,不要管我,快走。”景色沖著夜非塵大叫。
“色色,我怎么可以丟下你不管呢?”夜非塵站在離景色不遠的地方,微微一笑,輕輕地向著景色說道。
“塵,你快走,我求你了。”景色一急之下流下了兩行清冷。她慶幸老天爺給了她一次重生的機會,幸運地遇到了夜非塵,雖然她不甘心,可是她很滿足了,她又怎么能忍心眼睜睜地看著夜非塵死去。
“色色,沒有你,這世上再無讓我留念的東西,與其沒有靈魂痛苦的活著不如讓我陪著你。”夜非塵輕輕地搖搖頭,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別過來,如果你再過來,朕現(xiàn)在立刻引爆。”展玉抱著景色退后一步,舉起手里的火引子。
“主人,主人,不要做傻事啊!”如意肝腸寸斷,一臉駭然地看著展玉手里的火引子。
“展玉,你不是想和我永遠在一起么,好,我成全你。”景色眼里一片決然,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夜非塵,突然反手緊緊抱住展玉,縱身一躍,兩人一起掉入萬丈懸崖。
“色色。”夜非塵大叫一聲,緊接著縱身跳了下去。
懸崖上所有的人都被景色的這一舉動驚呆了。等眾人反應過來時,已經(jīng)不見了展玉景色夜非塵的身影。
“主人。”如意瘋也似地悲痛地叫了一聲,也不知道哪里來的力量沖破了穴道,縱身一躍,跳下了懸崖。
“舅舅,色色。”司北哽咽地叫著,二話不說就要向下跳去。
“司北,不要。”司南心如刀割,強忍著悲痛把司北緊緊抱住,急急地說道:“司北,你別沖動,舅舅武功高強一定會沒事的。我們趕緊派人下去尋找。”
“好,好。我現(xiàn)在就下去找他們。”司北狠狠地擦了一把眼淚,隨后把目光落在懸崖上百花宮的人,“你們這些害人的東西,今天我要為舅舅與色色報仇。”說完提劍向百花宮的人刺去。
百花宮的人一看宮主不在了,心下大亂,根本無力反抗,被司北劍劍斃命,余下的人見勢不妙,作鳥獸狀飛也似地逃跑了。從此以后百花宮在武林除了名。
“你們幾個快去準備繩子,我要下去找皇上。”司南冷靜地對手下人吩咐道。
“是,臣相。”一人應了一聲,飛也似地跑走了。
“舅舅,色色,你們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司南看著云朵繚繞的崖下,嘴里喃喃自語。
景色只見耳邊呼呼風聲,她緊緊地閉上眼睛任憑著身子向下墜去。只聽“砰”的一聲,景色只覺得身上一陣疼痛傳來,下墜的身體像是被什么攔住了。還沒有等她回過神來,一道白色的身影從天而降,好巧不巧正好落在她的身邊,身子驀然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色色。”夜非塵緊緊地抱住失而復得的景色,一臉喜色,兩行清淚從眼中悄然流出。
“塵,你怎么也跟著下來了?你為什么這么傻?”景色驀地趴在夜非塵的懷中大哭。
“色色,我怎么舍得讓你一人孤獨呢?”夜非塵輕輕擦拭著景色臉上的淚水,用特有淡然輕柔的語氣對她說道。
景色此時感動的無以復加,此生遇到這么一個男人,她真的知足了。她正欲說些什么,只聽并頭頂上傳來一聲悲呼,一道身影如彈丸般直直地從身邊落了下去,飄起的衣裙讓景色的心里一顫。
“如意,是如意。”景色一愣,怔怔地望著漸漸消失的身影,哽咽地說道。
“沒想到展玉的身邊有這么一個忠心的丫頭。”夜非塵微微嘆了一口氣。
展玉?景色現(xiàn)在突然間記起展玉來,展玉在什么地方?
她從夜非塵的懷中探出頭四周看了一下,一眼便看到展玉渾身是血躺在地上,口中的鮮血呈噴涌狀向外流出。
景色此時才發(fā)現(xiàn)他們落腳的地方是半山腰一塊突出巖石,不大的一塊地方正好接住了他們。景色摔下來的時候身上只受了一點輕傷,那是因為她穿了靈蟒的皮,鋒利的石頭無法刺破。但是展玉卻在下落時不幸被突出的石頭刺穿了身體。
“展玉,你沒事吧?”景色手足無措地看著展玉胸口突出的一塊石頭,不知道該如何如何,她只能用手不斷地幫著他擦拭嘴角流出來的鮮血。
展玉的眼里有一絲迷離,意識正慢慢地隨著體溫血液地流失慢慢地模糊起來。“娘子,給相公唱一首歌吧!”展玉拼盡最后一絲力氣向景色說道,說完嘴里又“哇”地吐出一口血來。
“好。”景色看到眼前的情景忍不住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出來,展玉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怕是救不活了。“風兒輕,蟲兒靜……”景色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向展玉唱道。
展玉的眼前漸漸浮現(xiàn)出一個人的臉,是娘親。娘親正沖站著他招手,他的身邊站著一個和他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玉兒,來,來,我們一家團聚了,從此以后再也不分開了。”娘親笑著對他說道。
“娘親,娘親。”展玉囁嚅地叫了兩聲,眼里一片幸福,終于他們一家人團聚了。
展玉的臉上露了一個笑容,慢慢地娘親與爹爹走了,他的眼前又浮現(xiàn)景色的身影。“相公。”景色微笑著看向他,軟軟地叫道。
“娘子。”展玉的眼里閃過一絲驚喜,“娘子,是你么?”
“是啊相公,娘子來了,娘子給你講故事,唱歌。聽”景色俏生生地站在他的眼前,一臉歡悅。
……。
“色色,別唱了,他已經(jīng)聽不見了。”夜非塵靜靜地站在一旁,目光中有些不忍。
景色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愣愣地看展玉,淚水再一次瘋涌而出。
“塵。”景色突然撲進夜非塵懷里失聲大哭。
“色色,他是帶著微笑離去的。”夜非塵放任著景色讓她痛痛快快地哭一場。
“塵,展玉落到今天這個下場是他所應的結(jié)果,死不足惜,可是展玉其實也是一個可憐的人。如果沒有小時候的經(jīng)歷,也不會造成現(xiàn)在這個局面。”景色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向夜非塵說起展玉悲慘的經(jīng)歷,說到最后,又哭倒在夜非塵的懷中。
夜非塵沉默了,他靜靜地看看一臉微笑的展玉,心里一陣噓唏。他真的沒有想到風光無限的展玉身后居然會這么悲慘。
“塵,我們把他埋了吧!”景色擦了擦眼淚對夜非塵說道:“他的身體已經(jīng)殘缺了,我實在是不忍心再看著讓野獸飛鷹再把他的尸體撕成碎塊。”
“色色,你身上的匕首還在么?”夜非塵四周看了看,除了石頭沒有任何的東西。
“帶著呢!”景色從褲腳拔出匕首遞給夜非塵。
夜非塵先是把連著展玉與景色之間的那根細絲砍斷,緊接著又用削鐵如泥的匕首砍下碎石,景色則在一旁撿起碎石一邊默默地流著眼淚一邊一塊一塊地壘在展玉的身上。
隨著時間的推移,在夜非塵與景色的努力下,在這個狹小的地方終于把展玉的尸首壘成一個石頭墳。
“展玉,如果有來生,希望你能生在一個好人家的家庭里。沒有痛苦只有快樂。”景色看著墳頭哽咽地說道。
“色色,你不用太傷心了,展玉離去的時候是帶著微笑走的,或許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夜非塵把景色輕擁入懷。
“我也知道死對他是一種解脫,可是我還是替他難過。”景色靜靜地靠在夜非塵的懷里,淚水不可遏制地流出來。
夜非塵緊緊地抱著景色,默默地一言不發(fā),只是不停地用手擦去景色眼角的淚水。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景色從悲傷中蘇醒過來,她開始思索著如何從這里脫困。
“塵,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景色仰頭看了看,光滑的石壁上沒有絲毫的攀爬的地方,如是想從這里爬上去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再看看下面,深不可測,一眼望不到底,想下去一定會摔個粉骨碎身。
“色色,你不用擔心,崖頂上有司南司北,他們一定會想辦法來救我們的。”夜非塵輕聲安慰著景色。
“可是他們怎么還不下來呢?該不會是這司北想著我們掉下懸崖摔死了吧?”景色喃喃自語。
“野丫頭,你這么不討喜,閻王爺才懶得收你。”景色話音剛落,一道驚喜的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了過來,不是司北又是哪個?
唉,展玉真的很可憐啊!